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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楚父说:“看到你的两个儿子,我就只剩下羡慕。”
楚父说:“何迎也很争取嘛。”
他是个严肃的人,且久居上位,出口的话都是一言九鼎,他自然是很少说赞扬人的话的,这般赞扬何迎,的确是他认为何迎真的不错。
何迎自小娇生惯养,上高中时就被送出国读书,有一位姨妈去做陪读,最初是既娇且骄,但大学毕业后,她却没有留在国外,毅然选择回国辛苦创业,自己创立了一个文化公司,还做得风生水起,吃得苦受得累,的确是不错的。
但何父显然不这么认为,说:“可惜只是个女孩子,而且又是做抛头露面的事。要是楚未能给我做儿子,那多好。”
楚父因他这话笑起来,看了坐在一边一直沉默的楚未一眼,说:“楚未去你家做儿子,也没什么不好。”
楚未当然明白两人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并没有做表示的意愿,只是笑了笑,甚至没有说两句场面话。
何父便说:“其实呢,是我家丫头求到我的跟前……楚未的优秀,大家都知道,何迎当初会回国来,也是追着楚未回来的,我们家里都很喜欢楚未,要是两人能成,自然是很好的事,现在两人年纪也都不小了……”
何父这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楚父因他这话倒是有些惊讶的,虽然两家都知道何迎一直以来都在追求楚未,而楚未这小子又总在外面桃花不断,对何迎似乎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两家知道这一件事是一回事,要何志铨亲自来说这种媒,楚父却是想也没有想过,因为何志铨就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楚父这下不得不郑重对待了,他说:“楚未和何迎,年纪的确是不小了,也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一直以来一言不发的楚未此时却突然开口打断了楚父的话:“爸,何叔。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何迎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们俩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我有女朋友呢。”
他说得非常直白,这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这让何父不大下得了台,楚父则说:“你的那些女朋友,哪一个上得了台面吗。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收心了。”
楚未皱了眉,站起了身来,眼神里甚至也带上了不快,“爸,我的女朋友,哪一点上不了台面。”
又对何志铨说:“何叔,何迎的事qíng,是真的很抱歉,但这种事,真是要靠缘分和感觉的,qiáng扭的瓜不甜,我和何迎之间,真的没有那份缘分,要是有,我们早就成了。”
何父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但他笑了一声,对楚父说:“我家的这个丫头,也不是嫁不出去,只是她现在是死脑筋,只想嫁给你家楚未,在我面前又哭又闹的。女人家,总是这样……”
楚父说:“楚未这小子,玩物丧志,欠收拾。”
楚未脸色更难看了,但他忍着给何志铨敬了一杯茶,说:“何叔,是我对不住何迎。但我真的没法答应她,以后,我依然会将她当亲妹妹一般照顾的。”
何父gān笑了一声,喝了茶。
楚未又说:“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也不听他爸吼他,转身就走了。
楚父脸色黑得像锅底,楚骞则打圆场道:“他这是从小没有受过挫折,年轻气盛。”
何父说:“谁让何迎那丫头就喜欢他这样,哈哈……”
楚未回自己的卧室里去给柳箬打电话,柳箬还堵在路上,车窗外阳光明媚。
在她的车前后左右,有大巴车,也有家庭的小车,司机乘客们都从车里出来了,有些人在路上摆上了野餐毯子,坐着打麻将吃零食,还有人跑到高速外面的田野里去拍照的,四处笑笑闹闹,大家苦中作乐。
柳箬便将这幅场景描述给楚未听了,楚未笑着问:“那你在做什么?”
