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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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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
那兵说,“长官,我能知道什么,左不过咱们旅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守着。我是不敢擅自让你进去的,你稍等,我给你进去问问。”
宣怀抿这几日,直把展露昭的病房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时时刻刻守着。
没想到不过出去一趟,回来自己就变成外人了,不怒反笑,故作大度地一掸衣服,朝房门指着说,“好,你到里头去,和军长说,我回来了,被你们挡在外头,看他怎么说。我就在这等着。”
那当兵的果然进去,不一会,从房里出来。
宣怀抿笑着问,“怎么样?”
当兵的脸上讪笑着,“长官,里面在说正经事,你要在外头等一等。”
宣怀抿的笑凝住了,冷笑着说,“是魏旅长这样说的?”
当兵的说,“不是我们旅长说的,这是司令的话。”
宣怀抿脸猛地一红,刹那又转了灰白色,qiáng做不在意地问,“军长怎么说?”
当兵的说,“军长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没说话。”
他是跟着自己上司过来的,还是头一次见宣怀抿,听他说是军长副官,原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后来看司令的意思,是很嫌弃他的,开会的时候连门也不让入,算什么体面长官,所以也不太巴结,说完了话,便把脊背往墙上一靠,百无聊聊的颠着脚。
宣怀抿在不起眼的大头兵面前丢了面子,心里火气一冲一冲的,但知道里面是展司令,不敢发作,在走廊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气得脸色乌青。
忽然又想,里面几个广东军的重要人物,大概也是来讨论白面里掺药事件的,自己好歹也算里面办事的一份子,为什么偏要隔着自己?
气急之中,便又一惊,像有什么危险bī近了。
他于是更不肯离开,索性和那一群大兵站在一块,硬着头皮等着。
过了半个锺头,才看见关得死死的房门动了动,门从里头拉开,展司令头一个走出来,后面跟着张副官,几个师长旅长再更后面,可见刚才确实是在开重要会议了。
宣怀抿赶紧立正,敬一个礼,叫着,“司令。”
展司令正从身边经过,本不想理会他,被他这么一叫,反而倒了一步,停在他面前,瞪着眼睛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两眼,喃喃着说,“小王八羔子,你倒是会灌米汤。你们军长躺在chuáng上不能动,还为着你和老子顶嘴。我操你妈的。”
嗓子里赫地一声,把一口huánghuáng的浓痰吐在墙角,便转身走了。
姜师长、魏旅长几人也不言语,皱着眉从他身边走过。
倒是张副官看不过去,稍慢了慢步子,在宣怀抿肩上拍了拍,低声说,“军长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这些人一走,跟着他们的护兵自然全都走了,只留下展露昭警卫营的人马,他们自然是不会拦着宣怀抿的。
宣怀抿走进病房,展露昭就在chuáng上,微微坐起,上半身斜挨在三四个白枕头上,见了他问,“死哪去了?”
宣怀抿告诉他自己去了林奇骏那里一趟,把林奇骏说的那些话,都转述了,只是两人做jiāo易的那一段略去了没说。
展露昭说,“你也够笨的,那小子是个孬种,gān不出这种事。白跑一趟,还不如留这里伺候老子。”
宣怀抿说,“我只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只是进不来。刚才你们在这里开会,说了些什么?”
一边说,一边坐在展露昭chuáng边,帮他掖着背后的枕头边角。
展露昭不在意地说,“就是说白面里掺了药的事,妈的,别让我说准了,八成又是姓白的搞鬼。我胸口这一枪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倒落井下石,够狠的。你这几天老实点,别有事没事到处逛,司令发了大脾气,要查内jian,他是怀疑到你身上了。你要是再惹些嫌疑,老子懒得再管,随便他发落你。”
宣怀抿微笑着问,“你舍得吗?”
展露昭哼道,“有什么舍不得。”
宣怀抿便笑得更深了,伏在他肩上说,“我在走廊上听见了,你为着我和司令顶嘴来着。你说,究竟舍不舍得?”
展露昭把他脸一推,皱眉说,“大热的天,你就要这样腻歪。少说废话了,白面的事,还是要去查,我想了一下,有几件事先摸准了,就有七八分把握。”
宣怀抿很爱看他说正事的模样,格外的有男子气概,笑道,“你说,我都叫人去办。”
展露昭想了一会,说,“先说三件。头一件,洪福号被海关扣起来,到底有没有什么人私自下过货仓,这个要查。年亮富和林奇骏都是孬种,那些船长水手,也未必敢惹我们广东军,我怀疑这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船不检查,偏偏扣了洪福号检查?这就是个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