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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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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过。”

“喝醉了的感觉是怎样的?”路小蝉身子前倾,迫不及待要舒无隙说给他听。

路小蝉仿佛能想象此刻舒无隙的表情,他微微仰着头,唇角轻缓地上扬。

“极念之念,为所欲为。”

路小蝉愣在那里。

“许我浮生三千,也不如那一场醉。”

舒无隙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眷恋,以及要将世间一切都碾碎的执着。

“那……那你现在是醒着的?还是醉了呢?”

他知道舒无隙走到了他的身边,正仰着头看着他。

那一刻,五内俱焚的热烫从他的丹元向外溢出,攀附上路小蝉的血脉骨骼,元魂深处都在颤抖。

“你若要我醉,我就永远醉着。你若要我醒,就在我醒之前杀了我。”

舒无隙的声音那么冷,冷到极致却如同执念业火,要将三千世界一朝焚尽。

“一个人喝醉有什么意思啊?我跟你一起醉着呗……”路小蝉讨好地笑着。

但是内心却莫名害怕了起来。

他有一种预感,真正的舒无隙不会这般温柔有耐性,相反,那是绝对的不容反抗、不容怀疑甚至于他一点点的犹豫都不会被对方狠戾镇压。

“你怕我了。”

舒无隙如同洗练月光落在静海上的声音响起。

“没,我没怕你。”

路小蝉的心里面却在打鼓。

这几天,他仗着舒无隙是他的“故交”,还承诺带他去太凌阁,他就得意忘形了。

尽管舒无隙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是谁,可他绝不是普通人。

“小蝉,你怕我的时候,就是现在的表情。”

舒无隙的声音温和了起来。

“你……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还没有怕过呢!”

“你还要拉着我的袖子吗?”舒无隙又问。

这荒郊野岭的,舒无隙再可怕,也没有被扔下可怕。

“要。”

然后他听见了舒无隙的一声叹息。

路小蝉身上的捆着他的丝带松开了。

“若是让你拉着我的袖子,你必然不会安分。”

路小蝉心想,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舒无隙抽过那道丝带,说了声:“把手伸出来。”

路小蝉乖乖地伸出手,舒无隙就将丝带的一段绑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条丝带韧性非常,可长可短。

舒无隙转身又走到了前面去,路小蝉抬了抬手,耳边似乎能听见无数悦耳的铃声。

“这是什么?真有意思!”

“这铃声,只有手持‘锁仙绫’两端的人才能听见。你摇晃拉扯它,若是有铃声响起,说明另一端还被我拉着。如果没有铃声响起,那就是丢了。”

虽然舒无隙一路向前走,路小蝉都能听见铃声,但他还是觉得特别无聊。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晃着“锁仙绫”。

“无隙哥哥……”

“嗯?”

“我坐在上面好累啊,能下来吗?”

“不能。这里山路崎岖。”

“无隙哥哥,既然麓蜀是灵兽,你为什么不让它飞在天上带我们走啊?”

麓蜀不屑地喷了一口气出来。

“因为你刚结丹,却没有修为。受不起麓蜀的神行千里。”

“哦……那你也被我连累了,只能这么慢慢走了。”

“我不觉得累。”

“无隙哥哥,我怎么觉得你那条‘锁仙绫’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啊?”

“锁仙绫可以锁魂魄丹元,是太凌阁的法器。”

“又是太凌阁的法器啊!无隙哥哥,你是不是太凌阁的人啊!”

“我和太凌阁颇有渊源。”

路小蝉就这样一路“无隙哥哥”,走到了晚上。

他们已经进入了这片延绵山脉的腹地,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村子。

只是都深夜了,村子里还是没有一点亮光。

越往里面走,就越是破败。

这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路小蝉仰着脑袋嗅了嗅,他闻到了木头腐烂的味道,眉头皱了起来,接着,风中隐隐飘着他熟悉的淡香。

“好像是‘墨竹’的香味。”路小蝉怕舒无隙不知道“墨竹”是什么,立刻解释说,“就是大户人家女眷用的,几两银子一钱的香料!可是……可是……”

可是怎么有女眷用的香料的味道,却没有人的气味?

路小蝉下意识拉了拉手中的“锁仙绫”,他还没开口问“无隙哥哥你在不在”,前面的人就已经先开口了。

“小蝉,怎么了?”

舒无隙的声音如常,路小蝉也就安心地向后一靠,他能感觉到麓蜀好像转了一个小半圈,像是避开了什么。

漆黑的夜色里,是一辆脱了马的马车车厢,颓然地落在地上。

一些女眷用的瓶瓶罐罐从帘子里滚落下来,那瓶“墨竹”正好摔碎了。

一阵风吹过,马车的帘子被风撩起,里面倒着两个婢女,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双眼睁得很大,胸口一大片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