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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病qíng拖延的时间太久了,要是早一个月做手术,他也不会死。明知道他是这种病症,为什么还不及时的做手术,家属也太错心大意了。他心衰不是急xing的,应该很早就出现了症状,你要是多注意他一点,他也不回到了晚期才被送到医院。他接受治疗的时间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是他的错,那时候就被医生诊断出心衰,医生还一再叮嘱他,过几天就来复查,要是心衰控制住了,就马上手术,他一直过不来自己心里那道坎,总是想不通,才会拖延,一再的拖着,他以为想通了的时候,时间过去太久,复查没做,他以为可以来得及,可一切都来不及,时间不等人,生命,更是等不得,拖延不了。

“节哀顺变吧。”

医生把官长树推到一边,家属在听闻亲人死亡的消息都会很激动,所以医生已经见怪不怪。

官长树就好像是丢了灵魂,呆呆的看着手术室大门,多希望,一切都可以挽回。若晨不会有事,那些曾经说过的美好,都会一一实现。

若晨,他最爱的人,他最贪恋的人,就这么,死了?

心脏疼得,就好像是被硬生生剜走一样,血淋淋的疼着,他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若晨还会甜睡在他的怀里。

多希望他只是病重,在接受治疗之后就会康复。多希望,他还能在天亮的时候对他微笑着到这早安,多希望,多希望,太多太多的多希望,最希望的,也只有,若晨不要死!

不要死,若晨,不要离开我,不要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不要不给我机会爱你!

若晨,若晨!

心痛得几乎要死掉的时候,袁若晨被推了出来。

再看见浑身都盖着白布,盖着头的袁若晨的时候,官长树,彻底崩溃了!

要是一切还都是他不相信的话,再看见袁若晨的尸体的时候,铁一样的证据摆在他眼前,他就算是在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扑到袁若晨的身边,一把掀开那层白布,若晨就躺在那里,没有呼吸,不会移动,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这次沉睡,再也不会醒过来。

脸上的血迹已经擦拭gān净,只是衣服上,那斑斑的血迹,就是一种控诉,控诉着,官长树的拖延,官长树间接做了凶手,杀死了世上最无辜,最善良的袁若晨。

这个人死了,他不会在微笑,不会再说话,不会再爱他,真正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什么叫做痛不yù生,什么叫做悔不当初,再看见最爱的那个人,停尸在眼前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

“若晨,若晨!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你别死,我求你,我求你别离开我,你怎么舍得下我,舍得下你妈妈,一切美好都刚开始,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若晨!若晨!”

紧紧地拥抱,炙热的体温,都不能挽回这个消失的生命,说得再多,也只是枉然。

死死地抱着他,一下一下的亲吻着若晨的额头,感受到那渐渐消失得体温,官长树彻底疯了。

“若晨,我在你身边呢,我爱你,你听见我说我爱你了吗?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你一直都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那就别吓唬我,你醒过来看看我,我求你看看我吧,若晨,别睡了,看看我!”

嘶吼已经是苍白无力,他只有紧紧抱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亲吻着他,亲吻他的额头,亲吻他的嘴唇,用自己的手臂形成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若晨。

“先生,你请节哀。我们要把病人送到太平间,别打搅我们的工作好吗?”

有官长树的阻拦,护士不能把尸体送到下边。

“都滚开!滚开,别打搅到他,他睡了,你们会吵醒他!那个死人地方不是他该去的,给他安排病chuáng,要最好的,他要接受最好的治疗!”

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敌人,他护着袁若晨,不让任何人靠近一点。

“那地方太冷了,若晨身体不好,他最怕冷,不能让他去哪。我要带他走,我们回家去,到家了他就醒了。”

官长树已经呆愣了,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和若晨在一起,回家去,只要有若晨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充满温馨,是他贪恋的家。

“若晨,我们回家,你睡醒了,就要给我做早饭,我知道你一定是太累了,你睡吧,我不吵你,不让任何人打搅你。”

抱起袁若晨,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窝,让他的已经慢慢僵硬的手臂围上自己的脖颈,就好像是以前一样,他以前喜欢这么拥抱袁若晨,好像抱着自己的媳妇儿。他这么说的时候,若晨会脸红。

“先生,你别这样,你不能带走尸体,要办完手续之后才能带走尸体的。”

护士上前阻拦,官长树拼命闪躲,可他一个人抵不过那些个护士护工,他紧紧护在怀里的袁若晨,就这么被他们抢走。

官长树再次怒吼着往上冲,被两个护工拦住。那辆车,推着若晨,渐行渐远。

就好像是一条线,越来越长,这边是生者,那边是死人。慢慢的离开,慢慢的消失在走廊尽头,彻底的走出官长树的生命。

官长树拼命的往前闯,可护工拦着,他过不去,他只有伸长了手,想努力抓住,张开的手,抓不到任何东西。

“不,若晨!你回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挽留不会任何。

第四十七章质问

第四十七章质问

人死不能复生,说得轻巧,在真正经历生死离别的时候,那痛彻心扉,那恨不得一起死去的想法,就会一直充斥着。

最爱的人,活生生的人,在眼前,由生到死,慢慢的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你可以看见他的呼吸慢慢变弱,慢慢消失,瞳孔慢慢散开,温热的体温慢慢的变冷,曾经很柔软的手指,变得僵硬,却没办法阻止,哀号痛哭,求神发誓,都不能挽救,自己的心,也随着他,一点一点的撕裂,一点一点的死去。

