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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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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风半天咬着牙,后来才从牙齿里挤了一句,「当我看错了你。」

白雪岚苦笑道,「那我可真冤枉。」

宣怀风问,「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冤枉的?你力气大,有本事,尽可以为所欲为。我不过是任你鱼肉的囚犯罢了。可笑这个社会上,说什么男女平等,也只是废话。女子被qiángjian,尚可以求助。男子被qiángjian,说出去是个笑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对,是我自己活该!」

这一番话,却猛地戳了白雪岚的心。

白雪岚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全不见了,嘴角微微扯着,一双乌黑眸子盯着宣怀风,问,「那我在你心里,就是一辈子的qiángjian犯了?我知道,我也只配当个qiángjian犯。」

又说,「抱你,我是流氓,抱别人,我又成了负心汉,叫人两头难做。你摸摸这地方,我要是和别人鬼滚了一晚上,能这么硬实?也对,反正你我没有gān系,我分辨这个gān什么!」

霍然转头下了chuáng,迈开步子就走。

宣怀风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抓着自己的手摸那地方。

他听姐姐悄悄和张妈说过,男人吃了野食回来,都是软脚蟹一般。

白雪岚显非如此。

他暗自后悔自己说了「qiángjian犯」这忌讳的词,看见白雪岚掉头就走,不禁心里一跳,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白雪岚走了几步,倒没有出大房,往左一拐,直接拐进了浴室。

不一会就听见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像水柱打在铁皮桶上,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哗啦的泼水声。

宣怀风沉不住气,到底还是下chuáng走过去,探头一看,浴室门没关,里面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直往下淌,撒了一地,白雪岚绸缎长衫全湿了,皱巴巴贴在身上,越发显得他胸宽背挺。

他也不脱下湿衣服,接着满桶的水,举起来就往头上满满地淋下来,只管一桶一桶地接着,淋着,如灭心头火一样。

宣怀风又心疼又好笑,看了一会,白雪岚竟然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只好走进去说,「你生气归生气,拿自己身体来泄愤,不是男子汉所为。」

白雪岚冷冷道,「身上不清慡,洗个冷水澡,算什么拿身体泄愤?再说,我们不是没有gān系吗?」说完,一桶水又接满了。

他还是提起来,哗啦一下浇到自己身上。

宣怀风说,「好,是你说我们没有gān系的。我就走了罢。」

转身出来。

身后猛地哐当一声巨响。

白雪岚把铁皮桶随手扔了,抢上来,紧紧抱了他,磨着牙说,「没有gān系,这句话到底是谁先说的?你倒会栽我的赃。」

宣怀风说,「松手,弄我一身水了。」

白雪岚说,「就不松,你还我这个公道。」

宣怀风好笑地问,「如今说起来,你跑去梧桐巷子过了一夜,再用冷水浇浇身子,反而就有理了?我却不懂这什么逻辑。」

白雪岚说,「要和我说逻辑吗?这个我不会,我去念洋书,又不是像你这样念数学。」

宣怀风说,「不唠叨这些,你先松手,把湿衣服换了。就算大夏天,穿着湿衣服也会生病。」

白雪岚说,「病死就病死,反正,迟早也让你折腾死。」

宣怀风说,「闭嘴。说了多少次,不许说这种话。你到底换不换衣服?」

白雪岚和他对答了这几句,心上yīn霾去了大半,答道,「换罢。」

松开两只手,低头去解自己的长衫扣子。

偏偏那布纽扣本来就紧,湿了水,更不好解,白雪岚故意弄了两三下,皱着眉对宣怀风说,「你帮一帮忙。」

宣怀风就凑过去帮起忙来。

几根细长的指头,慢慢地沿着扣眼,和那排布纽扣一颗颗地细致战斗。

白雪岚一低头,就瞧见他白皙颀长的脖子,在眼皮下微微弯着,仿佛天鹅般的优美灵巧,嗅着若有若无的肌肤上发来的气味,复又意马心猿起来。

昨晚人人都点了姑娘过夜,他既然跟了去,没必要闹得不合时宜,让别人脸上不好看,便将就着把吃饭时在他身边陪酒的,一个叫明妃的点了,熄灯睡了一张chuáng,却碰也没碰那姑娘一下。

倒不是假正经。

他对窑子里的女人,一向不怎么稀罕,说说笑笑,谈天解闷可以,真要做那种事,敬谢不敏。

那些人,哪里入得了他白雪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