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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锋翻身上马,漠然道:“会的,我真的去了。”
朱棣不耐烦地挥手道:“快去快去。”
徐雯欲言又止,拓跋锋踌躇片刻,知道她想说什么。
“还有云起……”徐雯张口道。
朱棣不悦道:“不是说了么?!云起呆在皇宫里比来北平安全,你要他平平安安,就别让锋儿带他回来。”
徐雯哽咽道:“我放心不下……万一皇上要拿他……”
朱棣道:“不会不会!锋儿你快走,别理她。”
拓跋锋点头道:“哦,我这就真的去了。”
朱棣怒吼道:“快滚!”

拓跋锋一抖马缰,喝道:“驾!”
三匹千里马仰天长嘶,起蹄,在料峭chūn寒中朝着南京疾速奔去,冷风中,拓跋锋的嘴角隐约有一抹笑意。

突厥剑手策马奔驰,离开北平,拉开了建文年间,翻天覆地的靖难之役序幕。

不请自来
云起一身锦绣飞鱼服上尽是泥水,沾了满头败叶,láng狈不堪地爬上来,手中攥着那枚玳瑁戒指。
“允炆……”
“无礼佞臣!狗胆包天!”
朱允炆近乎崩溃的吼道:“把他拿下!”
“允炆你听我解释!”
朱允炆红着双眼,转头便开始大步奔跑,唯剩云起愣在原地。
“当心摔了!允炆!”云起忙上前去追,却冷不防被呼延柯带着两名午门卫架着胳膊,牢牢制住。

朱允炆在众目睽睽下,发疯似地登上台阶,在最高处摔了一跤。
huáng子澄不在场,所有人俱想不到,朱允炆前一刻还和颜悦色,见到戒指时为何会发了疯,唯有呼延柯略微猜到一二,着手下取来牛筋绳,将云起捆起,押下山去。
朱元璋与马氏生前夫妻之情甚笃,死后合葬于一陵内,朱允炆失魂落魄地跪在马皇后陵前,思及自己那多舛的感情,忍不住放声大哭。

清明扫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云起甚至来不及jiāo代几句什么,便被呼延柯押进了诏狱,徐云起知道这次逃不掉了。满朝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仇人。huáng子澄等人定会第一时间痛打落水狗,便不作他想,只老老实实进了诏狱内呆着。

诏狱自朱允炆登基后便无犯人,此刻云起赫然成了内廷私狱中的第一名囚犯,也真可谓是报应不慡。
chūn季湿润多雨,牢狱四周长满霉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铁栅栏当的一声合上,呼延柯同情地看着云起,仿佛在欣赏一只落水狗。
“你完了。”呼延柯幸灾乐祸道:“失宠的滋味如何?”
云起淡淡答道:“宠rǔ不惊,忍rǔ负重。”
呼延柯眯起眼,转身走了。

云起在狱中等了数日,朱允炆一直都没有来。
天气闷热无比,云起已近五天未洗过澡,一身飞鱼服上的泥水gān透,如抹布般污脏,云起索性将飞鱼服解了铺在地上,单衣扒下来当布巾抹汗,身上只着短裤,坦着胸膛,呈“大”字型赤条条摊在地上。

锦衣卫的小伙子们一个也没来,首先来探监的竟是朱高炽,这颇令云起有些意外。
云起第一句话便是:“三保呢?”
朱高炽哭笑不得道:“小舅,你现自身难保,还顾着那家伙?”
云起看着满布霉菌的天花板,动了动嘴唇,道:“你想法子把他送出宫去,好歹是我姐派的人,别让他死了。”
朱高炽心头一凛,云起又嘲道:“你们父子俩瞒着我做了不少事……这几天里我总算想明白了。”

朱高炽舔了舔嘴唇,云起又道:“三保从北平跟着我回京,那时候姐夫便吩咐他离间我与允炆?”
朱高炽不敢争辩,只得老实道:“是。”
云起冷冷问道:“他就不怕万一因我失势,害了你两兄弟性命?”
朱高炽道:“三保会送我们……逃出京去。”
云起吸了口气,道:“你娘也知道?”
朱高炽避开云起目光,不敢与其对视,答道:“娘不知道,爹只与娘说了声,让三保跟着小舅……”
云起语气冰冷,道:“那日清明,高煦追着三保不住跑,想必也是你们仨设计好的了。”
朱高炽沉默不答,道:“小舅,爹说委屈你先在牢里蹲几个月,来日若能成事……”
云起勃然大怒,猛然扑到铁栅栏前,朱高炽骇得朝后闪避,却被云起一把狠狠揪住衣领,拖到牢门前,铁条哐当作响,云起压低了声音,道:“我照顾你俩……不是因为你那jian鬼老爸,而是因为你娘,我姐,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