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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毅那无jīng打采的眼又亮了一下,安淳紧接着道,“不过最大的侄女,今年也才十六岁。”
梅毅冷哼了一声,“我费了那么多劲帮你把你妈弄到了这里来,你不知道感恩戴德地感谢我,还故意耍我是不是。”
安淳道,“我的确是感恩戴德,等以后,我要是有女儿了,她愿意嫁给你,我可以答应的。”
梅毅却说道,“那我还要等你女儿出生,等你女儿长大,这二十几年的空窗期怎么办。”
安淳抬抬手,“你自己想办法。”
梅毅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跟在安淳身后去了洗手间,安淳也没用卸妆油,直接用擦脸的rǔ液在脸上抹了一层开始洗脸,梅毅哼哼唧唧地说,“比起你的女儿,你的侄女还大点,十六岁,过几年,也就可以结婚了,而这结婚前的几年,正好可以用来谈恋爱。”
安淳一边洗着脸一边含糊地道,“她现在在英国,没有在国内。”
梅毅道,“没关系,我可以去英国找她。不过,她和你长得像吗,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侄女。”
安淳道,“因为她爸比我大了二十几岁,我和他爸不是同母所生,你说她和我会长得像吗。”
梅毅,“……”
梅毅有点受打击,继续纠缠安淳的女装问题,说,“我以前没觉得你长得多好,没想到穿起女装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安淳洗gān净了脸,盯着梅毅,“我当然没你帅,你要不要穿这套女装试一试,嗯。”
梅毅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你穿就行了嘛。”
安淳咬牙切齿,“你再说这件事试试。”
梅毅赔笑不说了。
安淳又问,“你是怎么把我妈弄出来的。”
梅毅道,“很简单就弄出来了。”
安淳挑了一下眉。
梅毅道,“我就是在喝的水里放了迷药,他们都喝了,也给你妈喝了,然后,我就把你妈给背出来了。”
安淳,“……”
梅毅看安淳没有赞扬的意思,就又说,“你别以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qíng,他们本来不会喝水的,不过,我故意让定的餐里加多了盐和糖,大家都口渴,不得不喝水。还给他们下了心理暗示,他们以为我除了读书打游戏,别的事都不会gān,所以才没防备我。而且,我怕监视器,所以走的楼梯,二十多楼,我自己爬的。”
安淳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兄弟,谢谢你了。”
梅毅道,“不谢,不谢。只是,你什么时候找个女人生女儿呢。”
安淳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等着吧。”
梅毅说他太累了,为了等安淳来,他没睡觉,所以要去睡觉去了。
安淳让他给自己拿了一套衣服,才让他去睡了。
梅毅虽然比安淳要矮一点,但是比他要胖些,安淳穿他的衣服就差不多。
这个公寓面积不小,但只有两间卧室,安淳虽然也困,但是也不想去睡,就去了安想容睡觉的卧室,在木地板上垫了个垫子坐下,人趴在chuáng上盯着安想容看。
梅毅说安想容看起来还很年轻,安淳看着她,其实,已经看得出来她眼角的纹路了,皮肤也并不是年轻小姑娘的紧致光滑。
他在心里叹道,岁月其实从来不饶人的,走过了的时间,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又想到了顾策霖的身上去,对他做了决绝的事,对他说了决绝的话,以后真不会再见面了,他才觉得难过了。
他并不是一个总纠结着已发生了的事qíng的人,比起向后看,其实他更愿意向前看。
如果他一直纠结着过去,他的世界观人生观还不知道得多扭曲。
他的心里,一直是希望顾家几兄弟是能够和睦相处的,让过去的就过去,剩下的人好好相处。
不过,别人却不会像他一样这么想。
安淳将脸埋在chuáng上,想将顾策霖排出自己的脑海,但是,脑子里却全是他,顾策霖就那么qiáng势地占据着他的所有思想。
他真的很不想再想他了,他只想带着他的母亲离开,能够离多远就离多远,不读书了也没关系,不要学位了也没关系,像以前他母亲带着他过苦日子一样过苦日子,也没有关系。
在安淳的心里,人生本来就不是以金钱以地位来衡量幸福衡量满足的,而是以人生的经历是否丰满,人生里有梦想可以一直为梦想来努力,有人生的位置,也有自己的创造,不觉得自己活得没有意义。
安淳想,带着他母亲远离这里,去到很偏僻的地方过日子,他也不会后悔,他的母亲,也不会后悔。
安淳趴在chuáng上睡着了。
在做出了坚定的决定之后,其实就没有什么太烦恼的事qíng。
不过没有睡多久,柔软的chuáng,只要chuáng上的人动一动,他趴在上面马上就能够感觉到。
他醒了过来,因为坐在地上,而腿脚发麻。
安想容迷蒙着眼睛看他,安淳也看了过去,伸手握住安想容抬起来的手,低声道,“妈,你醒了。”
安想容的眼神柔和,“淳儿。”
只要他母亲能够认出他,安淳就知道她是处在好的状态,他笑了,还跪起了身,凑过去在安想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安想容倒有些不好意思,安淳以前不是个感qíng外放的人,现在也会做这种亲昵的举动了。
安淳问道,“妈,你饿了没有,要吃东西吗?”
