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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急了:“那咱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燕王一日日羽翼渐丰?”

以前她觉得皇上将周元昉丢到北平是冷落,但现在北平是帝都了,周元昉担着燕王的名号,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英王暗暗握拳,他也觉得父皇有立三弟之心,可,那年父皇挥师南下直奔金陵,有次父皇被敌军包围,情势险峻,父皇派他领兵冲锋。他出发之前,父皇握着他手道:“父皇力竭,突围全指望我儿了!你大哥文弱,三弟年幼,元勋定要保重!”

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说如果父皇顺利登基,将来会立他为太子?

所以英王发疯似的突围,最终得以助父皇脱离险境。

去年父皇封母妃为贵妃,英王以为他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父皇迟迟不下诏书,莫非想反悔?

真若那样,英王不服!

这天下是他帮父皇打下来了,彼时周元昉乳臭未干,凭什么跟他抢?

愤怒过后,英王目光阴沉,他倒要看看,父皇有何脸面改封他人!

第100章

阿彻与霍温清的大婚日子定在了阳春三月。

过完年后,时间过得好像一下子就快了起来,即将当婆婆的苏锦高兴地忙碌着,武英侯府一切顺利,眨眼便到了吉日前一天。

苏锦提醒萧震,她的阿彻肯定没看过那种乱七八糟的书,有些事情,得萧震这个父亲去教儿子。

萧震早有准备,夜幕降临,他带着当年霍维章送他的《百花阁》去找阿彻。

“父亲。”阿彻恭敬地将人请进堂屋。

此时阿彻已经十八岁了,正是男人窜个头的时候,比去年又高了一截。阿彻擅文,但他自幼练武,身板虽不如萧震这等武将魁梧健硕,但也比那些只会读书的秀才举人们高大结实,萧震捏过儿子的肩膀,很有劲儿!

“明日阿彻就要大婚了,今晚你好好读读此书。”将书放到桌面上,萧震简单道。

阿彻再聪明,也猜不到那是什么书,只点点头。

送走父亲,阿彻拿着书去了内室,翻开第一页,看到序言,阿彻神色便不自在起来,可是,他似乎确实需要研习一番如何做一个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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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彻去迎亲了,苏锦、萧震在家分别招待男宾女客。

后宅,身份低微的高氏与女儿萧玉蝶坐在一处角落,萧玉蝶低着脑袋无精打采,高氏瞅着与一众贵妇人说笑的盛装打扮的苏锦,暗暗咬紧了牙关。去年她才刚刚决定把女儿嫁给阿彻,紧接着苏锦就给阿彻说了一门婚事,莫非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错过了阿彻这个好女婿,错过了让女儿嫁人高门的好机会,高氏别提多失望了。来了京城,高氏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刚开始萧震送他们宅子铺子,高氏美得跟做梦似的,然而习惯了小富贵,高氏还想要大富贵!

视线一转,高氏的目光,落到了十三岁的阿满身上。哥哥大婚,阿满今日打扮地特别好看,一身红裙,头上戴着镶着宝石的簪子。这样娇滴滴的女儿,苏锦肯定不会答应与自家成亲,既然明路走不通……

高氏马上又有了个主意,反正她是要定这门富贵亲事了!

客人那么多,苏锦哪有闲暇注意到高氏?

没过多久,新郎官接亲回来了,苏锦与萧震连忙坐到大堂的主座上,等候一对儿新人拜父母。

新娘子戴着红盖头,看不见面容,苏锦坐在萧震旁边,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喜袍的亲儿子。在苏锦的印象中,阿彻长大后从来没有穿过红衣裳,今日这么一穿,阿彻俊得就像戏文里一出场就能惊艳所有人的玉面俊郎君!

苏锦顿生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母亲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被众人围观的阿彻忽然觉得,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都没关系,父母爱他,足矣。倘若身边的妻子也不嫌他,阿彻这一生便再无遗憾。

拜完天地,二拜父母。

阿彻笑着朝父母弯腰,然后,是夫妻对拜。看着对面新娘子的一身红装,阿彻突然有些好奇,那盖头底下,新娘是什么模样。

行礼过完,小两口就要移步去新房了。

喜婆笑着将金秤杆交给新郎官。

阿彻接过来,稳稳地去挑盖头。

盖头移开了,露出了新娘子的容貌,霍温清妆容画的并不浓艳,少女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细细的黛眉下,是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新郎看新娘,新娘也羞涩地抬起眼帘,往上看,目光相对,没等阿彻看清霍温清的眼睛,新娘子就娇羞无比地低下了头。

那一瞬,阿彻心底涌起一丝失望,因为,他还想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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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侯府的宴席接近尾声时,新郎官阿彻终于被允许去洞房了。

阿彻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他酒量没有父亲萧震那么好,只能说是普通的量,哪怕苏锦提前吩咐下人往儿子的酒里多兑点水,一碗又一碗灌下来,阿彻还是醉了,走路摇晃,不得不让平安扶着。

平安将阿彻送到新房门前,功成身退。

听见平安告退,阿彻睁开眼睛,扭头一看,扶着他的人已经变成了一身红衣的新娘子,霍温清。廊檐挂着大红灯笼,灯光落下来,她的脸红如绯玉,阿彻怔怔地看着这个姑娘,这个已经成了他妻子的姑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晚看过的那本书。

醉酒的男人,眼神灼灼。

“先进去吧。”霍温清垂下眼帘,强自镇定道。

阿彻点头,努力站直身体,随她一起走了进去。

霍温清扶他在椅子上坐好,亲手端来醒酒茶,阿彻闭着眼睛喝下,才喝完,就想去净房了。

茶水清凉,阿彻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叫红着脸的新娘先去休息,他要沐浴。

霍温清咬唇,当阿彻转身了,她才鼓足勇气问:“我,我服侍你吧?”

小姑娘学过的为妻之道,就有服侍丈夫沐浴宽衣。

阿彻脚步一顿,他是习惯自己洗的,不过,妻子都说出口了,他再拒绝,太不合适。

“有劳了。”阿彻回头,看着他的新娘子道。

霍温清脸更红了,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阿彻先去净房,霍温清站在浴室,浴室中间摆着大大的木桶,里面水汽氤氲。霍温清的心跳越来越快,无法想象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阿彻回来了,霍温清马上又恢复了强作镇定的妻子模样,当阿彻站定,她上前,紧张地为他宽衣。

小姑娘的手白皙如玉,就在那双手即将碰到他的衣带前,阿彻忽然握住了。

霍温清惊愕地抬起头。

阿彻看着她澄澈又紧张的眼睛,喉头滚动,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想问她,嫁给自己是不是委屈。

可这个问题,她一定会说不委屈,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阿彻未必知道。

凡是没把握得到真正答案的问题,阿彻都不会问。

在霍温清忐忑的目光中,阿彻又松开了她的手。

霍温清顿了顿,然后在一片沉默中,为丈夫宽衣。

脱到只剩中衣,阿彻体贴道:“你先去休息,剩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