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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铉虽吃了解药,却仍旧虚弱,疲惫点头道:“此计设下,敌方主帅只能派士兵去触陷阱,塞外人俱重同生死,共荣rǔ之约,对汉人弃卒保车之计极是反感,如此一来,定会分崩离析,士气低落。稍后便成了瓮中之鳖,且备齐兵马,少顷围剿必胜。”
李景隆却道:“不妨,先等炸死几个,再派人劝降。”
腹背受敌,拓跋锋却是丝毫不乱,大喊道:“你们都下马!”
一言出,众兵士纷纷下马,朵颜部威名在外,从未受过一败,然而都知今日到了生死关头,激发了死战之意,眼见南军派人前来劝降,被拓跋锋当场一箭she死,各个爆出决死的大喊。
拓跋锋吼道:“放马踩陷阱!我们跟着冲过去!”
说毕骑兵们纷纷以手中刀剑刺了马股,上万骏马仰声嘶鸣,冲进雷阵!
拓跋锋却仍旧骑在马上,抽出绣chūn刀,刀刃折she着锋锐的阳光,壮烈大吼道:“云起——!”

绵延百里的旷野上登时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大爆炸。

铁铉为有备无患,埋设的炸药极多,冲不到半里,马匹便已尽数损耗完,拓跋锋一腔血气,只认朱棣的吩咐,竟是自己冲近前去触雷。
轰的一声巨响,拓跋锋被炸得飞出三丈外,坐骑血肉横飞。
拓跋锋跌跌撞撞起来,四处俱是爆炸,朵颜三卫见主帅以身赴死,再不顾自己性命,一齐发愤高喊,徒步冲了过来。

拓跋锋一身钢铁战甲上满是鲜血,走不到几步,又是轰的一炸。
这下直接炸中了他的身躯,纵有盔甲铁靴护体,却仍被炸得鲜血狂喷,摔出甚远。
拓跋锋的披风在烈火中燃烧起来,胸甲在巨大的冲力下炸得变了形,落地时恰巧背着另一处雷点,再次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熊熊烈火烧尽济南城外旷野。

“师哥——”
拓跋锋真气流转,护住筋脉,挣扎着起身,拔刀要再次前冲,火舌却将他无情地卷了进去。
“师哥!”云起虚弱地喊道,早间埋设地雷时他只看了片刻,却将炸药点尽数记住,此时冲进阵内,堪堪抓住一人,道:“你们跟着我走!”

火焰席卷了拓跋锋全身,盔甲炙得滚烫,拓跋锋艰难地解下铁甲,抛在地上,赤着胸膛要继续前近,锁骨处却是一阵灼烧的疼痛。
火舌攀上了他的肌肤,将颈上红绳烧断,一个huáng色的小布包落下地去,无声无息地在火焰里化成灰烬。
临别时云起亲手所赠的明huáng道符被烧得展开,变形,化灰,继而飞散。

一道霹雳横跨他地,飓风肆nüè了平原,卷起烈火朝着南军大营冲去。
霎时间飞沙走石,李景隆惊慌大喊道:“怎么回事!”
“天降异……异兆?”铁铉被chuī得连连后退。
那时间竟是刮起了铺天盖地的狂风,将南军的营帐chuī得四处乱飞,军旗倾倒,旗杆断折,在风中朝济南飞去。
一切都在须臾之中,甚至来不及让铁铉安排后招,天色便已变得全黑,无数乌云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天空,雷霆乱串,狂风肆nüè。

十一月,bào雨倾盆,天地间尽是白花花的水,一瞬间淋了下来。
烈火平息,拓跋锋站在大雨里,辨出远方的那人。
“云起——!”
“别过来!”云起大喊道,忽地意识道一事,炸药失效了。

残军终于在狂风中集合,乌黑的天幕下,唯有“徐”字大旗在猎猎飞扬。

铁铉当机立断,南军顶着大风倾巢杀出,云起与拓跋锋汇合,来不及再说什么。二人同乘一骑,在乱军中仓皇奔逃。
喊杀声再起,远处挑起了“朱”字大旗,朱权来了。
“抱紧了!”拓跋锋奋然命令道。
“我才让三保去通报……”云起在拓跋锋身后大喊道。
拓跋锋道:“师哥的错!太急了!”

那时间两军近五万人撞在了一处,天上是bào雨雷霆横飞,地面尸横遍野,持“徐”字大旗的旗兵朝着朱权冲去,两杆大旗汇于一处,朱权再次接管朵颜三卫,发动了数万人的冲锋,成千三万的悍勇骑士于高处一同冲杀下来。
战局再次逆转,南军再败,乱军如cháo,拓跋锋试着几次要回己阵,却被夹在败兵中无法过去。
拓跋锋只得换了个方向冲出战阵,回头一看,发现又有一支队伍离了前线,朝自己二人追来。
“铁?”拓跋锋认出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