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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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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岚说:「你放心。」
白总理说:「你坐着,我找点酒jīng纱布来。还有,你不能穿着这带血的衣服出去,我们身量差不多,我找一件gān净外套,你换了再去。我们是堂兄弟,在我这里聊得晚了,洗澡换件衣服,也说得过去。」
说着要起身。
白雪岚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住了,叫了一声,「哥。」
便不再往下说。
只拿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直直望着白总理。
白总理问:「你又要怎么样?」
白雪岚很认真地说:「宣怀风,你以后都不能碰。我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白总理竖起眉来,带了一丝恼火,反问他,「你这是要威胁我吗?」
白雪岚淡淡道:「是不是威胁,你自己估量。我会做出什么事,你心里有说数。」
说完,便把五指一松,收回了手。


第四章

白雪岚回到公馆,宣怀风早等得心神不宁,在前院来回地走,听见墙外汽车喇叭响,立即就要赶出去,忽然又想到不要露了形迹,让别人看着起疑。
便勉qiáng放缓了脚步,当作平常一般,走到大门。
白雪岚已经下了汽车,正上台阶,看着他从大门里头出来,心里明白他是着急的,笑着说:「开完会,总理留我吃饭。对不住,忘了打电话回来,你又是等我一块吃吗?」
宣怀风这才想起晚饭一茬,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是看着白雪岚回来身上穿的,和出门时的不同,很有点担心,只不好在当眼处问这个,便说:「不碍事,我晚上原也不怎么吃东西。今天的会议,有什么事情布置下来,要人去办的吗?」
不动声色地把白雪岚一只手扶了,转过身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了屋里。
宣怀风先把门关了,对白雪岚说:「你坐下。」
等白雪岚坐在长躺椅上,他弯下腰来,去解白雪岚衣服上的纽扣。
白雪岚忍不住笑道:「这可真是热情得让人受宠若惊了。怎么说呢,人才回来,你就来动手动脚地脱衣服。」
宣怀风说:「你就尽情地耍嘴皮子,以后再挨了枪子,我也一懒得看。这一次,因为伤口是我包扎的,我才负责到底,尽心尽意地给你留神。你这衣服,是在总理府里换的,还是自己汽车上备的gān净衣服?」
白雪岚说:「总理府里换的。」
宣怀风心里一惊。
把白雪岚底下衣服一掀,果然不但换过了衣服,连包扎也重新弄过了。
宣怀风更加惊疑,压低了声音问:「难道总理知道了?」
白雪岚说:「不错,他是知道了。」
宣怀风脸上蓦地一白,好一会,才低声说:「他居然还放你回来。」
语气里,很有后怕的意味。
白雪岚说:「他不放我回来,他还把我扣押下来不成?打虎不离亲兄弟,我这位堂兄,对我一向是很不错的。我就是气他……」
忽然就煞住了话头,低头去打量自己腹部雪白的医疗纱布。
宣怀风追问:「气他什么?」
白雪岚问:「这伤口我自己包扎的,你看看,比你手艺不差。」
宣怀风怔然,张眼瞅着他,站起来扭头往房门去。
白雪岚急了,从长躺椅上跳起来,也顾不得敞着衣服,赶去把宣怀风一只手拉住了,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我哪里得罪了你,留个罪名再走。」
宣怀风那脸色,说是苍白,脸颊上却有一点不自然的红,也不知道是气了,还是伤心了,总有一股莫名的滋味,似乎就抵在喉头,低声说:「你让开吧。我出去换一口气。」
白雪岚说:「我不让。」
身子一横,把宽宽的背,抵在了房门上。
他上衣钮扣是解开的,这个动作,益发把腹部缠着的纱布露出来大半。
宣怀风不能和伤者qiáng硬,竟是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要求开门出去,转身坐在椅子里,半晌地不作声。
白雪岚走到他身边,柔和着声音问:「你哪里不痛快,骂我几句没什么,或觉得不解气,煽我几个耳光,那也无妨。只你这样闷着气,又不说话,让人怎么受得了。我最怕你这样子,和我打起冷战,把我的心都磨碎了。」
宣怀风缓缓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睛又慢慢垂下来,脸上的颜色,却不如何凌厉,隔了一会子,才说:「我不是存心要和谁打冷战。我但凡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这样闷坐着。只我真不知道,要说出些什么话来。大概我说什么,都是不合道理。」
他颠来覆去,说着这几句。
别人不懂得,白雪岚却是一听就明白了大半,把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问:「今天这些事,你都清楚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