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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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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淼神色坚毅地看了他一眼,里面又带着伤心,“你……其实还是很介意我在酒吧里做服务生是不是?你其实是很在意的,是吧!”

安淳将支票递到他的手里,道,“不是。是我自己的关系。”

肖淼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了他一个人,安淳坐在书房里做事qíng,做了一阵子,就侧着耳朵想听点什么动静,如果肖淼还在他家里,一定会在客厅里弄出点动静的,或者会在厨房里熬汤。

但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安淳失落地望着书桌上的一大堆资料,长叹了口气。

他在家里过了没手机的两天日子,第三天,实在没吃的了,才出门去超市买东西,看到超市里一切都是红彤彤的,显眼的位置摆放的全是年货,很多是一家人一起来买东西,安淳看着这个qíng况,心里只更加凄凉起来,重新买了个手机,站在超市里闹哄哄的走道上,就开始给他母亲所在的疗养院打电话,根本听不到他母亲的声音,每次都是医生转告的,他的母亲很好,身体状况不错,没有发病。

安淳忍着难过劲儿,买了一大堆东西提回家去。

因为路程近,便没有开车,现在是开车容易,找个停车位难,等他提着东西到了家门口,两只手都被冻得有点麻木了。

要拿钥匙开房门的时候,房门自动打开了,两双眼睛对视着,安淳面无表qíng,说,“你又一声不响就进我的房子。”

顾策霖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淡淡道,“进来吧。”

安淳心里有点厌倦,却又为顾策霖在而并不排斥,心里也没有了在超市时候的那种凄凉感觉。

安淳跟在顾策霖身后进了饭厅,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妥当。

顾策霖一边将蔬菜拿进厨房,一边问安淳,“做什么菜。”

安淳其实不想生气,但是不知为什么,在顾策霖勉qiáng就是控制不住脾气,语气不由就不好,道,“随便。”

顾策霖也并没有在意,直接去厨房里处理菜色去了。

安淳进了洗手间去洗了手脸,换了一身家居服,回到客厅,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资料夹,他心里有一丝紧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过去坐下,将资料从里面倒出来拿在手里看了。

看第一页,他就开始生气,越看后面就越是生气。

里面是肖淼的资料。

从肖淼的出生年月到家庭qíng况,他是单亲家庭,从出生就没有父亲,母亲前两年跳河自杀了,然后还有他的就学qíng况,初中高中的学校都不差,的确是s大里的大学生,这些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不为人知的一些状况。

除了文字,还有好些照片,肖淼曾经做过一家洗脚房里的小鸭子,陪着客人嘴对嘴喂饭的照片都有,他的那些客人,无一不是不入流之辈,后来这家洗脚房被整顿了,肖淼才没在里面做了。

看看时间,是前两年的事qíng,他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爱害羞,照片里的神qíng怯生生的,眼神总带着一点散不去的忧愁。

除了这些,还有一张身体健康证书,里面显示肖淼没有艾/滋梅/毒之类的病。

安淳看到这些,愣在那里心里沉沉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顾策霖还在厨房里做菜,厨房里传出来切菜的声音,声音很有节奏,却让安淳更加心里憋闷,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

安淳突然站起身来,将那封资料,一股脑地朝着对面墙上砸去,直接砸在了挂式电视机上,又落到地上,散落开来。

安淳站在那里兀自喘气,大声骂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策霖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客厅里来,看着安淳说道,“他根本不值得你对他好。”

作者有话要说:四哥的醋劲,不会让qíng敌待在淳哥儿身边的,要开始解开一些事qíng了~~~

 

 

☆、更新

第三十章

安淳面颊泛红,是气愤和激动引起的。

顾策霖站在一边看着他,并没有因他生气而有过多反应,只是说道,“我没有动他,也不会再管你和他的jiāo往,只是,如果你认为他值得的话。”

顾策霖再明白安淳不过了,安淳那么洁癖,绝对无法忍受一个人有过那么肮脏的过去。

只是没想到安淳却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来,伸手就要甩他一巴掌,顾策霖这次没有任由他打,而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而且把他的胳膊反剪到了身后,将他整个人禁锢了起来,把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安淳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说你不管我,我不过是和他稍稍好一点,你就又做出这种事qíng来。”

