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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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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皓月当空,清风卷起纱帘,将那下弦月银辉洒了进来。和着chūn兰幽幽的歌。

“多情总被无情恼……”

拓跋锋的喉中艰难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抓着云起的手默默松开,蒙在眼上的丝帕,已是湿了一块。

歌声渐停,远处传来船头梆子三下敲击。
云起知是船已就位,一手抱着拓跋锋令其站好,朝chūn兰道:“你莫下去了。”

guī奴手执灯笼,将云起引到河畔,时近四更,河面上笼着一层薄雾,远处花舫灯火俱暗,唯几盏huáng灯零星亮着,一艘小船静静泊在码头边。
船家睡眼惺忪道:“官爷上哪?”
云起道:“给你二两银子,把这位大爷照顾好了,他现身上带点伤,不能开口,你送他下扬州去。”
船家接了银子,登时jīng神一振,连声称好。

云起让拓跋锋进了船舱,放下帘子,道:“师哥,我把银钱都拿了出来。这是咱当差这些年里的积攥,你拿着,到扬州去,讨个媳妇儿,安生过日子。”
“还有这俩玉佩……上回我在你房里得了,想……逗你玩儿,便藏了起来。”云起倏然眼眶便红了,道:“我以为你……看上哪家姑娘,嗯,心里有点儿不太受用。”

云起把两枚玉佩搭在一个小布袋上,递到拓跋锋手中。

刹那间同门学艺,点滴光yīn,那从小到大的欢颜笑语,竹马之情尽数忆起,云起只觉一股难言的悲切充溢心头,眼泪涌了出来。
“师哥,你这就走了……”云起断断续续,哽咽道:“你不会过日子……钱……都给你媳妇,以后让她替你管,我……回去了。”

拓跋锋收起一枚玉佩,缓缓拉过云起的手。
他将那银钱袋与另一枚玉佩放上云起掌心。

拓跋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继而屈起温暖修长的手指,覆着云起的手背,让他握住了掌中之物,而后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手。
云起那眼泪源源不绝地滚落下来,急促地喘息,最后大哭数声,上前搂着拓跋锋的脖颈。

云起哭得发抖,把东西塞进拓跋锋怀中,终于咬牙转身,下了船。
船家似是有所感触,唏嘘道:“官爷,您俩不再聚聚?”
云起狠狠抹了把泪,答道:“开船罢,他耳朵聋了,听不见。”
船家长篙于岸边一点,长声道:“开船喽——”

船头dàng出无数粼波,蓬船披着清冷月辉离了码头,入了秦淮河,朝东面缓缓行去。
云起目送蓬船离开,手里仍紧紧攥着麒麟玉佩。

远处舞烟楼上,chūn兰柔媚歌声遥遥传来: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云起满脸是泪地大喊:“师哥——!”
拓跋锋一手扶着蓬船边的小窗,掀开船帘,漫无目的地朝外挥了挥。

弄巧成拙
“找到徐副使了——!”
天明时分,锦衣卫们在御花园的一片假山后,发现了悄然漫出的一大滩血。

云起胸前插着拓跋锋的绣chūn刀,刀刃微妙地穿过内脏间隙,从背后透出,将他钉在假山上,卡在肋骨中的长刀支撑住了他的体重。
荣庆吸了口气,吼道:“快!传御医!”

云起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躺在病榻上更发了足足数天烧。
御医会诊后判断出其性命无碍,但血液流失剧烈,又大量消耗一番体力。

朱元璋翻开御医们的诊断书。朱棣笼着袖子,静静站在殿中,不时打量荣庆神情。
朱棣开口道:“儿臣的不是,只想着那突厥狗父母双亡,方将其送进宫中当差,不料这野……此人竟是与北元有勾结,险些害了允炆。”
朱元璋沉思不语,许久后道:“荣庆,你且退出去。”
荣庆走后,朱棣低声道:“父皇,云起与允炆一同长大,若……只怕寒了这一应锦衣卫的心,连带着允炆,还有徐雯。”
“雯儿与云起同母,俱是庶出……父皇,今年死的人够多了,给徐家留点香火罢。”
朱元璋放下奏折,点了点头。
正使拓跋锋犯下重罪脱逃,副使徐云起伤重,张勤为国捐躯。
嚣张跋扈的锦衣卫在这一年里,竟是损失了两名成员,恶犬们终于要夹起尾巴做人了,荣庆底气不足,挑不起担,更无云起这般显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