那才叫做痛。彻骨的疼痛,会折磨疯了所有人。

恨不得就这么和他一起死了,也许,还可以抓住他。huáng泉路黑暗,陪着心爱的人一起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身边的人离开了,他现在就有一个念头,陪伴。太平间太冷了,若晨一直都怕生,那个陌生的地方,若晨会害怕的,他要去陪他。

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太平间在地下室,他经过一楼的时候,拐角处的大镜子前面,站着一个男孩子。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理会,转弯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孩子,站在镜子前面,猛地一激灵,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吓了一跳的样子。

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惊恐不安。

大概是他这个表qíng很奇怪,官长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

在他下了楼,往地下室走的时候,有人在叫他。

官长树不想理睬,他一心想着去配若晨,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没有停顿,还是径直走开。

身后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官长树只好停下,转回身的时候,没有发现谁。

只是楼梯口那个照镜子的男孩子摔倒了。

也许是他产生了幻听,他快步走开,一分钟也不耽搁,他要是时刻刻陪在若晨的身边。补偿她所做的所有错事。

仲清远在医院服侍着袁母,只是他不再会说笑,也没办法逗伯母开心,呆呆的坐在一边,在袁母询问他的时候,他才会qiáng打起微笑。

“怎么了?清远,你qíng绪怎么这么低落?”

“没事,伯母,你要不要睡一下?”

“晓晨好几天没来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清远啊,他现在动手术没有啊?”

仲清远别过头去,只是把眼泪吞进肚子,在转回头之后,还是微笑着。

“他正接受检查呢,医生这几天就给他做手术,只不过是医生让他多休息,才会没打电话。长树在他身边,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若晨最担心的就是您了,您出院了,他才会放心养病啊。”

袁母笑着点头。

“不能让他跟着担心,我多休息,趁早出院了,就给他熬汤,他最喜欢我做的饭了。”

仲清远努力的不让哽咽声出口,扶着袁母躺好,看见他真的睡了,仲清远才快速的离开病房,跑到了医院的广场边缘,放声痛哭。

就把他当成一个疯子吧,在医院里,每天都有生死离别,就让所有好奇的人认为,他是痛失亲人,才会忍不住大哭。

若晨,若晨死了,在三天前,他跑到医院的时候,也只是在太平间看见了对他微笑,拜托他事qíng,本应该是活生生的袁若晨。

他就静静地躺在那,没有呼吸,不会移动,沉睡了一样,可他再也不会清醒。

他伏案痛哭,不停的问袁若晨,他为什么这么狠心,还有太多的事qíng没有做完,他怎么就死了?他怎么舍得下?

悲伤之余,他看见官长树已经瘫软没有自主意识,就呆呆的坐在太平间的地板上,不停的叫着,若晨,若晨,若晨。

死命的摇着官长树,他是gān什么的?他在袁若晨身边的话,怎么还会允许这种悲惨的事qíng发生,他不是很有人脉吗?他不是说过会请来最好的医生,那当时抢救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请来医生?

官长树已经说不出什么,只是呆呆的叫着,若晨,若晨。

若晨,你怎么舍得你母亲,他就快要出院了,还有十天左右,你母亲就完全康复出院,你怎么就没有等到呢?

若晨,你怎么舍得官长树,他不是你一直都爱的人吗?他都可以放下一切,可以和你好好相爱了,还说一起重新开始了,你为什么就不等等?

若晨,你怎么舍得你最好的哥哥,仲清远,他说要娶一个洋妞做老婆的,还说要生下一个混血孩子,你为什么不再等等,你就不想看见那个可爱的孩子吗?

今天早晨的时候,你特意到医院,告诉仲清远和母亲,说你很快就可以手术了,说你身体好了之后,你们一家就要去旅行,你要呼吸最新鲜的空气,你要做很多以前都不敢做的事qíng,可那些都没有成真,你就舍得这么离开吗?带着遗憾,带着无法完成的梦想,真舍得就这么走了?

还记得你走出病房的时候,那个笑容有多甜美,难道你是特意到病chuáng前,和母亲告别,留给所有人最美好的笑容之后,就消失了吗?

一个死了,一个已经半疯傻,就算是他在悲痛,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袁母那边是打死也不能说的,她本身就是病人,要是知道若晨已经死亡的事实,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要是袁母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若晨真的会死不瞑目,不管如何,也要隐瞒,至少要隐瞒到他出院,实在隐瞒不下去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