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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震在战场厮杀已有十年,这么一声暴喝,霍维章那样的武将就要打一哆嗦,更何况苏兴旺一家子?苏兴旺、潘氏敢在苏锦面前撒泼,对萧震,他们屁都不敢放,在徐文、徐武兄弟无情的轰赶下,灰溜溜地走了。

苏锦恨恨地瞪着他们,贝齿咬唇。

萧震怕她咬伤了,不禁上前两步,低声劝道:“弟妹别气,他们再敢来,直接让侍卫打走。”

苏锦回头,抬眼看萧震的一瞬,她眼里颤颤欲坠的泪终于滚落,然后在萧震愣神的时候,苏锦一头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道:“我还以为侯爷信了他们的话,以为我忘恩负义嫌贫爱富,自己攀上高枝就不认家里的穷亲戚……”

光天化日的,她居然不顾一切抱他,萧震浑身僵硬,下意识地先看向左右。

徐文亲自去“送”苏家大房众人了,徐武撒腿去追哥哥,不知为何跑得那么急,如意、春桃好像也突然想起什么差事忘了做,低着脑袋匆匆退了下去。转眼之间,偌大的侯府正院,就只剩高大挺拔的萧震,与他怀里的小妇人。

萧震:……

沉默片刻,萧震身体紧张地一动不动,笨拙哄道:“弟妹多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苏锦肩膀轻轻地抖动,特别单纯地问:“侯爷如何知道的?”

问了这句,苏锦再也管不住自己,嘴角偷偷翘了起来。

萧震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如何回答。

苏锦不用他回答,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她小声地,甜丝丝地道:“侯爷真好。”

萧震忽然就红了耳朵。

第57章

苏锦有心多抱萧震一会儿,萧震却如被妖精缚住了一样,只想快点脱身。

“阿满呢?”萧震顾左右而言他。

苏锦识趣地松开手,瞅瞅后院道:“我叫秋菊带她去后院了,不想叫阿满见到那些人。”

萧震虽然与苏家众人只匆匆见了一面,连几张人脸都没看清楚,潘氏那番哭诉却着实把萧震恶心坏了。萧震生于乡野,村子里的妇人们,或是婆媳不和或是妯娌相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类似潘氏那等的不要太多,假惺惺地令人作呕。

想到阿满差点就被苏家大房污了眼睛脏了耳朵,萧震一边庆幸苏锦的安排,一边再次沉声道:“下次他们再敢来,直接让侍卫赶走,弟妹不用露面。”

苏锦叹气:“我何尝不想,就怕一面都不见给人落下把柄……”

说到一半,苏锦心中忽地一动,想到一条妙计。

.

白日萧震待在前院,轻易不往苏锦面前凑,晚上他没借口躲,只得乖乖跟苏锦回了内室。

萧震拘束,苏锦神态轻松地坐在梳妆镜前梳头,通完发,苏锦坐在床边,轻声唤立在窗前装模作样梳头的男人:“侯爷过来吧,我让丫鬟们端水,咱们洗洗脚就睡了。”

萧震心想,昨晚他洗澡时洗了脚,刚过一日,今天也没怎么走动,脚一点都不脏,不洗也行。

但他没敢说,怕苏锦嘲笑他不爱洗脚,这个小妇人好像特别爱干净。

放下梳子,萧震表情严肃地坐到了苏锦旁边。

新婚三日都得穿红,夫妻俩一身红色中衣,肩并肩坐在床前,什么都不说,也透着股甜蜜喜庆。

如意、春桃分别端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来,放在床前。

如意熟练地蹲下去,挽起袖口要帮苏锦洗脚。

春桃发愁了,以前她伺候过侯爷,侯爷只需她端水倒水,不用她管别的,但现在如意给夫人搓脚,她干愣着什么都不做,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春桃悄悄看向侯爷。

萧震正襟危坐,低垂着眼帘,只盯着面前的一盆洗脚水。

“侯爷怎么不洗?”苏锦奇怪道。

萧震喉头一动,这才弯腰脱袜。

春桃身上都开始冒汗了,虽然说两位主子还是以前彰城的主子,但夫妻俩的身份不一样了,侯府里各种规矩也都立了起来,春桃怕主子们责罚她不懂事。

看眼蹲在地上的如意,春桃试探着往下蹲。

“不用你。”瞥见她的动作,萧震随口道。

春桃呼了口气,乖乖退到一旁等着。

苏锦扫眼隔壁盆子里萧震几乎快将盆底撑满的一双大脚,唇角微微上扬。连洗脚都不用丫鬟服侍的男人,苏锦觉得,以后她都不用担心萧震背着她在外面寻花问柳。

洗了脚,苏锦跪坐着放下帷帐,如意、春桃吹了灯就下去了。

“昨晚忘了问,侯爷喜欢睡里侧还是外侧?”跪在床沿,苏锦体贴地问道。

密闭的床帏间全是小妇人淡淡的发香体香,萧震置身其中,仿佛误入牡丹花丛。

“外侧罢,我每日都要早起晨练,睡外侧方便些。”萧震低声道。

苏锦一边爬到里面,一边跟他开玩笑:“那晚上侯爷口渴想喝茶,就得自己去倒了。”

萧震僵硬道:“本该如此。”难不成他还要她辛苦伺候?

苏锦躺好后,萧震掀开被子躺在旁边的被窝,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像根人形木头。

苏锦本来也平躺,躺着躺着忽然叹口气,翻转过来,她一手托着下巴,望着黑暗中萧震模糊的侧脸道:“侯爷想听我说些小时候的事吗?那话我都没跟冯实说过,反正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听我的,侯爷不一样,我想让侯爷明白我为何那么不待见大房,免得侯爷觉得我凉薄。”

萧震皱了皱眉,小妇人什么意思?难道冯实不会怪她凉薄,他萧震就会?

不被她信任,萧震有点不高兴,嘴上却道:“弟妹不是凉薄之人。”

隔着被子,苏锦轻轻推了推他胳膊:“那你还要不要听?”

要不要听?

那娇娇的语气与催促的小动作,比阿满撒起娇来还让人抵挡不能。

半边胳膊仿佛都麻了,萧震赶紧道:“弟妹请说。”

苏锦满意了,缩回叫他畏惧的小手,她往萧震身边拱了拱被窝,犹带怨气的回忆了起来:“我就只说他们每人最让我生气的一件事吧。先说我大伯父,他是我亲大伯父啊,可每次大伯母欺负我,我去找他求情,大伯父却睁眼瞎一样,不但不护着我,还反过来骂我不懂事。有次包子铺的账对不上,大伯母信誓旦旦说是我偷的,要我拿出来,一两银子我去哪里拿?大伯父也认定是我,当着那么多街坊的面扇了我一耳光,骂我是贼。”

萧震呼吸变重,气得!

苏锦继续道:“我大伯母,其实我本来还有个堂弟,被家里惯得一身臭毛病,我十岁那年,堂弟喜欢扯我头发,我生气用烧火棍打了他一顿,堂弟跑去我大伯母那儿告状,大伯母就抓住我摁着我脖子,让我堂弟扯头发……”

“岂有此理!”萧震再也听不下去,怒骂一声坐了起来。

他幼时也吃过很多苦,但或许是男孩子,家里最多不让他吃饱,不曾如此虐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