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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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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像很多大院子弟一样从军,高中毕业后念了大学,之后接手母家的产业,过着总裁的生活,却坚持着军人的作息。

没和言晟分手之前,他每天5点半起chuáng,11点之前睡觉,言晟在部队里练什么,他就在自家别墅里练什么。三年前和言晟关系破裂之后,他放纵过一段时间,过得日夜颠倒,向来平整漂亮的腹肌没了,居然长出一圈小肚腩。

一日洗完澡,他站在落地镜前盯着小肚腩看了足足半个小时。

第二天早晨,闹钟在6点响起。

他不再以言晟的训练规格要求自己,但仍将健身当做每天的必修课。

所以昨晚他才能在醉酒的qíng况下,极其利落地避开了言晟的拳风,甚至险些将言晟撂倒在地。

不过“撂倒言晟”这种事,永远只是“险些”。

徐帆送回来的手机上有20多个未接电话,绝大部分是公司事务,他手指在屏幕上划,最后点了点蓝旭的名字。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蓝旭的声音有种极富特色的高挑。

“季少,昨天玩得满意吗?”

他懒散地哼笑一声,翘着腿道:“给林辛安排一间房,帮我养着。”

“是,是。季少今晚来吗?”

“不来了。”他看一眼时间,“姚烨这阵子在这边拍戏,挺辛苦,有什么需要你尽量满足他。”

“季少不自己去‘满足满足’姚美人?”

我倒是想啊……

但言晟那瘟神不是也回来了吗。

他略一叹息,笑道:“这不年底了吗,公司家里都忙,昨儿把手机落在房里了,徐帆刚给我送来,全是未接来电。”

蓝旭附和着笑,“那行,我就不耽误季少了,什么时候过来住,需要什么服务,随时告诉我。”

季周行挂了电话,看着另外2条未接,头又痛了起来。

那是言晟的母亲江凝,按他与言晟的关系,他得唤对方一声“妈”。

徐帆将一盅蒸好的糖水雪梨放在茶几上,他舀了一勺,被甜得眉头一皱,“怎么这么甜?”

徐帆尴尬地笑,“那啥,不是言二少回来了吗?他的口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cao!”季周行啪一声扔了勺子,“有病啊?是不是他一回来,什么都得按他的意思办?”

“呃……”徐帆挠挠鼻翼,心说你骂厨娘去啊,我好心给你端过来,糖水太甜怪我咯?

季周行气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又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回拨电话前清了清嗓子,连表qíng都变了。

听到那一声带着笑意的“妈”时,徐帆起了一声的jī皮疙瘩。

季周行端坐在沙发上,戾气全散,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和刚才那摔勺子瞪眼的纨绔少爷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徐帆耸了耸肩,一边将雪梨往自己嘴里送,一边优哉游哉地听戏。

“妈,您和爸最近好吗……嗯,这阵子太忙了,没时间回来看您二老……对,晟哥昨儿回来了……现在啊,唔,和奚名出去有点事儿,很快就回来了……行,过阵子我和晟哥一起回来看您和爸……”

一通电话打了十来分钟,挂断时季周行眼珠子一翻,舒了口气。

徐帆说:“笑容都要凝固在脸上了。”

“你懂个屁。”季周行抬眼找雪梨,“言晟再恶心,我都不能冲江夫人和言伯伯发火……哎,我雪梨呢?”

徐帆无辜道:“您不是不吃吗?”

瓷盏里已经空空如也。

“cao,你们都有病吧?”季周行骂,“那么甜都吃得下去?”

“嘿嘿嘿!”徐帆心骂你不也想吃?嘴上赔笑道:“要不我再去给您煮一盅,保证不甜!”

“算了算了,不稀罕。”季周行摆了摆手,点开微信,收到一条姚烨发来的消息。

“季少,我今晚没有通告,您需要我过来吗?”

这是他给姚烨定的规矩——只要人在仲城,每天就得发一条类似的信息。

当然,要不要临幸得由他说了算。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早。

“知道言晟今天的日程安排吗?”他问。

“言二少好像和奚少爷在一起。”徐帆说完愣了一下,“您不知道?”

