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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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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看得哭了,整个剧组里很多人都哭了,卢舟带着哭腔,几乎已经完全走进了戏里,茫茫黑暗中,闪电裂过山川,雨水灌溉大地。
那是萧毅毕生中至为难忘的一场,在灯光制造出的闪电效果里,仿佛一道光芒照耀长夜,那个灵魂在qiáng光中焚烧了自己,继而涅槃重生!
萧毅按下二胡的弦,拉起了曲子,乐声在黑夜里回dàng,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久远的沉寂之中,萧毅一边哭一边发抖,带着二胡的乐声与bào雨jiāo织,那是发自内心的颤音。
当夜。
“你哭毛啊哭!”卢舟吼道。
萧毅:“……”
萧毅那股劲还没缓过来,卢舟哭笑不得,裹着毛毯在钢丝chuáng上发抖,昏暗的小平房里,整个村子里停电了,发电机还在外面轰鸣,萧毅给卢舟烧水洗过脚。
“你瘦了。”卢舟心痛地说。
萧毅坐在卢舟旁边,还有点哽咽,继而钻进他怀里,卢舟搂着他,说:“好了好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萧毅摸着卢舟的脸,眼里带着泪水,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抱着卢舟的脖子,狠命吻他的唇,卢舟脚也没洗gān净,转身抱着他,把他压在钢丝chuáng上。
整个房子都在漏水,外面住帐篷的工作人员几乎要遭殃了,第二天起来,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大家分了姜汤喝,又有人嗓子疼的,撑着继续拍戏。柴导的班底从前都是拍纪录片的,个个进可手刃山猪,退可撂倒贝爷,这点小病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一场,则是男女主被吊着,卢舟化妆之后扒得jīng光,只剩下一条破裤子,开始的时候,萧毅还担心卢舟的身材太好,拍不出王根宝那种骨瘦如柴的感觉,然而现在发现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卢舟在一个月里,为了拍这场戏,每顿只吃一碗饭,到得最后,两手被吊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嶙峋肋骨了。
萧毅看得都疯了,虽然不管身材如何,以那个姿势被吊着,肋骨是一定很明显的,但是看到一群演员朝着卢舟和英画扔石头的时候,仍然有点受不了。
英画很白,外加经过化妆,这场luǒ戏拍得简直动人心弦,那种美感和痛苦而狰狞、扭曲的感觉,以及皮肤上的淤青,彻底成了这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当天卢舟先被吊了一个小时,接着放下来,接着又吊了一个小时,放下来,吊一个小时,如此不断循环。
配角们扔石头的那场戏更是循环了N次,萧毅朝柴导说:“卢舟肩膀受过伤,不能再吊了。”
柴导说:“你问问他情况,能不能坚持。”
卢舟说:“没事!继续!”
最后终于拍完的时候,卢舟的肩膀已经红了,萧毅吓惨了,卢舟一只手根本抬不起来,只是要求休息一下。天气转热,卢舟光着膀子坐在村头,萧毅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药油。
“要回去医院看看吗?”萧毅说。
“不用。”卢舟的脸痛得都有点扭曲了,说,“休息一下就行。”
萧毅知道卢舟很在乎这部戏,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再出现半途而废的事了,然而卢舟说:“我心里有数,别紧张,来,拉手二胡来听听。”
萧毅叹了口气,坐下,取来二胡,拉了起来。
整个剧组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听萧毅拉二胡,炽热阳光万丈,铺天盖地洒下来,蓝天,gān燥的土地,灰扑扑的树长出新芽,飞鸟掠过天际,一曲乐声在天地间回dàng,说不尽的苦楚,道不尽的苍凉。
“萧毅也拉得越来越好了。”柴导笑着说。
大家各自鼓掌,卢舟长期熬夜,眼睛疲劳得发红,皮肤被风chuī得粗糙,整个人被晒黑了,又瘦了,汗巾搭在背上,穿条破破烂烂的长裤,就像农民一样,看着萧毅笑。
萧毅也瘦了许多,gāngān瘦瘦黑黑的,穿着发huáng的衬衣,无奈摇头笑笑,看着卢舟。
最后一场戏是追逐战,卢舟在天亮时带着小孩逃跑,要把道具用的二胡给毁掉,毁完以后,换成在路上,送葬时从一个老人家里得到的另一把旧二胡,卢舟便提着萧毅的二胡,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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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的景终于完了,大家先是回太原,在当地收拾好,萧毅终于有种又回到了现代化社会的感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在乡村里呆了快四个月,一切彷如隔世。他先带着卢舟去做复检,幸好没出大问题,不必再卧chuáng,继而去海吃海喝了一顿。
终于又有3G信号了,萧毅刷了刷网,发现四个月里,网上世界还是那样,民生、政治、娱乐、综合焦点,现在不仅剧是类型剧,连新闻也是类型新闻了,把一年前的新闻拿来,换换主语,大部分都能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