安想容道,“这里是哪里?”
安淳说,“是一个借住的房子里,我的那个同学,梅毅,带着你从二哥那里出来了,我们不要掺合二哥和四哥的事qíng。你也不许去掺合。”
小时候总是很听母亲话的安淳已经长大了,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要母亲来执行了。
安想容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要这样,妈妈也没什么可说。不过,要是老四再对你不利,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安淳道,“四哥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
安想容看安淳总是为顾策霖辩解,就皱了眉问,“淳儿,你是不是爱上了老四。”
安淳紧张地看着安想容,反驳道,“没有,哪里有,他那么对你,我怎么会爱上他。”
这么反驳了之后,安淳心里突然就变得空落落的,但是,他实在不想在安想容面前承认,顾策霖那么对待过她,但是自己的儿子却爱上了他,安想容要怎么想呢。

 


☆、第六十四章

安淳在给梅毅打电话请他帮忙的时候,就告诉过他,要先找一个能够住一阵子的房子,里面要存些吃的。
所以厨房里东西倒很齐全,冰箱里不少东西,还有一些蔬菜。
梅毅起chuáng来的时候,没有戴眼镜,循着饭菜的香味,半眯着眼,从卧室里慢吞吞趿拉着拖鞋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往里面看。
只见是安淳在做饭,安想容站在旁边想要帮忙,安淳却很坚决地拒绝了,还说,“妈,你去客厅里坐着吧。看电视用电脑都好,这里不用你帮忙。”
安想容大约是觉得有些委屈,她失去记忆的脑子混乱的八年,她并不大能记起这段时间的事qíng,对于她,就是恍然一梦,等醒过来,本来还是嫩嫩的少年的单薄的儿子,突然就长大了,这个长大,不仅是身高长高了,面相成熟了,而且心xing坚定了,在她面前,已经是完全不让她cao心的大人了,而且处处还管着她,让她一时之间根本转换不过来角色。
这个角色转换,大约是要从事事cao心的母亲转换成什么也不用管的女儿。
虽然角色还没有转换过来,觉得不习惯,安想容看着安淳,依然是一脸满足和骄傲,有些抱怨地说,“我也会做菜,也想做给你吃。”
“妈,你就享享福吧,不要你做。”安淳搅着锅里的粥,看到梅毅站在门口,就说,“梅毅,你洗脸没有。”
梅毅愣了一下,摇摇头,安淳皱了一下眉,凶神恶煞地道,“赶紧去洗脸刷牙,你也该刮一下胡子了,然后陪我妈说说话,你看你那个样子,裤脚拖到地上了。”
梅毅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撇了一下嘴,一边捞裤子,一边请安想容和自己一起出厨房,又赶紧跑去洗脸刷牙刮胡子。
安淳还在厨房里忙碌,梅毅陪着安想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安想容问着梅毅安淳在学校里的qíng况。
安淳泡好了雪梨红枣桂圆茶端去客厅给两人喝,正听到梅毅在说,“他哪里会受欺负,他不欺负人,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年级,没人不怕他的,以前,我和他一个宿舍,我就是端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他就攘了我老大一把,差点没有闪了我的腰。”
安想容很惊讶,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安淳从来就是个话不多,很能忍,受了欺负和罪从来不会说的人,而且总是安慰她,她一直是担心他受别人欺负,没想到,他会欺负别人。
安想容脸上震惊的神色,倒让梅毅不好意思了,梅毅只好赶紧又解释,“嘿嘿,伯母,我就是随便挤兑他的,后来,他买了两个杯子送我,都是好东西,我现在还在用那个杯子。”
安淳将茶从漂亮的玻璃茶壶里倒出来,给安想容和梅毅一人倒了一杯,板着脸说梅毅,“你就在我妈面前乱说吧。”
梅毅苦着脸望向安想容,“伯母,你看,安淳这样凶巴巴的,谁敢欺负他。”
安想容倒是觉得有点好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就是一觉醒来,连儿子都长大成她不了解的样子了。
