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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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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姐姐,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希望你以后都要告诉我,我虽然没有什么钱,但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医治和照顾你。”

苏蕤之前还能保持坚qiáng,此时听苏葳说完,鼻子却突然一酸,他伸手抱住了苏葳,想要说感谢的话,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紧紧勒住他。

苏葳却在这时候哭了,眼泪流了出来,但他赶紧眨眼让自己控制住了,等苏蕤放开自己,他就赶紧抬手一摸眼,说,“你下午要做什么,要是没事,我们看电影去吧。”

苏蕤捏了一把他的脸,说,“滚回去上班去,我下午要做实验。比起那些得绝症的人,我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我是不会把我这点事往心里去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苏葳被他捏得脸痛,往旁边避开,说,“别这么用力,脸都要被你捏肿了。”

苏葳走了,苏蕤看他走了,自己才回实验室去。

他一上午都在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事qíng上了网络新闻,下午则坐在会议室里用笔电看论文。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李祥儒和苏蕤,只是同一个实验室的点头之jiāo,算不得有多么深厚的感qíng,但是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李祥儒不知道是觉得苏蕤可怜而产生了怜悯之心,还是觉得那些记者过分让他产生了社会责任感,他反而觉得在一定范围内护住苏蕤,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了。

比起别的想问不敢问,想说不敢说,想看不敢看,犹犹豫豫,忐忐忑忑,又心生同qíng又心生窥私yù的别的学生,倒要好不少。

他走到苏蕤的身边来,说道,“师姐,XX新闻上出了你的报道,我已经给那边留了言,说要求撤掉新闻了,你看到没有。”

苏蕤有些惊讶,“在哪里?”

李祥儒站在他的旁边,伸过手去抓了苏蕤的鼠标,然后用键盘找出了网站来,让苏蕤看一下。

李祥儒在苏蕤的旁边,离得很近,能够闻到苏蕤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很淡的体香,他不由侧头看了苏蕤一眼,苏蕤的面颊白皙细嫩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眼睫毛纤长,眼睛清清透透,眼瞳是深褐色……

他不由赶紧转开了脸,又往旁边让开了,心却噗通噗通地跳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其实李祥儒也觉得苏蕤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人故意曝出了这种事,不仅是记者不负责任地跑到学校里来采访,而且还将这种报道不经过本人同意地发上了网站。

大家经过分析,都觉得是苏蕤的前男友做的。

不过却没有人找苏蕤确认。

苏蕤没有发现李祥儒在看自己,他已经看到了网络里的新闻,移动鼠标一页页地点开看,里面自然是没有他的图片的,但是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指向了他。

苏蕤又看了看下面的评论,评论里有些是震惊的,大多是说不知道还有这种病,也有人评论得非常猥琐,然后就有人在里面指责记者没有经过本人同意将新闻放上了网站,要求将新闻删除,以至于这就引起了骂战,有人说这又没有出言侮rǔ,为什么要删,甚至有人回复是不是这个ID就是本人,问他下面到底是长成什么样的,还有人问他是不是能够自己让自己怀孕……

总之,各种回复都有。

苏蕤居然耐心地一条条都看了,发现所有评论中最后还是让删除这个新闻的评论占了上风,但是新闻并没有被删除。

苏蕤想了想,开始一条条地给有些提出问题的评论做回复。

因为他没有申请账号,所以上面显示的是他的IP地址。

例如其中一个问题:

#得了这种病,是不是做了手术就可以恢复成正常人。

他便对此做了回复,从假两/xing畸形到真两/xing畸形指什么,到应该极早就医做手术,这样才很可能有生育能力,再到家人应该理解这种人,和患者即使没有生育能力,也该要好好生活,这只是一种出生缺陷而已,就如同有些人生下来一只手有六根指头一样……

只要是认真询问的,他都在下面认真作答。

要是有些人故意出言侮rǔ的,他便对此不予理睬。

于是没过多久,下面就可以看到他写出的很多做回答的评论。

李祥儒在旁边看着,发现苏蕤非常平静地认真地回复评论,似乎丝毫不生气也不伤心,但他自己却眼眶湿了。

苏蕤说,“不用要求删掉这个新闻了,反正我的事qíng身边的人都知道了,删掉新闻也于事无补,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新闻,知道世上有这种病,要是病人很早知道世上有这种病,正视这个问题,并及早就医,说不定能够有生育能力。”

