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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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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枪是怒到极点的冲动,季周行早就意识到毙了姓萧的不是理智之举,之前在庭院里拉开保险也只是为了吓唬对方,此时更不会贸然开枪。

他往沙发上仰了仰,双腿jiāo叠,十指jiāo叉扣在腹部,眉目间桀骜尽显。

萧息川往前走了一小步,开门见山,“季少,既然咱们身体如此合拍,不如就……试一试?”

季周行嗤笑,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

“老子有……”

老子有男朋友。

萧息川故作好奇,“季少有什么?”

季周行狠皱起眉,额头顿时渗出冷汗,那句话堵在他的喉咙里,令他几近窒息。

萧息川好整以暇,“季少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他绕过茶几,矮下身子,眼含关心地蹲在沙发边。

季周行死命忍住心尖凄厉的痛处,嘴角颤抖着向上扯了扯,用尽全力保持平静,“没什么。”

萧息川自下方望着他,眸深如渊,“既然没什么,季少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呢?”

季周行终于缓过劲来,眼角勾出一弯轻蔑,“试一试?和你?”

“对,和我。”萧息川笑若chūn风,“季少,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季周行突然笑起来,“怎么,影帝当久了,生活里说话也当背台词?还当说不当说,有屁就放,说人话。”

“那我就说了,季少您听了别生气。”萧息川陪着笑,“您和言家二公子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

季周行眼神凌冽,“别提他!”

萧息川眉头舒展,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

季周行轻磨着牙,一字一顿,“什么意思?”

“言少校对您来说,是一位求而不得的人吧?”

季周行唰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你再说一遍!”

萧息川仍旧蹲着,苦笑道:“季少,咱们其实是同病相怜。您别急,听完我接下来的话,您再决定是和我试一试,还是一枪爆了我的头。再者,如果您觉得昨晚我乘人之危占了您的便宜,您讨回来也行。”

季周行自知失态,斜着一双冷眉,又坐了回去。

萧息川的话不长,简单提及出身与在萧家的地位,重点放在同父异母的弟弟萧栩身上,苦涩地叹了口气,眼中沉淀着浓重的无奈,“季少,您很像小栩,和他一样张扬率xing。”

季周行知道萧栩,甚至与这萧家最得宠的小公子打过两次jiāo道。

对方比他小了两岁,眉目间皆是嚣张,目空一切,偏有美目婉转,自成风流,一看便是从小养尊处优,如皇帝般供着的少爷。

他哼笑一声,“怎么,萧栩瞧不上你这小妈生的哥哥,你想让我当他的替身?”

“季少真爱说笑,替身多难听?咱们都是30岁往上的人了,不兴小孩儿那一套。这应该叫各取所需,互惠互利。”萧息川顿了顿,“你我都是求而不得,为什么不彼此慰藉?”

季周行稳住心神,“你又知道我求而不得?你从哪里看出我能在你身上得到慰藉?”

萧息川抿着唇笑,抬眼道:“因为你昨晚抱着我,叫了言少校的名字。”

季周行浑身一凛,彻骨的寒意从尾椎直上脑际。

萧息川眼神微寒,眼角勾起难以言说的邪气,缓慢地说:“还因为我将您cao至……shejīng。”

“你住口!”季周行指骨泛白,一脸血色全然褪去。

萧息川终于站起身来,从高处俯视他,“季少,昨晚您将我当成了言少校。”

季周行呼吸急促,肩膀颤栗,目光像刀一般刮在萧息川脸上。

“咱们都是可怜人。”萧息川悠悠地叹气,“季少,没有谁比我更懂你。”

“懂?”季周行缓了半分钟才扬起脸,“别自作聪明,懂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萧息川笑着摇头,“季少,您一定要我说得直白露骨吗?”

季周行又皱起眉,眼中暗光流动。

“您在我这儿,能得到类似言少校给予您的快感。”萧息川说,“不然您怎么会在被我caoshe时,叫他的名字?”