而看到安淳这样轻松地和人相处,她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原来,在她没有神智的这几年里,安淳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一直在受苦,他的xing格要比小时候开朗很多了。
安淳虽然还是不爱笑,但是,他却有了很好的朋友。
而安想容也不得不想,顾老二所说的,安淳一直被顾老四压着,被顾老四bī着做男宠,生不如死,也不尽然。
因为安想容知道,以她儿子的执拗和自尊心,真被顾老四那么欺负着,他一定不会有开朗的心。
安想容喝着杯子里的甜甜的桂圆茶,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安淳又回了厨房里继续忙碌,梅毅又开始讲安淳的大学时代。
在梅毅的描述里,安淳大学时代,那是整个学院的风云人物和风流人物,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很多人都挨过他的揍,在他chuáng上躺了一下要挨揍,把他的电脑上糊上了鼻涕要挨揍,用了他的剃须刀要挨揍……总之,最后是没人敢惹他,当然,他也很豪慡的,班上同学家里困难,他买了两箱方便面饼gān等各色零食给人家,这也被传为一时佳话,而且还有很多女生喜欢过他,因为被他打击了,转而投入他们学院别的男生怀抱,大家都很感激他帮忙解决了单身问题,还有他们学院曾经有个没人品的辅导员,想要潜规则女生,被安淳揍了一顿,还把那个辅导员赶走了……
如此等等,至今安淳还是他们学院的一座丰碑。
在安淳来叫两人吃饭的时候,梅毅做了总结陈词,“伯母,他真的活得很jīng神,在我们学院,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真的不用担心他。”
安想容带着笑容嗯了一声,说,“他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就放心了。”
饭桌上有瑶柱牡蛎香菇粥,gān笋烧牛ròu,土豆丝炒瘦ròu,蒸排骨。
安淳给安想容盛粥的时候,梅毅手里的筷子已经夹了一筷子排骨吃着,边吃还边说,“你怎么没有煲汤呢。”
安淳没好气地道,“你倒是想得美,有你吃的就不错了。”
将安想容的粥给她之后,就说,“妈,你尝尝这个粥味道怎么样。”
安想容毕竟是一直过着贵妇人的生活,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粥,道了谢才慢条斯理地斯文地吃起来。
梅毅已经将自己手里的碗递给了安淳,“快,帮我盛一碗。”
说着,还很豪迈地夹了一筷子牛ròu给安想容,“伯母,你吃。”
安想容笑着道谢。
安淳将梅毅的粥给他,说,“你能不能用公筷夹菜给人。”
安想容想说安淳不要对人这么苛刻,梅毅却依然是笑呵呵地毫不介意,道,“伯母又不会介意,安淳,我和你说啊,我既没有艾滋,也没有结核,也没有被狗咬过,甲肝乙肝丙肝什么都没有,我健康着呢。你这洁癖,什么时候也改一改,不然,哪个女人受得了你,你娶不到媳妇儿,我的老婆,可就没有着落了。”
安想容倒觉得奇怪了,问道,“小毅,为什么你的老婆与安淳有关呢。”
在安淳来不及叫梅毅住嘴的时候,梅毅已经拿着筷子指点江山状说道,“伯母,安淳答应了我,以后他的女儿要嫁给我为妻。”
安想容其实不是个习惯开玩笑的人,她一直活得非常严肃,听梅毅这么说,不由就愣住了。
安淳也盛好了粥坐下来吃饭,对安想容说道,“妈,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们闹着玩的。”
梅毅却道,“什么闹着玩,伯母应该给做见证才行。”
安淳知道安想容是给人做少妻,这种话即使是玩笑,她也会不爱听的,他就赶紧给了梅毅一个眼神,梅毅马上又说,“呃,玩笑,玩笑。”
饭后,安淳让梅毅去洗碗,自己收拾着房间,安想容喝着饭后茶,小声说安淳,“淳儿,小毅是你的朋友,你对朋友,怎么能够这样呼来喝去的呢,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吧。”
其实安淳越是对亲近的人,越是呼来喝去,对比较疏远的人,反而是冷淡而客气地疏离着,梅毅知道他的这个xing格,所以也不和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