柳箬说:“开着车门坐在车里看文献。要是再来一杯咖啡就好了。”
想着,不知为何又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要是你也在旁边,就更好,今年暖和,远处的田野尽头,已经有桃花开了。我们可以去看桃花。”
楚未低声说:“对不起,之前也答应你要去丽江陪你,也没能去。”
柳箬说:“这有什么可对不起。你正事要紧嘛。不过,我订的今晚八点的飞机,怕是赶不上了,我想改签,今晚上的已经没有了,只能改签明天,我明天才能去b城见你。”
楚未说:“没事,你等一下,我让人帮查查,看有没有今晚的机票。”
挂了电话之后,柳箬将笔电放到一边,从车里出来伸懒腰,她后面那辆车里的一对龙凤双胞胎跑着打闹,妹妹撞到了柳箬的身上来,柳箬顺势把她扶住,她就甜甜地对她笑着说:“谢谢姐姐。”
柳箬笑道:“该叫我阿姨了。”
妹妹盯着她笑,说:“是姐姐啊。姐姐好漂亮。”
柳箬愣了一下,也笑了。
之后又受她妈妈的邀请去吃零食,路通了后,她们还互相jiāo换了电话。
楚未为柳箬订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机票,柳箬回了一趟家,收拾了衣物,才又赶去了机场,在机场里吃了一碗米线,既是这日的午餐,又是这一日的晚餐和夜宵。
柳箬在凌晨一点多才到了b城的机场。
她身体已经有些困倦,jīng神却还不错,走出通道,楚未站在等待线外面看着她,只不过几日不见,柳箬却明白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
她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楚未向她张开了手,她扑进了他的怀里,由着他把她抱了起来,楚未亲吻她的耳朵:“箬箬,想死你了。”
柳箬除了笑,既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的眼中,如蕴满了漫天的星子,璀璨而明净。
因为周围不少人看两人,柳箬便紧紧拽住了楚未的手,拖着箱子赶紧走了,以免有人都要掏手机拍他们了。
从电梯下去,柳箬一直盯着楚未笑,楚未不由被她感染:“笑什么呢。”
柳箬不答,楚未无论怎么问,她都只是笑而不答。
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楚未欠身凑过去亲她,又问:“刚才笑什么?有什么好事。”
柳箬说:“没什么,我只是高兴而已。”
楚未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面颊:“傻丫头。”
这是楚未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柳箬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反驳他:“你更傻。”
楚未喜好安全带,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那正好,两个傻子,最相配了。”
柳箬只想笑,好像这一生的笑容,都要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笑完才罢。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柳箬便开始打量车窗外,路边在修路,四处都被围了起来,实在没有什么风景,但她突然惊呼:“呀,下雪了。”
楚未也看到了,说:“真下雪了,我来时还没有下呢。看来这是好兆头嘛。”
柳箬要把车窗打开,楚未却将车窗锁死了,说:“会冷到。”
柳箬便只是用手指去覆在车窗玻璃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对着车窗玻璃chuī气,楚未笑着说:“谁能想到,你也会这么孩子气。”
柳箬偏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孩子气吗?人作为自然的动物,本来就应该好好感受时节的变化,我只是在欣赏转瞬即逝的美好而已。”
楚未第一次听她这样的高论:“那你平常总待在实验室,你应该多出门走走才对啊。”
柳箬说:“我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出门旅行。再说,实验里的美好,也同自然界里的美好的东西一样,珍贵而转瞬即逝,一个细胞,也是很美的啊。”
楚未抓过柳箬的手,在自己的唇边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放开,又继续好好开车,柳箬的异于常人的思维里,带着她的赤诚和单纯,让她永远都能保持这般的清灵和剔透。
楚未想,他对她的爱,怎么可能会随时光的流逝而变化。
柳箬又看了一阵雪,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是去哪里?”
楚未笑着说:“把你带去卖了。”
柳箬很配合地说:“你要把我卖给谁,一般人怕是买不起呀。”
楚未问:“那要怎么才能买到?”
柳箬两只手洁白的手指jiāo握在一起,做出一副高冷的姿态,道:“那太难了。得是一颗真心,说会永远爱我,容忍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对未来的追求追逐,得我也爱他,愿意放他进我的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我爱他亦如他爱我,我支持他亦如他支持我,我要他的一生……你说,有谁会愿意买,谁能出得起这般的高价……”
楚未说:“我!”