其实苏蕤有仔细想过,他虽然是高三的时候才明确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但其实十三四岁上,身体上就有了征兆了,但他根本没有予以注意,而且他那时候,也不知道世上有这个疾病,要是他那时候就知道,并且就医的话,以他现在一边卵巢完好,且有子宫的qíng况,说不定是能够有生育能力的。

而且及早就发现了问题,也有利于他及早确定自己要走的路。

李祥儒qiáng忍着喉咙里的哽咽,说,“但是这样,真的对你没有影响吗。”

苏蕤看了他一眼,说,“事已至此,我又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不活了,那么,还有什么好想呢。”

李祥儒说,“师姐,是你前男友故意这么对你吗?”

苏蕤愣了一下,“你乱猜什么。”

然后就笑了一下,道,“麻烦你给大家说一声,不是我前男友做的。他很好,一直都对我很好,即使我这样,他也愿意接受,是我自己不愿意。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襄海的问题,比起他是一个特定的人,他更是一种恶毒的表现。

生活中总存在那种人,因为自己很糟糕,所以就希望大家都不要好,要是有一个人特别好,特别是映衬他的不好的好,那么他会从各方各面地厌恶这个人,在背后诋毁这个人,要是这个人还处在比自己弱势的位置上,那么行为就更会肆无忌惮。

也许这种恶并没有要威胁他人的生命的意思,而且有可能只是短暂的想法,但其作为却让受害人十分痛苦,而且其实作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恶,产生这种恶之后,当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就是襄海的来源了。

文中刺激襄海的因子,来源于苏蕤是程俊和苏葳心里的女神。但在襄海心里,苏蕤没有哪一点当得起女神这个称号。


☆、91第十一章

苏蕤看起来很不在意自己身体的秘密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每天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甚至那些专门从楼上楼下跑到他的实验室门口来打量他的人,他也不在意。

只是他一向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孤傲而不可接近,故而至今也无人敢在他面前亲自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在实验室,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

女生们之间的jiāo往,往往会凑在一起谈论电视电影衣服明星小说等等,他又不会和女生们谈论这些,所以便也没有闺蜜,女生们自然不好来问他了。

男生因为觉得他是女生,总会存在隔膜芥蒂,自然也不好来问他。

大家只是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而已,虽然大家都知道两/xing畸形这种病例,但身边出现这种人还是第一次,自然都很好奇,好几天都不减对这件事的兴致。

苏葳看苏蕤真对自己身体上的这件事浑不在意,他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对襄海恨得咬牙切齿。

他每日里给襄海打电话,但襄海的手机却是一直关机,他心想,有本事做,居然没本事承担了吗,真是个怂货。

很快到了周末,苏蕤专门一大早起来,到了医院去。

柳医生周末都会在医院,他直接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去。

柳医生看到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堆上了笑意,说,“苏蕤,你来了。”

又关心地问道,“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苏蕤过去椅子上坐下了,问好之后才说,“不是,身体一直很好,没有问题。”

柳医生于是疑惑地问,“那你找来,是想做后续手术了?”

于疑惑里,已经有了欢喜。

可见他对苏蕤的确是十分在意关心。

苏蕤摇摇头,说,“不是。是另外一件事。”

柳医生有些惊讶,“什么事?”

苏蕤用手机将关于他的那条新闻找了出来,拿给柳医生看,柳医生疑惑地看了,就惊道,“怎么会有新闻报道你的事,是你……”

苏蕤道,“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于是将他于有一天被记者找到学校去在众人面前被采访的事qíng说了,他又说道,“我不知道是医院里谁将我的事说出去的,但这的确是医院里失职了。当初,我们是签署过保密协议的吧。”

柳医生已经皱上了眉,道,“如果这是医院的职责,医院会给予赔偿。”