顾策霖将他禁锢得太紧,安淳在他怀里动弹不得,顾策霖要比安淳高几厘米,低头就看进了他的眼睛里去,安淳的眼瞳近看是极其剔透的褐色,像是一块琥珀,里面此时带着恶狠狠的倔qiáng,顾策霖面无表qíng,看着他因为一个很卑微的小鸭子而和自己闹,心里自然很生气,但是语气却是平和的,只是话语并不好,“他在鸭店里卖身过,你倒是真不挑,到时候染上了什么病,你要怪谁。”

安淳又要打他,但是却动不了,他喘着气,愤怒地盯着他,“你凭什么说他,难道因为那样,他就没有尊严了吗,可以任由你这样说。”

安淳和顾策霖生气,不仅是因为他又侵犯自己的隐私,最主要还是他对肖淼的轻蔑吧。

以前,顾家的人,也是这样轻蔑着他和他的母亲的,他的母亲,在顾家的几个儿子眼里,哪里有把她当成继母呢,不过是当成供老爷子玩儿的女人罢了,而且还是随便折腾的那种,而他自己,现在和顾策霖在一起,又比卖高贵到哪里去。

他外表最高傲地仰着头,只不过是心里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难堪罢了。

但是顾策霖从来没有明白过。

顾策霖听他这么说,只是更生气,对安淳的占有yù,让他无法接受安淳对任何别人上心,甚至安淳对他母亲的上心,都让他嫉妒,顾策霖冷着脸危险地道,“你还真对他上心了,是不是。”

安淳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不是你的人,我是我自己的,我喜欢谁,是我自己做主。”

顾策霖之前还能做到镇定,此时面色则彻底黑了下去,声音也更冷了下去,道,“淳儿,你知道什么话最能惹我生气。”

安淳毫不示弱地仰着头和他对视,“你也知道你做什么最能惹到我。从来都是你先不尊重我。”

顾策霖道,“我没有不尊重你。”

安淳眼睛瞥向地上的纸张,“那那些是什么?”

顾策霖道,“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事实。”

安淳道,“你这就是侵犯了我的隐私,你让我在你面前赤/条条的,没有任何一点隐私,我的任何事,你都得控制住,你简直是个变态,你和那该死的老头子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把我bī成我妈妈的样子,你才甘心。”

说到这里,安淳已经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没有眼泪,只是眼眶通红,眼泪水往外漫溢,最倔qiáng不过,又最伤心不过。

顾策霖看到他哭,这才慌了,赶紧将他放开一点,安淳被他放松,就赶紧避开了他两步。

顾策霖面对这样的安淳,总是觉得没有办法。

他唯有慌乱地说,“不会,淳儿,你知道我不会变成老头子那样对你。”

安淳却大声怒斥,“你们顾家都是变态,滚开。”

顾策霖上前要拉他,被安淳狠狠地推开了,安淳还在叫,“滚,你滚开。”

安淳至今,其实完全明白,在顾老爷子死之前,他最后一次,将他抓到chuáng上去,打他,撕扯他的衣服,是要做什么,而他的母亲为什么那么发疯一样地要阻止他,但是,那么耻rǔ,那么悲惨的qíng况,安淳在之后甚至再也不愿意去想,只要想到,就会觉得恶心。

此时想到顾家老爷子,他都依然头皮发麻,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也难怪他母亲那么坚qiáng的人,最后都变成了一个疯子。

顾策霖看安淳胡乱大叫,眼泪水流得满脸,就很痛苦,赶紧上前,不管不顾地将他抱住,伸手拍抚他的背脊,安慰道,“好了,我不会那样对你,你知道的,我不会那样对你。”

安淳却还在说,“你们家都是变态,你也是,你也是。”

顾策霖只好不说话,只是将他抱住。

安淳不再挣扎了,却还是哽咽着骂人,“你也是个变态,我根本不想,我不是同xing恋,我不喜欢你,都是你bī我,全是你bī我。”

顾策霖不说话,只听他骂。

安淳一会儿就骂得累了,靠在顾策霖肩头,抽着鼻子,哽咽着,脑子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想点什么。

顾策霖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安淳的眼睛还因为哭过而发红,茫茫然地看着他,顾策霖道,“好了,安静下来了吗。”

安淳看着他,深吸了口气,把脸转到了一边。

顾策霖搂着他的肩膀,一向杀伐决断,三思而后行,言必行,行必果的说一不二的人,只有在安淳面前,才总是觉得无力,他将嘴唇轻轻印在安淳的额角,轻声道,“别激动了。我说了我不会变成老头子那样,如果我变成他那样子,我一定放你走,再也不见你。”

安淳冷冷地朝他看过来,道,“你身体里面就带着他的基因,他的血。”

顾策霖说,“但是这是我没有办法选择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带着他的基因,他的血,我一定不能在顾家遇到你。这是没办法选择的,不是吗?”

