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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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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卿……”吻上他的唇的时候,顾明举的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是那个初见时与他通报名姓都要脸红的严凤楼。三年寒窗,胼手胝足,形影不离。总以为五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光yīn可以洗去足够多的牵挂与思念,至少烂醉如泥时不会恍惚见到他苛责的眼,至少抱著别人时不会喃喃唤出他的名;自以为已经忘却,自以为已经看开,自以为已经不再想念、不再懊悔、不再念念不忘。直到穷途末路的时候,第一个自心底浮起的名字却还是他。严凤楼,我的凤卿,断头台前,若能叫我再看你一眼,那麽,顾明举这一世便真的死而无憾了。

千言万语盘桓在胸口无从说起,只能一遍遍藉著相jiāo的舌来反复厮磨细诉。我喜欢你,自课堂上的回眸一笑,自暗夜里的窃窃低语。自书院墙头上抱著你看月亮的那个晚上,自大街小巷中牵著你的手狂奔而过的那个午後……

吻得难分难解时恋恋不舍地退开稍许,深吸一口气再又吻上。额头、眉梢、嘴角,湿热的舌尖一路沿著脖颈蜿蜒而下及至锁骨。

“唔……”将手掌按在chuáng榻上,严凤楼忍不住将头颈後仰,低低发出呻吟。

顾明举半撑起身,揽著他的肩,不依不饶地埋在他的颈窝里反复啮咬:“乖,再叫一声,叫我的名字。”

“顾、顾明举……”像是承受不住他四处游走的手掌,严凤楼迷离的双眼在一波又一波爱抚中渐渐沁出了水光。

“真漂亮……”一面咬著他殷红的rǔ尖,顾明举一面赞叹著。舌尖在已然挺立的小小红珠上几番戳刺,便引来严凤楼更为粗重的喘息。

“嗯……啊啊啊……不要,不要这里……嗯……”

“那麽是哪里?嗯?”

“啊……是、是……啊啊啊……”他陷在情欲里几乎语不成句。

顾明举揽著他的腰,一面顺著他的腰线往下而去,一面舔著他的耳廓,体贴地问著:“凤卿,还想让我做些什麽?这里?还是这里?”

纤长的手指探进了裤中放肆抚弄,只一个轻轻握住的动作便引得严凤楼一阵战栗。姿容俊秀的南安县丞双颊绯红,攀在顾明举的肩头几乎难以自持:“顾明举,嗯……明举……”

“我在听。”

“我、我想要帮你……”

“嗯?”

“你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温柔乡里会过无数倾城佳人,chuáng笫间……也该阅遍群芳。”迎著顾明举不解的目光,严凤楼缓缓後退了稍许。

脸上的红云更甚,他跪在顾明举的两腿间,低下身,缓缓用牙将他的裤头褪下,“如我这般无趣又不懂温柔的……呵,你想笑就笑吧。”

带著几分自嘲,他抬眼又看了看顾明举。双手学著他方才的动作生涩地将眼前炙热的物体套弄了一番,严凤楼张开嘴,伸出了湿润的舌:“夫君,我要。”

三天後的清晨,“咚咚”的敲门声响彻云霄。县丞府的小厮打著呵欠去应门。

厚重的大门打开,门外兵甲峥嵘,最耀眼是打头那人手中明huáng色的卷轴。墙边旭日东升,严凤楼闻讯从屋内奔出,晨风凛冽,卷下枝头最後一片huáng叶。

来人气态甚轩昂,劈手直点严凤楼的身後:“将逆贼顾明举拿下,即日押解回京!”

第十章

天佑二十五年秋,金风飒飒,落叶萧萧。中书侍郎顾明举祸乱朝纲,欺君罔上,犯大不敬罪,按律处斩刑,应了所有人的希望,爬得越高,跌得越痛。刑期设在一个月之后,那是理当恰逢今冬第一场雪,雪碧血红,应是分外好看。

朝上议论纷纷,有人叹惋惜,有人却说是报应。好事人打破了砂锅想问到底:“他早该知道有今天,怎么什么都不准备,偏偏巴巴地跑去了南安?这可不是他的行事手段。”

周围人谈得兴起,冷不丁被问倒,张张嘴。半天没说上来:“这...谁知道他呀?许是大意了呢?”

耿直的人还没听出话音来,傻不愣登地接着问:“顾明举jīng得都快成人jīng了,他怎么会有大意的时候?”

于是白胡子的前辈们脸上就挂不住了,梗着脖子瞪起眼:“他若是人jīng,那高相就是人jīng里的人jīng!哼,无知小儿,翅膀还没长硬就惦记着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现下被高相治罪,也是他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