苏蕤从医院里离开后,柳医生就将这件事直接报告给了院长李梓弈。

李梓弈听闻此事后,同柳医生一样震惊。

谢林云和苏蕤分手的事,李梓弈是这一年四月才知道。

而且还是周杉告诉他的,因为周杉说谢林云带了一个女伴去参加酒会,而这个女伴,不是之前见过的苏蕤。

李梓弈才在和谢林云约着打球的时候询问了这件事,问他是不是和苏蕤分开了。

谢林云当时是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一阵子才回答他,“哦,分开了。”

语气很淡,就像不是说自己的事qíng。

但李梓弈却知道,他这样,是他真正伤心了。

李梓弈不是那种不知趣的人,看他这样哀莫大于心死了,自然不会火上浇油地说“分了好”之类的话,他也没有问他新的女伴是谁。

因为朋友聚会,他从不带这个女伴在身边,就可见这个女人并不是谢林云的女朋友。

谢林云会带漂亮的女人在身边去参加酒会等,是为了显示礼貌,这女人不一定是他的身边人,真正的女朋友,他一向是会介绍给朋友们认识的。

对待女朋友,他一向比较郑重。

这大约也与他的家教和修养有关。

并不是游戏人间的那种人,在女人这件事上,也是一样。

李梓弈对谢林云和苏蕤分手这件事,他是乐见其成的。

他觉得两人实在不搭,分了,对两人都好。

虽如此,他其实还是承认苏蕤是个非常不错的人,而且很佩服他,一个小姑娘,有那么坚qiáng的意志,算是难得。

李梓弈道,“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要好好查出来,这是事关医院声誉的事。”

李梓弈多年未婚,而且忙得也不想结婚,正好谢林云也光棍着,两人有时间了,经常在一起打球。

在网球场上,谢林云挥汗如雨,穿着白色polo衫,一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落在额头上,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坐下休息时,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喝水,李梓弈也是满脸通红,用毛巾擦着颈子上和脸上的汗水,对谢林云说道,“打完球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谢林云没有太在意,只是“哦”了一声。

意趣相投又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朋友,实在太难得了,谢林云和李梓弈便是这样,所以两人自己也很珍惜。

打完球洗过澡,又开车去到餐厅里用餐时,李梓弈才把苏蕤身体qíng况因医院里管理不善而被曝光的事说了出来。

谢林云胃口好,正在津津有味吃东西,听到这件事后,手里的筷子都没法伸出去了。

李梓弈本来可以将这件事瞒着他的,但是,他想,要是瞒着了,而以后谢林云又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这会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

为了这份友谊着想,李梓弈便自己亲口说了。

谢林云道,“是谁说出去的,又完全是故意针对苏蕤,苏蕤最近得罪了人?”

谢林云这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这是他该负责的问题,而不是李梓弈。

他开始为苏蕤担忧了,苏蕤做手术时,让自己签字,那是因为他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他也不愿意他们知道。现在,他的事qíng,居然大家都知道了,他是不是非常伤心难过,且在自我否定呢。

这么几个月过去了,他让自己去忘掉苏蕤,现在才发现,居然是完全没有忘记的。

本来以为对他的感qíng已经淡了,时间可以治疗一切和淡化一切,没想到,当再想起他的时候,才发现,感qíng并不曾变淡,该有的qíng绪依然有,想念,思慕,揪着心的爱意,心疼,这些qíng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而且连他的模样,在脑海里都没有任何变得模糊的迹象。

虽然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但谢林云面上却并无什么变化,只是像是在深思而已。

李梓弈道,“已经查清楚了,是照顾苏蕤的那位护士梅婷玉告诉了一个叫襄海的官家子弟。”

他没有说出副院长去调了苏蕤的确诊报告的事。

毕竟这是他医院里的问题,医院里处置事qíng,他自有办法。

谢林云要是要横cha一杠,到时候朋友之间,也许会生出些罅隙,他不会让事qíng发展到那一步。

谢林云知道李梓弈是会去处置那个护士的,毕竟这个护士是失职了。

他只关心那个叫襄海的人,谢林云说,“姓襄,是那个襄吗?”襄姓是一个很小的姓,只要一想,就容易想对。

李梓弈知道他指什么,点头应是。

谢林云疑惑了,“苏蕤怎么会和他之间结仇。”在他的印象里,苏蕤是个算会做人的人,他虽然嘴毒,但他只和与自己关系极亲密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