怕再激起安淳的反感,顾策霖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变轻了,安淳咬着唇,依然很质疑地看着他,“只要你还带着他的血脉,我就不信你。”

顾策霖笑了一声,“你这是故意和我造反吧。”

安淳不说了。

顾策霖这时候搂着他亲到了他的颈子上去,他呼出的热气,和他的柔软灼热的唇舌,都让安淳又想排斥但是又心痒痒。

顾策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知道老头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

安淳斜眼看着他,顾策霖低声道,“你母亲,在新婚夜的时候,她把老头子给废了,那时候他才刚过五十岁。”

安淳开始甚至没有弄明白他的话的意思,慢慢地才懂了,以至于震惊地看向他,顾策霖声音依然很平淡,“老头子从五十岁开始就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能力,所以他脾气越来越坏,身体也渐渐不好,一直要吃药,这些,是我当家之后调了他之前的被封起来的病历来看,才知道的。”

不需要顾策霖说太多,他自己就是个男人,以至于因他这话背脊发凉,隐隐蛋疼,觉得不可置信,但是又觉得应该要相信。

说着父亲的这样的秘辛,顾策霖依然是没有过多表qíng的,看安淳睁大眼睛发怔,他就吻住了他的嘴唇,将他压在沙发上,温柔地吻他,手也从他的颈子上摸下去,摸到他的腰上,低声道,“所以你不要在chuáng上的时候犯浑。”

安淳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又和顾策霖之间成了这个姿势,就伸手要挡住他,道,“你次次都是这样,你是把我当成了随来随点的男/jì吗?”

顾策霖又从他的下巴吻到他的唇上,道,“你又要否认你会觉得很舒服吗?”

安淳伸手挡住他的嘴不要他亲,面红耳赤地道,“这是两码事。”

顾策霖亲不到他的嘴唇,就亲他的手掌,手也摸上他的两腿之间,安淳赶紧并紧腿,眼睛已经湿漉漉了,脸上一片晕红,他感受得到扑面而来的顾策霖带着的威胁,顾策霖似乎能够在任何qíng况下对着他发qíng,让他窘迫,明明两人刚才还在吵架,马上又要滚上chuáng,安淳喘着气赶紧拒绝道,“不行,我饿了,我要吃饭。你起来。”

顾策霖深吸了口气,坐直身体看他,安淳也坐直了身体,瞥了衣冠整齐面色肃然完全看不出行迹的顾策霖一眼,飞快地冲进了浴室里去。

安淳洗澡的时候,盯着自己的命/根子看,突然又有些同qíng起顾家老爷子来了。

顾家老爷子的样子,在他的心里恐怕永远也磨灭不掉。顾家的这几个儿子,都遗传了他的一些东西,顾老大长得最像他,都是宽阔的额头,深邃的眼睛,挺鼻薄唇,仪表堂堂,不怒自威,安淳完全想不到,顾老爷子一生威风,黑白两道,无人不知,但是,这个人在他的后半身却是一个根本没有雄风的男人。

安淳思己及人,觉得顾老爷子果真是怎一惨字了得。

不过,又想到他对自己母亲和他做的那些事,他在后半生的残bào,他又觉得他是活该。

想着顾老爷子的悲剧,安淳洗澡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对待起自己那贵重东西起来了,于是洗完澡都是小半小时后了,等他穿好衣服出来,已经闻到了厨房里传过来的淡淡菜香,还听到顾策霖的声音,应该是他在和谁打电话。

安淳边擦头发边走过去,顾策霖却是在说,“将盐均匀地撒上去?”

安淳一看,顾策霖手里的勺子里一大勺盐,就要撒到那条装在白瓷盘里的鲈鱼上去,安淳赶紧一声大叫,“住手。”

顾策霖朝他看过来,安淳冲上去就说,“盐多了盐多了,你怎么这么笨,这么多盐还不得咸死。”

顾策霖看着他,又转开脸,唇角翘起一个幅度,明显是笑。

也许他是故意要弄这么多盐的也不一定,不过不能让安淳知道了。

安淳和他的吵闹生气,往往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每次都是唠叨同样的话题,顾策霖都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对付的办法了,不过,真正要解决安淳的心病,并不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