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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维章起得晚了些,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远远地看见萧震,霍维章扫眼文官首位的沈复,他笑了笑,大步走到萧震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萧兄昨晚成了好事,是不是该请我喝顿酒?”

萧震眼皮都没抬,薄唇却抿了抿,没想到还是被霍维章听了去。

拍拍他肩膀,霍维章站到了萧震前方。

站好了,霍维章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这边,霍维章不着痕迹地瞅瞅文官那侧,发现那些人看的都是萧震。霍维章突然记起了妻子对他说的话,就在昨日,苏氏、阿满被寿宁长公主罚跪了!

霍维章再看萧震,总算知道萧震脸色为何那么臭了。

霍维章也挺生气,别说萧震心里只有苏氏一个,便是被欺负的是华氏,霍维章也要去与寿宁长公主闹上一闹。

“皇上驾到!”

正德帝来了,文武大臣迅速收敛目光,恭敬地低头相迎。

按照程序,正德帝先处理了几件昨日未决之事,然后大臣们再奏报新的事务请求帝王决断。要事都解决地差不多了,大太监询问臣子们是否还有事情禀奏,就在此时,萧震沉着脸走到大殿中央,双手执笏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沈复看了他一眼。

正德帝眯了眯眼睛,道:“武英侯有何事?”

萧震抬头,面露怒色:“昨日臣女阿满与福清郡主一同玩耍,据臣女所说,她只是无意碰了福清郡主一下,便如慢走时擦肩而过,福清郡主却倒地大哭,声称受了严重的脚伤,致使寿宁长公主怒罚臣妻女长跪一个时辰。不瞒皇上,臣与长公主有过过节,臣怀疑寿宁长公主此举乃公报私仇,故臣斗胆请皇上宣福清郡主前来当众验伤,若福清郡主果然因臣女受了重伤,臣愿再跪一个时辰向寿宁长公主赔罪,如若福清郡主诈伤,还请皇上替臣讨回公道。”

言罢,萧震撩起衣摆跪了下去。

殿内顿时响起一些低声议论。

正德帝奇道:“你与长公主有何过节?”

萧震道:“年后臣曾携妻女游梅花山,偶遇一只狮子狗,臣女想抱,臣以为那狗是无主之物,说了句野畜恐会伤人,恰好长公主寻狗过来,闻言十分不喜。”

在场的都是男人,听说寿宁长公主居然因为萧震一句无心的训狗之言便怀恨在心,不禁都摇了摇头。

正德帝沉吟片刻,为难地劝道:“长公主爱女心切,确实可能有不察之嫌,不过,无论是你训斥她的狗,还是阿满与福清公主的玩闹,都乃小事,过去就过去了,武英侯堂堂英雄,就别与长公主计较罢。”

寿宁长公主是他的妹妹,于情于理,正德帝都得袒护下妹妹。

众臣再看向萧震,皇帝都夸萧震英雄了,别计较三字更有安抚萧震之意,萧震若聪明,就该给帝王一次面子。

但萧震只想为自己的妻子讨公道,依然跪在原地,直视龙椅上的帝王道:“皇上,如果此事是臣冤枉了长公主,那是臣小心之人,臣理该向长公主赔罪,但,倘若长公主真的公报私仇仗势欺人,那就该由她向臣妻赔礼道歉。臣迎娶苏氏之前,曾承诺会保护她与两个孩子,如今臣与她成亲才半年,她就可能因臣受了无妄之灾,若不查个清楚,臣无颜再见她与孩子。”

臣子如此倔强,又句句在理,正德帝再袒护寿宁长公主,便有失公允,寒了臣子们的心。

故,正德帝思忖片刻,同意了萧震的要求,即刻派人宣寿宁长公主、福清郡主,宣苏氏母女以及太医进殿。

寿宁长公主刚刚起来不久,正与女儿郭琳一起用早饭,听说正德帝召见她们娘俩,寿宁长公主忍不住问道:“皇兄召我,所为何事?”

宫里的太监们乃专门伺候主子的,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心却比常人多了几个眼,正德帝看似想为寿宁长公主撑腰,最后的旨意才真正表达了帝王的意图,因此,传旨太监只是低着头,并不回答寿宁长公主的问题。

寿宁长公主不懂发生了什么,自然就无法准备了,加上旨意催促,她没有时间与身边的亲信商量,只得带着女儿,稀里糊涂地去面圣。

那边苏锦累了一晚,还在睡觉呢,迷迷糊糊地突然被如意摇醒,说皇帝宣她!

苏锦登时清醒过来,做梦似的问如意:“皇上要见我?”

如意一边帮她穿衣裳一边急道:“是啊,传旨公公就在前面等着呢,夫人赶紧的吧!”

苏锦也急了,顾不得仿佛被碾子狠狠碾了一遍的腰,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臣子的居处离正殿比较远,苏锦牵着女儿紧赶慢赶的,还是比寿宁长公主晚到了两刻钟。

低着脑袋喘着气走进大殿,苏锦哪都不敢看,恭恭敬敬地与女儿一起跪地上了,视线一扫,瞥到了不远处萧震那双大脚。

第77章

苏锦、阿满到了,萧震状告寿宁长公主这件事便可以开始处理了。

正德帝看着寿宁长公主道:“武英侯疑你罚跪他夫人是为了公报私仇,你有何话说?”

寿宁长公主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几步外的萧震,也就是她刚动心不久的男人。寿宁长公主惩罚苏锦当然是为了发泄私怨,问题是,萧震怎么看出来的?

吃惊、疑惑、委屈,寿宁长公主目光复杂地问萧震道:“侯爷说我公报私仇,敢问你我之间有何仇怨?”

萧震冷笑,只看着寿宁长公主旁边的地面道:“长公主为何罚臣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寿宁长公主脸色大变,她是喜欢萧震,将来萧震喜欢她了,等萧震休了苏氏,寿宁长公主也敢请皇兄赐婚,但现在萧震与苏氏还是夫妻,若萧震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揭发她的私心,她以长公主之尊觊觎有妇之夫,定会沦为整个金陵的笑柄。

萧震憎恶寿宁长公主,但他深知女子名节的重要,今日他只想给寿宁长公主一个教训,并不是要当众让寿宁长公主没脸,而且萧震也不想与寿宁长公主扯上任何关系,一旦这样的流言传出去,多多少少都会有人觉得他与寿宁长公主之间发生过什么。

所以,警告完了,萧震马上搬出了他那番训狗的说辞。

训狗乃子虚乌有,寿宁长公主很快就明白了萧震隐晦的威胁,即,她要么顺着萧震的话承认她睚眦必报仗势欺人了,要么就等着萧震揭穿她不宜公开的心思。

想明白了,寿宁长公主又愤怒又伤心!萧震明明看出她喜欢他了,居然还要这么逼她,她堂堂金枝玉叶,哪里不如苏氏了?

一定是苏氏狐媚,昨晚向萧震吹枕边风了,怂恿萧震来对付她!

寿宁长公主愤恨地瞪着苏锦。

苏锦跪了一会儿,气不喘了,面圣的紧张也平复下来了,视线在萧震与寿宁长公主的衣摆上转了转,苏锦突然朝正德帝磕了个头,然后跪直了,敬畏而平静地道:“皇上,此事全怪臣妇疏忽看管女儿,致使福清郡主受伤,长公主责罚臣妇也是出于爱女心切,臣妇甘愿受罚,还请皇上莫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