季周行听见一声声退cháo的声响,耳鸣如雷,而浑身的力气正从每一个毛孔散出。

或许一同离开的,还有那执迷不悟的心魂。

一个声音在残破不堪的躯壳中回响,每一个余音都嘲笑着他十数年来近乎荒诞的付出。

——已经不是非那个人不可了。

——你的身体已替你做出了回答。

——你还在坚持什么?

萧息川声音一沉,似陈年的酒,“季少,他能给予您的,我能给予得更加温柔。与其求而不得,让自己痛苦,不如试一试与一个倾慕您的人,重新开始?”

空气因为yīn谋而凝滞,但季周行沉溺在伤疤被揭开的痛处中,丝毫未觉。

良久,他长出一口气,定定地望着萧息川,“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萧息川包容地笑,神色温润,“你只需要保持您的骄傲,接受我的宠爱便好。”

季周行起身,眼中起雾,头晕目眩。

然而短暂的失神后,脑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理了理前襟,从容不迫地笑道:“一切得由我做主。”

萧息川眼中掠过暗色的狡黠,“听您吩咐。”

他又说:“也许你技术的确不错,但很遗憾,我不做躺在下面的那个。”

萧息川神色微动,很快恢复如常,“季少,chuáng笫之事,您说了算。”

季周行挑眉,“你就一点儿要求也没有?”

“我说了,您只要保持您的骄傲就好。”萧息川眯了眯眼,笑容和煦,“至于上面还是下面,您在清醒状态下,乐意怎么来就怎么来。往后你我相处的时间渐长,您如果想再尝尝昨晚的滋味,我一定竭尽全力讨您欢欣。”

季周行虚着眼,“你还真是贱。你的粉丝知道你背地下是什么样子吗?”

萧息川稍一低头,“他们想看到的,比如洁身自好、敬业努力、天赋卓越、优雅温润,我都让他们看到了。那些他们不愿意看到的,我何必展露出来惹人嫌弃?”

季周行又将他打量一番,冷漠地说:“如果我现在要gān你……”

“我会问您想要什么体位。”

季周行放声大笑,转身道:“留着吧,暂时没有兴趣。”

萧息川将他送至庭院,他朝奥迪扬了扬下巴,“我不想再看到这辆车。”

“我立即处理掉。”

季周行偏过头,“你脸上的伤怎么办?影帝先生,这脸买过保险吧?”

萧息川说:“chūn节马上就到了,剧组前天放假。这些伤几天就能好,季少不必在意。”

罕见的冬雷从天边滚过,yīn云遮住了冬阳,层层叠叠,压抑而绝望。

季周行扬起头,找不到一丝亮光。

他生来喜欢明亮的事物,而这望不到尽头的黑云似乎已经抽走了他生命中的所有光辉。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谓的喜欢,在别人眼中廉价到挥手可弃。

所以喜欢有什么用?

人在亮光中,伤口与弱点毫厘尽显,沦为旁人的笑柄。

而黑暗却懂得悲悯,懂得怜惜。

墨色是最好的伪装,再脆弱的人,也能在其中寻到栖身之地。

他闭上眼,悄然掐掉了心中那朵用血与泪浇灌的qíng花。

花瓣坠入黑色的淤泥,顷刻间消逝无踪。

他惨然一笑,只觉心脏被缠绕的根jīng挖走一角。

世上的qíng花,皆由两个人的感qíng浇灌。

唯有他一人,倔qiáng而无知地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养分,心尖ròu作土壤,不曾落下的眼泪作甘霖。

十年前花苞绽放,他便以为单凭一个人的努力,也足以维持一段爱qíng。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停用心头血祭养,那朵qíng花就会常开不败。

岂知心头血也有枯竭的一日。

花开十年,终是败去

落红浸入淤泥,只余一池凄然。

他在寒风中朝家走去,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几乎在同一时刻,言晟也沉沉叹了口气,继而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几秒后,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言二少。”

“帮我查一个人。”

“您说。”

“姓萧,萧息川。”

第20章

季周行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他躺在沙发上接起,声音疲惫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