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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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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容道:“先皇可没吩咐过云儿。”
蒋瓛不作声了,许久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罢。”

云起忽道:“燕王是我姐夫,师父纵是不说,我也得想法子调解。”
蒋瓛叹了口气,道:“皇孙那人……”
苏婉容不悦道:“那是皇上!”
蒋瓛点头道:“伴君如伴虎,纵是雏虎,亦需谨记,不可恃宠生骄,云起。”
云起跪下磕了个头,方离开蒋府。

那夜云起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继而猛地坐起,一手拈着麒麟玉佩,另一手握着那玳瑁戒指,似是在比较孰轻孰重。
直到jī鸣时分,曙光从窗格外转了进来,照在云起熟睡的脸上,为他的睫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云起胸膛随着呼吸而有频率地起伏,胸口处,薄薄的单衣下依稀可见麒麟玉佩的轮廓,chuáng头桌前安静的摆着玳瑁戒指。

翌日天明时分,南京城中笼着一层初冬雾气,张昺早早侯在午门外,等了近半个时辰,一群锦衣卫方不耐烦地打着呵欠,簇着没睡醒的云起来了。

“张叔好。”锦衣卫们漫不经心地与张昺打了招呼,又嘻嘻哈哈推来搡去。
“云哥儿,出差记得带好东西回来啊。”
云起笑道:“行了,有好的忘不了你们。”

宫中行出一人,迎着湿雾而来。
云起蹙眉道:“怎是你?”
huáng子澄不悦道:“皇上说昨夜既已辞行,今日便不来送了,两位大人慢走。”
张昺忙不迭地谢恩,云起顺手弹出一物,huáng子澄抬手接住,云起道:“也好,这便走了,弟兄们再会。”
huáng子澄道:“这是什么?这……这是皇上给你的?!徐正使?!”
云起翻身上马,心不在焉道:“劳烦太傅jiāo还给皇上,莫私吞了。”
huáng子澄又急又怒,一张脸涨得通红,云起与张昺纵马,领着数十名御林军亲兵出了南京,沿官道一路北上。

“云哥儿——!”
出城不到半里,身后便有人急唤,荣庆催马疾奔,追上云起。
云起转头道:“怎了?”
荣庆气喘吁吁下马,跑到近前,摊开一手,道:“皇上说,这是给你的,问你归还何意?”
云起笑道:“天子是龙颜大怒,还是梨花带雨了?”
荣庆怒道:“天子龙颜大怒……”说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续道:“太傅梨花带雨了。”
云起大笑,摇头无奈接过那戒指,随便戴在尾指上,转头策马上了官道,驰往北平。

数日后,北平。

“怎也没人来迎?”云起蹙眉道。
张昺颔首眺望空空dàngdàng的长街,询问般的望向云起:
“走长安街?”
云起答道:“先去王府吧,王妃是家姊,张叔大可放心。”
云起已安排好,张昺便不再多说,幸亏朱允文心思慎密,知道单凭张昺一人走马上任,定压不住满城军人。朱棣在此地经营了近十年,其势力已根深蒂固,渗透入整个北平的行政系统,又岂会轻易放弃?
全北平文武官员隐隐形成两派——即亲朝廷与亲燕王的两股势力,各自等待着最后的答案揭晓。
建文元年的北平,正如一个即将点燃引信的炸药桶,若无云起的特殊身份罩着,张昺只怕甫一进城被要被抓进大牢里去。

逾靠近王府,云起的心便跳得逾厉害,或许削藩,谋逆,夺权,这些事对他而言,俱无足轻重。
心中所系,唯一的便是住在王府的那人——拓跋锋。

天伦之乐

 

大门装修豪华,正中黑色木牌,元代丞相、著名书法家脱脱帖木儿(被抓回来bī着写的)亲笔题字——“燕王府”,镶金牌匾。
门口蹲着俩白玉大狮子,梁柱足有两丈高,嵌在门板上的赫然是足金门环,一看便是搜刮大量民脂民膏,守门小厮六人,一字排开,纵使无人到访,门房也得静立等着,好一番bào发户的气派!
门房警觉问道:“什么人?!”那时又有数人不信任地打量张昺,张昺心中忐忑,朝后退了一步。
云起懒洋洋地拍了拍肩,一袭金色飞鱼服晃瞎了众门房的狗眼。
云起道:“认不出来?”
“……”
“小舅爷来了!”
“小舅爷——!”
门房登时惊得魂飞魄散,最前两人扑地就拜,云起道:“起来起来,自家人,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