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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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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一阵一阵地微微发着热。
究竟是怎么用酒jīng把伤口消了毒,怎么用gān净纱布包扎,竟是迷迷糊糊一路做好了,但记忆竟不太清楚。
事毕,宣怀风把急救箱收拾好合上,放在随时拿得到的暗处,将换下的带血纱带拿报纸包起来,思忖着等一下要亲自拿去烧了,免得惹出事故。
自己去浴室拿肥皂洗了满满酒jīng味的手,出来之后,站着发了一会呆,又转身往后面大柜子走过去。
白雪岚在chuáng上叫着他问:「你又gān什么去?坐下来歇一下,不然我要下chuáng拿你了。」
宣怀风说:「你正盖着的被单,有几天没换了,上面不知道多少细菌。我给你换一chuánggān净的吧,要不,感染了怎么办?」
白雪岚说:「换chuáng单,叫哪个听差不行,一定要亲自做?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你过来。」
宣怀风问:「过来gān什么?你伤口疼吗?反正我也找不到吗啡,帮不上忙。」
白雪岚猛地一怔,不料宣怀风把这开玩笑的话记住了,忙要温柔解释两句,忽然又改变了策略,不但不道歉,反而故意板起脸,发脾气地说:「好罢,我受着伤,你就这样让我受气。你受伤的时候,我是这样对你的?」
宣怀风问:「那你要我怎么办?」
白雪岚说:「真是存心气死人,你倒来问我?当初在医院时,我怎么时时刻刻地抱着你,安慰你,你都忘得—gān二净了。我算白抛了这一片心。」
他满口里心灰意冷地说着,眼角牢牢窥着宣怀风一举一动,两只膝盖在被子下面微微弯着。
预备宣怀风万一反应起来,愤怒地转身走了,他好跳下chuáng去追回来。
宣怀风却不曾走,受他这一番发作,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站在原地只是浑身颤抖。
过了片刻,那身子不再颤了,脸色倒渐渐苍白起来。
露出一丝愧色。
着实犹豫了—会,竟垂着头向chuáng边走来,在chuáng前略站一站,迟疑地上了chuáng。
宣怀风低声问:「这样可以吗?」
伸出两只手,把白雪岚虚虚抱了。
白雪岚满足得几乎笑出来,又怕一笑出来,非真的把宣怀风气坏不可,百般qiáng忍着没露出一丝得意,低声哼道:「我身上没—点力气,你借我靠一靠。」
宣怀风信以为真,果然又主动靠近了,让白雪岚把肩膀抵在自己身上。
一只手绕到前面,像帮白雪岚顺气一般,一下一下地,慢慢抚着白雪岚的胸口,小心地问:「这样,好些吗?」
白雪岚被他抚得心脏狂跳,几乎呻吟起来。
越发把头偏着,往后挨在宣怀风颈窝里,带点央求的语气说:「你也亲我一下吧。」
宣怀风心里小鹿似的一撞,竟有点气息不稳。
想起抱着的是一个伤患,自己此时的思想,实在算不上光明正大,不由惭愧得浑身发烫。
因为这一分羞愧的内疚,对白雪岚的要求,便十分顺从。
低下头把唇往白雪岚脸庞轻轻一送,亲了一下。
白雪岚眯起眼睛,悠悠叹道:「呀,好像这疼得轻一点了。你再往嘴上对着亲一亲,我看有没有疗效。」
宣怀风猜到他多半是在捉弄自己,不过这般情景,也不在意让他捉弄一下。
转移一点注意力,可以忘却少许身体上的疼痛,也是很好的。
宣怀风便又默默地,唇对着唇,亲了亲。
白雪岚和他接吻,是绝不肯蜻蜓点水完事的,唇贴在一处,舌头殷勤往里探。
宣怀风知道他的意思,唇瓣轻轻打开,让他自由地钻了进来,彼此吸吮纠缠,用力吸得舌尖微微发痛。
耳边响起令人脸红的喷喷声。
正吻得忘乎所以,门外忽然有人叫着问:「总长在里头吗?」
宣怀风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白雪岚怕他跑掉,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痛痛快快地吻够了,挪开脸朝外头骂道:「谁这么不长眼?有话不进来当面说,在外头大嗓门地乱嚷,这是公馆里的规矩?不想gān这份事了是不是?」
外面那听差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委委屈屈地说:「总长,门在里头锁了。是白总理府邸打过来电话,有要紧公务,不能耽搁。」
宣怀风说:「是了,刚才给你换药,我锁的门。」
他忙下chuáng,随手把身上压得发皱的白衬衫整了整,一边去开门,才发现门口那听差原来是傅三,怪不得声音听着熟。
宣怀风问:「白总理府的电话,是等候着要去接的吗?」
傅三说:「不用接,电话已经挂了,语气严厉得很。留下的话,说要总长去总理那里开一个什么会议,必须立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