楚未带了柳箬回他在b城的房子,这里没有他在s城的房子大,只有两室两厅,小区不新了,房子里却没有什么居住过的痕迹。
楚未搂着柳箬进了屋,关上门,放下柳箬的箱子,就将柳箬压在了门厅处的墙上,捧着她的脸热切地亲吻起来。
柳箬本要将脚上的高跟靴子脱掉,就被他的吻打断。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门厅处地上的落地花瓶里cha着数枝红梅,梅花的幽香飘散在屋子里,柳箬被他柔软而热烫的唇舌洗礼,几乎要无法呼吸,世界里似乎再无其他,除了楚未,除了他热热的呼吸,除了浓郁的梅花香……
楚未紧紧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喘息,渴切地说:“箬箬,我爱你。”
柳箬长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然后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里,她的深褐色的眼瞳显出纯粹的黑来,里面又那般亮,她伸手环住了楚未的颈子,主动亲吻他的嘴唇。
楚未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柳箬低呼:“没脱鞋子。”
楚未说:“没关系。”
当身体触碰到柔软的大chuáng,柳箬才明白楚未的意思,她往一边躲了躲:“我还没有洗澡呢。”
楚未将她的靴子脱了下去,又脱了大衣,房里暖气充足,柳箬已经觉得很热,楚未将她搂到怀里:“那我们去洗澡好了。”
柳箬被他抱进浴室时,完全控制不住脸红,甚至连脑子都一团乱麻,理智控制着她,她不想和楚未一起洗澡,但是身体却动不了一分一毫。
浴室里光线昏暗,浴缸在薄薄的轻纱之后,但柳箬被他抱着坐在洗手台上,被他亲得脑子一团浆糊,当热水浇在身上,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她轻轻推还衣冠楚楚的楚未:“我想……自己洗。”
楚未只是笑着捧着她的脸亲她,柳箬那话就变得没了底气。
她受不了他的笑,简直像是塞壬的歌声一般,引诱着她沉入海底,直到窒息而死。
柳箬不知道两人到底荒唐了多久,而且也没有最后的记忆,她似乎是在一片不知所措之中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过来时,被窝里非常温暖,而且柔软,被子带着淡淡的清香,她还趴在一个热乎乎的怀里,她动了动,楚未就收紧了胳膊,抚摸着她的肩膀,说:“你醒了吗?”
柳箬从他的怀里挣开了一些,抬头看了看他,把脸埋到了一边枕头里去,说:“多少钟了,好饿。”
楚未欠身从chuáng头柜上摸过手表看了看,声音慵懒而xing感:“一点钟。”
柳箬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下午一点钟?”
“嗯。”楚未又埋过脸来亲她的耳朵的面颊,柳箬说:“居然这么晚了,我要起来了,我昨晚只吃了很少东西,现在饿了。”
楚未用被子把她拢好,“我去叫外卖吧。”
柳箬看他下chuáng去,从背到腰的曲线都让她想伸手捞一把,她随即意识到自己也什么都没穿,不由将被子又拢紧了一点,心想楚未这个大色láng,每次都这样,真是太讨厌了。
趁着楚未裹好睡袍出卧室,她就赶紧坐起了身来,想要找自己的衣服,随即想到箱子估计还在门厅,她只得裹着被子去开了卧室里的衣柜,想找楚未的睡衣穿上,没想到看到衣柜里挂着两件女式的睡裙,而且还是非常风骚的薄款蕾丝半透明的款式。
柳箬瞬间就皱了眉,一边把衣柜门嘭地拉上,一边大声喊:“楚未!”
楚未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叫外卖,只去厨房里烧上了水,准备给柳箬泡一杯早晨的蜂蜜水喝,就被她这一声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他以为柳箬出了什么事,赶紧回了卧室,问道:“怎么了?”
柳箬对他怒目而视,说道:“你这里还有你前任的睡裙呢,就好意思带我来。把我的箱子提过来,我要回去了。”
楚未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听了她的话,才明白她是为什么发脾气,他过去开了衣柜门,有些好笑地说:“不要生气啦,这是昨天才买的,我想你可能不会带睡衣来,就为你买了两件,你看看,连标签都还在,而且也没有洗过,一会儿洗过,你今晚才能穿。”
柳箬怀疑地盯了他两眼,又去看衣柜里的睡裙,有些脸红自己刚才发的脾气,但是又气楚未以前的过分风流才害得自己胡思乱想,她不服气地说:“你最好不要撒谎哄我。”
楚未看她裹在被子里坐在chuáng沿,就走过去亲了亲她的头发,说:“我何必撒谎哄你,你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号嘛。”
他将睡裙拿出来,在柳箬的面前给她看,柳箬只看了一眼就把脸转开了,她已经相信这是楚未专门买给她穿的,而不是以前的某位女人留下来的,因为上面的确还有标签在,但她依然口是心非地说:“谁知道以前在这里的女人,是不是也穿这个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