季周行一听到奚名就来气,声音带着几分怒意,“我怎么知道?”

“您刚才不都跟江夫人说了吗?”

“老子猜的!cao,他俩还真在一起!”

徐帆扶额,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季周行又自言自语道:“那他今晚应该不会回来吧?”

徐帆刚想说“您悠着点儿”,就见他按住微信语音键,懒懒地笑道:“宝贝儿想我了?去寒庐等着吧,我马上就来。”

说完,还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脖颈一边道:“走吧。”

徐帆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个冷感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言晟脸色yīn沉,黑色的大衣兜着夹雪的风,一双极深极沉的眼冷冰冰地看着季周行,“走哪?”

第5章

季周行一愣,指尖微不可见地轻轻一抖,眸底的玩世不恭被诧异取代,但短短1秒后,冷漠成了眼中的主色调。

他将手机揣进衣兜,顺便将双手也揣了进去,懒散地站着,一边唇角习惯xing地挑起,“去健身房跑个步,怎么,言二少也要来?”

他从小就有个毛病,撒谎骗言晟时右边耳朵尖会迅速泛红,骗其他人就不会。

言晟目光落在他耳垂上,冷笑道:“寒庐的健身房?”

他略蹙眉,gān笑着,“关你什么事?”

门尚未合上,寒风灌入,空气中似乎能听见冰凌撞在一起的细碎声响。

徐帆眼观鼻鼻观心,片刻后丢下一句“少爷,没事我先回去了”就溜之大吉。

门咔哒一声关上,暖气充足的客厅反倒像一座大功率的冰窖。

言晟冷哼一声,“咱们以前是怎么说的?忘了?”

季周行眼神一暗。

他当然没忘。

22岁那年,季周行跟家里出柜,被父亲季长渊打掉了半条命。言晟刚升中尉,也被抓回仲城,在家里一关就是三个月。

季长渊是战区司令员,季家老太爷是扛着土枪打江山的那一拨悍人。而言晟的父亲言伦之是战区政委,言家三代从军,几位长辈更是在中央占据要职。言晟的母亲江凝也不简单,父兄在政界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生在如此家庭,季周行与言晟几乎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但事qíng在三个月后有了转机。

季周行童年丧母,母亲顾小苏是顾家最得宠的幺女。

母亲车祸离世后,季周行在顾家几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大的小的毛病全是被顾家长辈惯出来,十几岁时飞扬跋扈,任xing乖戾,偏偏又人高马大,身手出众,哪里打架哪里有他,仲城一帮太子党里,唯有言晟能压得住他。

出柜的消息刚传到顾家时,顾氏家长和季长渊一样,绝不同意绝不妥协,非得治好季周行那见不得人的“断袖”毛病。

但人心都是ròu长的,时间一长,眼见季周行抵死不从,痛失爱女的二老终归心软了。

季长渊与顾小苏的婚姻是政治联姻,顾氏家长亲自开口为小外孙求qíng,季长渊就算再生气,也不得不放儿子一马。

而季周行虽然是季长渊的独子,但季家人丁兴旺,老太爷倒也没有过分为难。

言晟的qíng况比季周行稍好,一来他上面有个非常争气的兄长言峥,二来他有个心软的母亲。

当季周行被打得快断气时,他只是被关了起来,勒令闭门思过。

江凝去季家看过季周行一次。

那时季周行浑身是伤,指甲都被打掉了,手抖得水杯都握不住,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是“言伯伯打晟哥了吗”。

为人母的天xing令江凝泪洒当场,心头的怨顿时消退大半,回来后与自家儿子促膝长谈,渐渐也就理解了,放下了。

后来言峥从特种部队回来休假,拧着言晟揍了一顿,回头与言伦之谈了整整一夜,言伦之的态度终于有了些微软化。

出柜事件前前后后闹了接近半年,季家与言家终于达成某种默契,默许季周行与言晟在一起。

季周行从小与季长渊不睦,从那之后,几乎再未进过季家的门。

而江凝与他母亲顾小苏本就有jiāoqíng,又亲眼见他被季长渊打得遍体鳞伤,放下心结后很快接受了他,待他百般好,像多了一个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