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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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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蕤不知道自己黑幽幽的眼里蒙着一层水汽,那么柔柔地看着人,像是笼罩着烟雨的山水,让人沉沦。

谢林云在心里想,他的眼睛真漂亮。

但他也不得不认可了苏蕤的话,他有自己的判断,他问自己,你喜欢这个漂亮倔qiáng骄傲又思维清晰的小姑娘吗,他只有一个答案,非常肯定,不用迟疑:喜欢,而且很喜欢;他又问自己,你会考虑和他结婚吗,他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非常肯定,没有迟疑:完全没考虑过。

谢林云自有自己的决断,而且他也说不上是个善人,他在他的社会阶层里做他的事qíng,有他的善和恻隐之心,他能够资助很多贫困儿童上学,能够为病重却无金钱医治的病人捐款,能够将大笔的钱捐给慈善机构,但在商场上绝对不会有任何手软,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时候,他也是寸步不让,他的婚姻,显然涉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了。

都还没有恋爱,就谈婚姻,在苏葳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确是在心里轻蔑地想,真是痴心妄想。

此时被苏蕤说出来,他居然生出了一丝羞愧。

在初恋的时候,谢林云也曾想过,恋爱之后他应该和女友结婚,但在他自己也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并且谈过好几次固定的恋爱之后,他对婚姻便非常淡了,甚至不想再去想婚姻的事qíng,除非以后准备要一个法定的继承人的时候。

但对于一个将jīng子保存在特定jīng子库中的人,他甚至连要法定继承人的时候,也并不一定需要结婚。

科技的发达,反而淡化了传统家庭的观念,正如苏蕤的那个老师所说,当人类实现在培养器中培养后代的时候,女人也不再是孕育的载体,到时候,婚姻和家庭是不是会更加被淡化。

他像是重新了解了一部分的苏蕤,所以他尊重了他的决定。

他看着苏蕤,依然有迷恋之心,心想他长得多么漂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要把自己的魂都给勾走了,自己总想起他也是应该,嘴里便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

苏蕤微微勾了勾唇,看着他,低声道,“谢谢你。我送你下楼吧,你自己开的车吗?”

苏蕤早就注意到了谢林云在他卧室里的不自在,这么狭小又拥堵的房间,他恐怕从没有感受过吧。

谢林云道,“是。”

苏蕤过去开了门,谢林云便起身走了出去,苏蕤从衣柜里拿出了陈简送来的那两个袋子,在客厅里,还有谢林云这次提来的一份礼物,苏蕤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也将袋子提到了手里,他和谢林云一起出门去,谢林云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苏蕤便说道,“我知道你出手,东西定然贵重,所以我不能接受。我送下去放你车上吧。”

谢林云面无表qíng,什么话也没说,人已经往楼下走了。

苏蕤和他一起下了楼,谢林云的车停在小区里一株树下,他自己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位,又开了后备箱,苏蕤将那些东西都放进了他的后备箱里。

谢林云从后车镜看着苏蕤,苏蕤放好东西后,走到前面去对他挥了挥手,说道,“谢谢你的酒,还有你赏光过来用晚饭。”

谢林云居然是现在才注意到他左手指上缠着创可贴,他记得早上他手指上没这个东西,他本想问一句,但之后又没问,只是对他笑着点了一下头,就开车走了。

苏蕤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在前方拐弯处不见了踪影,这才上了楼去。

苏蕤一大早便是这个主意,但现在这么做了,他心里并不大好受,他自己也不明白原因。

上了楼,苏葳还在厨房里洗碗,苏蕤知道他刚才一定贴到门上偷听了,所以才碗都没时间洗。


☆、24第二十四章

苏蕤没有和苏葳说话,只是将谢林云送来的那瓶酒拿在手里。

苏蕤对酒没什么研究,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也知道这酒价值不菲。

谢林云前来用餐,最后把酒也给他送回去,那显然是很不礼貌的,所以苏蕤才留下了它。

苏蕤去找了个长的螺丝钉当成红酒开瓶器,就坐在那里将酒瓶打开了。

他又去厨房里拿了两个水杯,问洗完了碗的苏葳,“喝酒吗?”

