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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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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犹在耳,一个转身,他却亲自随严凤楼入宫,悄然站到了彰皇子身旁。当今当世,一个水镜先生足以抵得起汉初的商山四皓。宫内传言,病榻之上的天子听闻此讯,亦是惊异良久。

然后,新任侍御史严凤楼上书,奏请以贪污索贿、qiáng占田地四大罪弹劾吏部侍郎、高相远侄汪同书。

举朝哗然。

耳鸣眼花的帝王不肯相信,将奏折奴掷于地:“荒唐!”

严凤楼垂首跪倒于玉阶之下:“臣所言句句属实。”

众目睽睽之下,领廷杖三十。

声声闷响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温雅臣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隐隐生出几分痛楚,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愿看他皮开肉腚的惨状。

第二天,严凤楼又再度上书:“请陛下明鉴。”

天子气极,赐廷杖四十。

散朝时,众人纷纷抬脚从他的身边跨过。温雅臣亲眼看见他软泥般孤身一人趴在地上,连起身都无能为力。忍不住走上前去搀他。

严凤楼睁开眼:“原来是温少,下官久仰大名。”额间转瞬沁出层层冷汗。

笨手笨脚的搭起他一步步往宫外挪,温雅臣口气生硬:“放心吧,我不会告诉顾明举的。”

咬牙qiáng忍着剧痛,严凤楼扭过脸,虚弱的给了他一个笑:“谢谢。”

握着他细瘦如柴的手臂,听他疼的不住吸气,温雅臣倏然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三天后,伤势未愈的严凤楼一瘸一拐的站到了上朝的队列里。金殿上,他蹒跚出列:“臣要参吏部侍郎汪同书。”

龙廷震怒。

百官伏地,连称惶恐。

独留他一人不肯退让:“请陛下明鉴!”

温雅臣分明看见,他绯红的官袍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天子苍白的病容硬生生的被气到血红。严凤楼忤逆犯上,再领廷杖四十。

又过几日,却还是他。脚步比先前更虚浮,眸光却更执着:“臣有本上奏。”

……

天佑二十六年仲chūn,汪同书伏法,高相如失一膀。

严凤楼之名从此在朝中传开。大庭广众之下,一直作壁上观的临江王笑容可掬的将他被枷的伤痕累累的手拉过:“严大人辛苦。”

旁人异样的目光里,严凤楼不卑不亢,拱手施礼:“下官理所应得。”

长长的衣袖将所有表情尽数掩去。

过了些时日,有大臣联名上表,恳请将罪臣顾明举问斩以正视听。

高相但笑不语。

临江王越众而出:“此事恐怕不妥。”

圣上游移,经临江王几番劝说,最终作罢。

官场上开始暗暗留出一些传言。临江王对严凤楼是有许诺的,只要能成大事,彰皇子登位之时,便是顾明举出狱之日。

高相那头有人言之凿凿,顾明举于南安就擒之时,亲眼见他自严凤楼的卧房里走出来。群臣大哗。一时蛮短流长。连擒拿顾明举的地方都几度变更,前天还说是屋外,昨天改成了屋内,到了今天一早,再有人提起,就变成了chuáng第之间、严凤楼的身上。

当时,顾明举的那话儿还深深埋在严凤楼的股间意犹未尽的进出,严凤楼被他高举着双腿,嘴里咿呀làng叫,污秽不可入耳。

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chuáng榻如何凌乱不堪,顾明举和严凤楼如何衣衫不整又如何丑态百出。言语生动细节jīng准,仿佛樁樁件件都是亲眼所见。

温雅臣听了,笑的前俯后仰。

他们尤不察,一本正经的反问:“否则,那个严凤楼是为了什么?”

温雅臣说:“或许仅仅是为了同窗之谊呢?”

众人都愣了,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他,而后一个个笑的喘不过气。这世间已经没有人会相信,谁会单单只为一个“情”字就甘愿付出一切,乃至于自己的性命。

刻薄的朝官们毫不避讳地当着严凤楼的面谈论:“看他神气活现是个好端端的男儿郎,原来,是虚的。”

“哎?大人此言差矣。人家前头是虚,后头可别有dòng天。”

“哟,你试过?”

“呵呵,你去天牢问问那位顾侍郎不就知道了。”

“你去问过?”

“哈哈哈哈哈……此中滋味,他就算告诉了你,你没尝过,又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