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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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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砰砰的敲门声,仍一声声传进耳里,似乎要敲到天长地久,吵得宣怀风再也没有一丝睡意。他忍了五六分钟,终于耐不住丢了枕头,刚重新坐起来,门外那讨厌的敲门声竟然停了。

走了?

宣怀风正发愣,正对chuáng的窗户忽有黑影一闪,碰地一下,猛地跳进一个人来。

他跳是跳得很快,却又似乎脚步不稳,落地时手掌往身边的梨花茶几上一晃,把几个小摆设小杯子全扫到地上,顿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宣怀风又惊又怒,说:「白雪岚,你gān什么!」

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摇摇晃晃到了chuáng前,一屁股坐下。

一阵酒气袭来,醺得宣怀风几乎醉倒。

白雪岚伸臂来揽。

宣怀风哪里肯让他碰,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生气地说:「和那些女人饮酒作乐,喝醉了,你还有脸来?」

白雪岚一笑,打个酒嗝,口齿不清道:「如此时光,醒也何妨,醉也何妨。」

宣怀风说:「你真醉也好,假醒也好,都给我一边去。真当我好欺负吗?」

白雪岚又呵呵一笑,摇头晃脑,满口酒气地吟一句,「chuáng前央及半时辰,等下观瞻越可人。我不,呃,不欺负你,呃,欺负谁?」

完全是醉态了。

宣怀风俊脸绷得紧紧,说:「你是打定了主意耍酒疯了,是吗?」

白雪岚哈地一笑,忽然张开双臂,朝着宣怀风一扑。

宣怀风赶紧后退,白雪岚扑了一个空,面朝下跌在chuáng垫上。

就这样不动了。

宣怀风只以为他在耍花招,跳下chuáng,警惕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

等了半天,白雪岚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渐渐放下戒心,凑过去看了看,把手拍拍白雪岚。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宣怀风叫了两声,「白雪岚?白雪岚?」

白雪岚还是趴着不动。

宣怀风把他翻过来,一看,竟然已经沉沉睡了。

这倒把宣怀风弄得一怔,气也气不起来,笑也笑不出,瞪了喝得大醉,睡得舒坦的白雪岚好一会,才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这人,竟使出如此卑鄙,又如此浑然天成的一招。

一个人,就有再多的道理,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抗议,对着一只地地道道的醉猫,也只能活活憋回去。

宣怀风在心底大骂可恶。

决定丢下这男人,自己找别的空厢房睡去。

正要走,见白雪岚大半身子躺在chuáng上,两只脚吊在半空,还穿着两只皮鞋。

宣怀风便顺手帮他脱了皮鞋,丢在地上。

正又要走,没想到临走时,再看一眼,不经意瞧见白雪岚身上的白缎长袍皱皱的,脖子上扣子还紧紧扣着。

这样睡,也不知道会不会勒到脖子,呼吸不畅?

宣怀风犹豫一下,又俯下身,轻轻帮他把脖子上的扣子解开。

手一碰到白雪岚的脖子,白雪岚便转了转头,含糊地嗯了一声。他满脖子湿湿的,似乎出过很大一身汗。

这样睡过去,明天岂不生病?

宣怀风怔了片刻,那股无奈之极,窝囊之极的滋味,实在非言语可形容。

再叹了一口气。

只好去浴室里接了一脸盆热水,拧了热毛巾来,给白雪岚擦脸擦身。

白雪岚穿着衣服时显得修长,其实骨架大,很有分量。醉酒的人身子最沉,要抬起他半身擦后背,费了宣怀风不少力气。

默默地,把这只横行霸道,不可理喻的醉猫给料理好,宣怀风自己也累得够呛。

这时候,哪还有出去另找空厢房的jīng力,毛巾往脸盆里一扔,索性倒在chuáng的另一边,闭上眼睛就睡了。



饮酒的人都知道。

平常千杯不醉的人,一旦真醉了,那后果很是严重。

白雪岚这一醉,非同小可。

不但敲门、跳窗户、胡言乱语的事,通通忘得jīng光,还倒在chuáng上,呼呼一觉,直睡到大中午。

第二天,过了十一点钟的样子,他才慢慢睁开眼,头疼欲裂地起来。

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好些天没进过的卧室里。身上衣服已经换过,皮鞋在地上,袜子也不知被谁脱了,一个装着水的脸盆放在chuáng边,盆里浸着一条毛巾。

地上一滩碎片,像是打碎了什么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