苏葳大约是把苏蕤和谢林云之间的谈话听全了,所以现在他神qíng非常难过沉闷,一时没有回答。苏蕤看他不答,不再理他,自己回了客厅里去,从酒瓶里倒了一杯酒出来,慢慢地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对于品酒这种高雅活动,他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苏葳站在他面前后就说他,“姐,你这样子,不像是在喝酒,像是在喝板蓝根冲剂。”

苏蕤本来还面无表qíng,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因为他这句话笑了起来,然后就呛到了,只得将杯子放下,又抽了纸巾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

苏葳也倒了一杯酒,坐在苏蕤的旁边喝起来,点头道,“这红酒不错。”

苏蕤没应,只是又端起了自己那一杯慢慢喝起来,苏葳看苏蕤这是在喝闷酒的样子,就伸手搂住了苏蕤的肩膀,道,“姐,你不要难过。即使没有了谢先生,以后还有别的好男人的,你这么好,不愁嫁不出去。”

苏蕤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嫁。”

说到这里,他就把酒杯放下了,又拍了拍苏葳的手,站起了身来,看着苏葳道,“我写论文去了,你收拾一下酒瓶。”

苏蕤进了屋去做事,苏葳坐在那里愁肠百结,心想果真有钱男人靠不住呀,原来那谢先生只是想睡他姐,不想负责任来着。亏他当时说那么多话,别说苏蕤觉得难堪羞愧,他现在都难堪羞愧起来了。

所以苏葳心qíng一郁闷,就把那瓶酒全都喝下去了,喝完坐在沙发上发呆,直接就醉酒睡着了。

苏蕤出来看他睡在沙发上,酒瓶里一滴酒也没了,他就皱了眉,过去把苏葳拧了两下子,发现苏葳不醒,只好把他又扶又拖地弄进了卧室,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盖上被子,让他睡了。

谢林云从苏蕤家里离开,心qíng也不可能好,不仅不好,甚至莫名地心痛难忍,他感觉很不好受,简直觉得自己得了重病。

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他没有接,也不想接,一直将车开回自己的住处,在楼下车库的时候,他就走到后备箱,将里面的那几个袋子都拉扯了出去,一直走到车库外面的垃圾桶那里去,要将所有东西扔进去,但那袋子里东西太大了,根本没法塞进去,于是只好扔在了旁边。

他的车库是单独的车库,里面有好几辆他自己的车,因是他私人的,所以这边很少有别人过来,不用担心被人盯着看,于是他就站在那里抽起了烟来。

天气已经冷了,他外套还在车上,就只是穿了一件薄毛衣,他最开始没有感觉到冷,之后才感受到了,等感受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几支烟,手指已经有些僵了。

他要转身去坐专用电梯上楼,又看了那几个袋子一眼,走过去弯下腰将里面的那部手机拿了起来,又提上了那个装了电脑的袋子。

谢林云回到家,林嫂面带笑意很温柔地欢迎了他。

谢林云看到她,就对她笑了一下,他想,除了林嫂这个女人是从小就跟着他的,难道他会离不了哪个别的女人。

谢林云坐在了客厅里的桌子边上,将那电脑拿出来打开,电脑屏幕是苏蕤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照下的,然后还流动出了几句表达爱意的诗句。

谢林云将电脑整个格式化了,就把它扔在了一边。

而那只手机,则是被谢林云直接丢进了水槽里开了水。

谢林云做完这些,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就去了闲庭喝酒,还给周杉李梓弈打了电话,“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你过来吧。”

连周杉这种粗神经也听出他语气不对,本要直接拒绝,想了想,也推了另外的事过去了。

闲庭正是周杉的产业,他问了招待谢林云的女经理谢林云什么时候过来的,那女经理道,“周先生,谢先生刚到不久,叫了雪莉陪着。”

周杉心想那我来是做什么呢。

没想到不独他,李梓弈也到了,看到周杉就说,“没想到这么巧遇上。”

周杉看到他,知道李梓弈是个大忙人,很少上娱乐场所,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又是被谢林云叫的,根本不是巧合。

他笑了一声,过去攀住李梓弈的肩膀,和他低声说了两句话,李梓弈便道,“打赌?林云失恋?这个,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失恋?我相信你离婚,也不相信他会因某个女人喝闷酒。”

周杉沉着脸道,“在这里说什么离婚。”

李梓弈赶紧笑了一声,道,“那就赌吧。”

谢林云还不知道自己被两个朋友调笑了,正坐在包厢里和雪莉说话喝酒,两人姿态亲密,雪莉看他肯定是心qíng不好,不过也没说穿,只是善解人意地他说什么是什么,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周杉和李梓弈一起到来,先后进了包厢,包厢里光线不算太暗,谢林云朝两人看过去,说道,“过来坐,过来坐。”

李梓弈坐下后便说自己还没吃晚饭,让女经理赶紧去给自己弄晚饭来吃,又问谢林云,“这里厨师做得很不错,你要一份吗?”

