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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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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跑死了三匹马,带回来一个锦盒,盒中装了一只朱眼冰蟾,以及“贱内”一封信:

我的心肝!
你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朱棣!!!!!!
云儿若是有个好歹!
我徐家全家纵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棣背脊发麻,朝那亲兵道:“夫人……目前情绪还稳定吗?”
亲兵答道:“夫人请来全北平的道士和尚,一半念经,一半开坛做法。点了满府长明灯,命全城百姓斋戒……说若是得不到小舅爷平安的消息……就……就……”
朱棣道:“知道了。”
那亲兵与朱棣脑门上俱是三条黑线。朱棣眼珠子转了转,仍忍不住道:“就如何?”
亲兵压低了声音,道:“就砍死……那个……弑君。”
朱棣点了点头,知道徐雯说的定是“砍死你全家”,这全家自然也包括朱元璋。

房内传来荣庆之声:“王爷,该换药了。”
朱棣取来冰蟾,以烧酒调了,灌入云起嘴内。烧酒极烈,一入喉云起便猛咳起来,朱棣忙端碗接了,喝进嘴里,继而抱着云起,缓缓喂了过去。
云起喝下灵药,低吟了一声,倚在朱棣怀中,沉沉入睡。

朱棣望着那跳跃不定的油灯火苗出神,不知在想何事,末了又看了看云起。
朱棣漫不经心道:“你与清儿……都是徐将军的眉毛,温月华的眼……你们的娘该得有多美?竟是生得出这水灵造化的姐弟来。”

云起微微挣扎,朱棣放开了他,让他平躺,拉过被子仔细盖好,端详云起片刻,而后痞笑着点了点头。

数日后,在朱棣huáng金猛砸下,云起的伤势终于开始逐渐好转。
朱棣从年轻起便随军生活,习惯了亲力亲为,一介王爷,照顾起病人倒也不嫌苦累,每天为云起换药,缠绷带,喂药,俱是得心应手。
如此困了便伏在云起榻旁歇息片刻,饿了与锦衣卫们同吃同住,打成一片,不知不觉已过了近半月。
云起睁开了眼。

那时朱棣正与几名锦衣卫在院内踢毽子,一听云起醒转,赶紧连滚带爬地冲进房内。
“内弟,你好了不曾?”朱棣紧张地看着云起涣散双眼,又伸出五指,试探地在他面前挥了挥。
朱棣比了个拳头,道:“这是几?”
云起道:“都给我出去。”
房中站满侍卫,忙一窝蜂地散了。
朱棣作了个投降的手势,悻悻转身出门。
云起虚弱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冷冷道:“王爷,你好大的胆子”
朱棣唏嘘道:“还好你咬碎那枚不是门牙,否则说话漏风……”
“纸钱是你jiāo给他的?”
朱棣收起玩笑的表情,云起缓缓转过头,与其对视。

朱棣目中杀机一闪即逝,云起道:“墙边有刀,杀了我就是。”
朱棣一笑置之,答道:“莫开玩笑了,咱是一家人,杀谁也不能杀你。”

朱棣一抖袍襟,于那榻沿上坐了,左脚架在右膝上,拍了拍黑靴,随口道:“这顿打,说到底是姐夫害的,现记在心上,来日补你。”
云起目中尽是厌恶之情,道:“滚远点!”

朱棣丝毫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饶有趣味地打量云起,眯着眼道:“小舅子,你生气的模样,与你姐像得很,有人说过么?”

云起不答,冷冷道:“你把拓跋锋当作什么了?”
朱棣悠然道:“自然是儿子,不然能把他当什么?”随即又望向云起,调笑道:“姐夫从小可没什么青梅竹马来着,也没那玉佩拉绣花扇拉的定情信物……”

云起失控般地大吼道:“你没把他当人。没人把他当过人!”
朱棣收了笑容,认真道:“云起,眼见为实,你未曾亲眼所见,从我收养拓跋锋那时起,塞外凡是突厥一族,便都托着他的福,方保住了性命。”
“láng部本不是姐夫杀的,元人逃窜那时自己下的狠手,姐夫救了他性命,又将他送进宫来,每年给他族人送牛送羊,府上凡是有姓拓跋的突厥人来托庇……”

云起嘲道:“若是你有朝一日当了皇帝,就送他回克鲁伦河去?许给他多少封地,多少兵,多少女人?多少牛羊多少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