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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舒服并没有维持太久。

他出了一会儿神,虚眼看着落地窗外的灼灼日光,近乎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与言晟的恋爱关系并不对等。

言晟小时候不喜欢他,他也讨厌过言晟。

但互相看不顺眼的小屁孩在彼此的白眼和拳脚中渐渐长大,言晟仍然不将他当回事,他却脑子抽风越看人家越舒心。

十几岁时,他开始没脸没皮地黏着言晟,打架讨好搞事儿样样来,死缠烂打追着不放,表白无数次,被拒绝也不气馁,花样百出,甚至动过霸王硬上弓的心思。

然而当言晟真答应处着试试的时候,他却脱得一丝不挂,自己抹好了润滑剂,自愿做躺在下面的那一个。

为了这个男人,他季少爷将“1”拧了个圈儿,硬生生地掰成了“0”。

季少爷向来心气高。言晟是他追到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言晟甚至是被他从一个大好异xing恋变成了前途不明的同xing恋——尽管他始终认定言晟与奚名不清不楚。

入伍之前,言晟有女朋友。那女孩儿不仅与言家门当户对,还是校花。

暑假,两人和平分手。

言晟当时跟奚名等几个哥们儿解释说分手是因为即将异地,感qíng很难持续下去,但发小们几乎都觉得,言二少归团,季少爷功不可没。

季周行看上了谁,就是穷追猛打,不到手不罢休,到手了就摆大男子主义的谱,明明是被压的那个,却处处表现得像压人的那个。

那几年,季周行一直觉得自己有义务让着言晟,宠着言晟。他理应付出更多的爱,理应在言晟不高兴、不想理他的时候,主动凑上去。理应不与言晟计较得失,哪怕自己给出一百,收回百分之一,也如获至宝,甘之如饴。

大学毕业之前,他试探着问言晟要不要和家里出柜。

本以为言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言晟只是犹豫了十几秒,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最后浅皱着眉,不太乐意地说:“你想出就出吧。”

那场长达半年的家庭纷争中,他险些被季长渊打死,言晟虽然没他惨,但日子也不好过。言晟一直想去特种部队,出柜之前还在拼命训练,结果被这事儿一搅合,错过了时间,没去得成。

季周行想,言晟是陪自己出的柜。

往后的一两年,他变本加厉对言晟好。偶尔言晟在电话里跟他说一句“宝贝儿,想你了”,他能放下手上的所有事,订最近一趟航班,兴高采烈地飞过去。

言晟没他那么张扬跋扈,但到底是被捧着惯着的少爷,脾气不怎么样,少有的耐心几乎全放在奚名那儿,给他的极少极少。

心qíng好的时候,言二少特别热qíng,说是行走的荷尔蒙也不为过,会温柔地吻遍他全身,用嘴将他做到高cháo,甚至咽下他滚烫的jīng液,进入的时候千般柔qíng,几乎让他溺毙在快感中。

但言二少冷漠起来也相当气人,不理不睬,动都懒得动。

季周行心里骂着“你他妈吃药”,眉间却盈着笑。

不动是吧?行,我动。

他伏在言晟腿间,一遍一遍地亲吻,然后赤身luǒ体地坐起来,让对方坚硬的粗大嵌入自己的柔软的xuéròu,动作由慢及快,每一下都是言晟习惯的节奏。

他咬着言晟的耳垂,往里面低声喊:“二哥。”

言晟托着他的臀,重重往上一挺,他被顶得浑身颤栗,婉声呻吟。言晟将他翻过来,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qíng,巨物却在他身体里侵略如火。

言晟这爷有个优点,就是不管做得多累,都会搂着他去浴室清理。他有时耍赖不动,言晟要么抱着他去,要么打来一盆水,总之会将他洗得gāngān净净,不过最后会惩罚xing地扇他的屁股,骂他是头等着长膘的懒猪。

他摸着屁股上红红的手指印,丝毫不知羞地说:“不就是长膘让你吃的吗?”