谢林云端着酒杯,靠在那里,“吃过了。”

然后又想到了苏蕤家里的晚饭,不由心里更难受。

这种难受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发闷,想什么做什么都觉得很他妈没意思。

他明白症结所在,只是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没有任何qíng趣,也算不上有什么品位,自己难道还真被他套上了不成?

谢林云侧头看了雪莉一眼,发现她和苏蕤居然有一点像,不过只是脸型有点像,眼睛就全然不同了,雪莉脸上的浓妆突然让他有点反胃,在雪莉轻轻靠上他的时候,他就把她推开了一些,而且说,“你先出去吧。”

他的语气轻柔,眼神又深又柔,即使是赶人的话,也像是在说着动人的qíng/话,雪莉对他笑了笑,又柔柔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这才走了。

李梓弈坐在那里大吃特吃盘中餐,周杉和谢林云说了一阵话,发现他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总是时不时又神游天外了,不由不满道,“我说我是来做陪吃陪喝的吗,没意思。再叫个人来打牌吧。”

谢林云便说,“你们叫吧。”

李梓弈道,“你叫谭允文,好久没见了。”

周杉却道,“晚上要叫他出来,太难了。”

最后叫了另一个哥们,李梓弈吃完了就叫了杯茶喝,不喝酒,坐到谢林云身边去问道,“我看你很不在状态,你难道被女人甩了?”

关系到打赌的输赢,李梓弈问得非常直接,谢林云道,“我现在想甩脱李娆还没办法,哪里会被女人甩。”

李梓弈便看了周杉一眼,不问了。

麻将桌很快凑足四人,又有漂亮女人在旁边陪着,几人玩得很高兴,只是总是谢林云在输,他自己也没在意,眼看着到了凌晨,周杉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去接了个电话,就进来抱歉地道,“两个小丫头打电话叫我回去,说睡了一觉起来看我还不在,非要我回去。”

谢林云便道,“肯定是被你老婆指使的,结婚生了孩子就有这些不好。”

周杉便走了,让了一个陪酒小姐接了他的位置,谢林云出身大家,心思慎重,生意场上朋友一大堆,jiāo心好哥们却没两个,而且S城也不是他的大本营,这里人脉不算特别广,再说,他心qíng不好,就不想叫那些生意场上的人来陪,就让李梓弈再叫人,李梓弈连打几个电话,谁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者在qíng/妇被窝里睡得好好的,并不愿意来。

玩到早上,李梓弈早就去睡觉去了,另一个周杉的朋友也回家了,谢林云和几个莺莺燕燕在一起玩,越发觉得心里烦闷。

总是在这个时候,才想,周杉那样也不错,另外几个有亲近爱人的人,即使只是睡在qíng妇被窝里,也总比他数次被人拒绝qiáng。

谢林云闹了一晚上,散财完毕,回到家洗了个澡,睡了几个小时,随着S城明媚的阳光照耀满大地,他又jīng神起来,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苏蕤的生活也走上了正轨,再没有谁会给他发问候的短信,给他打电话只为谈天。

巴顿先生的事qíng最后也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在巴顿先生班上上课的女生们也不是好惹,最后联合了有三十多个女生,还有二十来个男生一起联名上书到了校长办公室,第一要求巴顿先生对他课堂上的学生道歉,第二让他滚蛋。

这门英语口语课的期末考试也没有让他考,而是另外一个外教老师,将他的学生组织了考试。

分数都是当场给的,苏蕤还得了98的高分,这位外教老师是澳洲人,很是làng漫,还直言苏蕤非常酷。

苏蕤淡淡道了谢,为这件事被解决了而松了口气。

因为期末考试,苏蕤很忙,所以苏经理联系了几次问她要不要去做兼职,他都拒绝了,和苏经理约了他考试完毕后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