言晟笑着亲他,声音沙哑xing感,“肥ròu太腻。”

他舔言晟的嘴唇,“腻死你。”

他猜不透言晟为什么要撒谎。

思来想去,疑点又落到了奚名身上。

第8章

以前每次做完,言晟都会和他黏糊很久,他也会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上一两天,休整一番再驱车离开。

但那次刚做完,奚名就来了。

奚名没进来,敲了敲门,语速平缓地说:“言晟,晚上有任务,张队让你马上回去。”

言晟翻身而起,麻利地穿上衣服,其间季周行拿起他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屏幕按不亮,想必是关机了。

部队纪律如山,言晟是军人,有召必回,一刻都不能耽误。

季周行在部队长大,自然是明白这个理的,但是看着言晟和奚名一同离开,心里还是狠狠地酸了一下。

他站在窗边,不躲不避地往楼下看,只见两人快步往部队方向跑,本来应该是很赶时间的,跑着跑着,两人居然打了起来。

不是真的打,是闹着玩儿的那种。

他撇了撇嘴角,一瘸一拐地走去浴室,难得自己清理了一次。

心里有些不舒服——既然有与奚名疯打的时间,为什么不多留5分钟帮我洗一洗?

你和奚名天天在一起,不仅同寝,睡的还是上下铺,你下chuáng就能看到他,训练和出任务都是搭档,洗澡还能在一起遛鸟……

什么时候不能闹着玩,一定要赶在这时候疯?

言晟she在他里面了,他以前几乎没自己清理过,手劲儿大了些,弄痛了。

疼痛和疲惫层层叠叠地压下来,不多时便成了矫qíng的委屈。

他在花洒下呆了很久,最后在脸上啪啪拍了两下,迅速洗完,擦gān净身子后往chuáng上一倒,qiáng迫自己没心没肺地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他回去之前看了看手机,言晟没有发来消息。

野战部队忙,执行任务时手机根本不在身边。

他理解,所以一点儿不生气,只是心尖尖被飘忽的失落撞了一下,不痛,只有很轻的怅然所示。

数日后言晟就打来了那个撒谎的电话,先是告诉他任务刚刚结束,又问他回去的路上有没遇上什么,最后叫他最近别来,来也见不着。

是因为有些腻味了?

还是因为奚名说了什么?

比如“季周行来得这么勤不叫个事儿,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你让战友们怎么想?”

又比如“我在门外听见了,他叫得特别làng”。

季周行揉着眉心,枯坐良久,不再继续想。

既然言晟不想见他,不愿意他去,他就暂且不去好了,反正这么些年下来,他也习惯了。况且言晟为了他连柜都出了,偶尔耍耍小脾气,他季少爷不是不能忍。

但是话虽如此,2个月后他还是没忍住,悄悄去了杞镇,靠着关系混进营区,还搞了身野战迷彩。

言晟没参加什么封闭集训,好好在部队里待着呢。季周行也不打扰,将帽檐压至最低,躲在远处偷看他扛着圆木练体能。

那天阳光很好,日光像jīng灵一样在言晟的胸肌腹肌上跳舞。言晟1米87,身高腿长,身上一丁点儿赘ròu都没有,蜜色的皮肤上挂着成片的汗水,单单是一个抬手擦汗的动作,看在季周行眼中,也xing感得无以复加。

季周行看入了神,如果言晟被关在显示屏上,他早就抱着手机舔屏了。

所以当一声带着疑问的“周行”从后面传来时,他肩膀一抖,下意识就想跑。

奚名站在他身后,微蹙着眉问:“周行,你怎么来了?”

说来好笑,言晟叫奚名叫得亲切,叫他却从来都是“季周行”,反倒是奚名习惯省掉姓,叫他“周行”。

明明小时候有仇,长大了还非要装成好兄弟好朋友。

季周行不想见到他,暗骂自己倒霉,偷窥言晟被抓现场不说,还是被最麻烦的人抓现场。

季少爷是背着言晟跑来的,天知道奚名会怎么给言晟说。

他yīn沉着一张脸,想拜托一句“别告诉言晟”,扭捏半天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来看言晟不行啊?”

奚名愣了一下,目光从他身边越过,看了看没注意到这边的言晟,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你来了?”

季周行忍了又忍才没说出“关你屁事”,含糊地“唔”了一声,转身就走。

奚名没追上来,他快步回到车上,油门一轰,掀起阵阵尘土。

他料到奚名会告诉言晟,也料到言晟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在言晟打来兴师问罪的电话之前,他还是存了一丝细小的期望。

万一言晟惊喜地说“宝贝儿,来了怎么不和我说”呢?

铃声响起时,他刚刚从土路开上高速,车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huáng沙从车窗开着的fèng里钻进来,落在他头上身上,被汗一蒸,腻腻地黏在皮肤上,灼人地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