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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并没有退缩,而是一动不动,保持着先头的笑容,略抬头和莫云玠对视,毫不示弱。

离得近了,这男人身上有一股薄荷混合着烟糙的气息飘过来,或许还夹杂着丝丝酒香,并不难闻,甚至带着些魅惑,眸子深幽专注,里面有不容错辨的兴致隐忍或者yù望。

莫云玠真有些忍不住了,近在咫尺,带着丰润光泽的唇,莫云玠真想就此品尝一下,其中的美妙滋味,可她的眸子,灯光下她的眸子璀璨晶亮,仿佛世间最剔透的琉璃,流转着沉澈的光,令莫云玠竟然不敢轻易去唐突。

说来可笑,可是这就是莫云玠此时最真实的想法。直到封锦城进来,莫云玠才缓缓向后靠了靠,挑了挑眉头:

“怎样,还喝不喝”

娟子扬起小脸:

“喝,为什么不喝,今儿晚上不醉不归,不过,这样喝不带劲儿,咱们换酒”

直接按铃叫了服务生进来,拿出钱包扔给服务生:

“去对面的超市买二窝头,先提溜十瓶过来”

封锦城脸色一变:

“娟子,你疯了”

娟子颇有几分讥讽的看着他:

“封锦城,少跟这儿装好人,不乐意看,就给老娘滚,这是我和莫少的事,对不对,莫少”

莫云玠眉头微微一蹙却又展开,点点头,温和道:

“你可以叫我三哥”

封锦城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弄巧成拙了,本来是想着,告诉娟子莫老三的底细,让她悠着点,没想到适得其反,瞧这意思,今儿决不能善了了。

封锦城头一次感觉,女人真是可怕到不可理喻的动物。要是自己娶个这么样的媳妇回去,得少活二十年。偏左宏稀罕的要死要活的,真他妈孽缘。

这女人根本就不知好歹,封锦城一气之下,恨不得掉头就走,由着这女人瞎折腾,可一想到自己的好哥们左宏,封锦城不得不忍下来,还得偷摸着出去jiāo代服务生,就买两瓶回来,别傻缺似的,真买十瓶回来,回头喝死了哪个,他都没好果子吃。

活了三十多年,除了结婚那天,就属今天,最令封锦城憋屈,这都弄的什么烂事。

封锦城突然觉得,左宏他们家太后说的挺对,娟子这女人就是一祸害,不折不扣的祸害。

第16章

左宏烦躁的扭松领带,探头出去,看了看前面堵着的汽车长龙,妈的,眼瞅着就进市了,就是一动都动不了,前面估计又出了事故。

左宏气的拍了拍方向盘,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一圈圈散开。

左宏不禁有些出神,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qíng,那时候因为时萧,认识了娟子,虽说娟子长的不差,可一开头,也就想逗逗乐子,没想着真怎么样,毕竟他订婚了,毕竟娟子是时萧最好的朋友,时萧又是哥们的媳妇儿。

谁知道后来就入了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意起来,非常在意的那种。在意她身边的男人,在意她异xing的采访对象,后来发展到,在意她吃什么,喝什么,去哪儿出差,住在哪个饭店等等,事无巨细,他都想知道。

她身上每个细节,在他心里逐渐放大,放大到装满他整个心,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是她的影子,爱,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东西,如今,他一句一句,qíng不自禁的对她表白着,倾吐着,只期望她能看到他的心。

知道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已。如果他能未仆先知,打开头就知道,会遇上她,爱上她,那么,他绝不会定什么婚,或者说,他也可以洁身自好,从一而终。

其实左宏从没想过qiáng迫她爱他,只是希望,她能就站在那里,让他爱。但,即便如此卑微的愿望,实现起来也困难重重。

娟子的心太飘渺,左宏有时候觉得,或许自己握在了手中,已经触到那种温热的跳动,转瞬间却又是空的,空空dàngdàng。

左宏不梦幻,不文艺,可沾上娟子,从心底就不由自主涌出这些蛋疼的qíng绪,他都怀疑,过去那个爷们的左宏哪儿去了,怎么就这么黏糊,这么没出息,这么卑微的爱着一个女人。

可他撂不开手,无论如何,都撂不开手,这种qíng绪刚冒头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挣扎过,他故意不给娟子打电话,不去找她,甚至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她,和几个朋友去会馆里花天酒地,企图找回过去的自在,那个无论何时都能潇洒转身的男人。

事实证明,他做不到,他眼里,每个女人都仿佛有娟子的影子,这个和她的眼睛很像,世故中带着狡黠。那个头发和她差不多,他甚至瞬间就想起,娟子那头浓密的发丝,穿过自己手臂的触感。

这个背影像,那个侧脸像......每一个,他看到的都是娟子的一部分,组合起来,就是一个生动的娟子,可分开却索然无味.

就仿佛一个人吃惯了辣椒,突然给你清淡的饭菜,根本难以入口。那时候,左宏就大彻大悟了,自己中了这个女人的毒,此生难解的毒。

他爱上了她,从游戏开始,却不想轻率结束,他想要那个最俗气的结局,他不要一时,他要她的一生一世。

他甚至开始偷偷向往他们的家,有他,有娟子,将来还有一个像他,或着像她的孩子。这个念头钻进脑子里的时候,左宏感到从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此生别无所求的满足......

左宏想的太入神,烟头烧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捻熄了烟头,前面的车龙好像动了。左宏知道,着急没用,可他太了解娟子。

即使在电话里,那么寥寥几句话,左宏也能听出来,娟子愤怒下的委屈。她是个不哭的女人,至少这么久了,左宏从没见她哭过,一次都没有。

她总是笑,无论什么时候,愤怒了,生气了,高兴了,她都笑,笑的灿烂夺目,笑的很美很美。她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或者说,令自己委屈,她活得酣畅淋漓,工作,生活,事业,爱qíng,不,应该说,娟子的世界里,唯独没有的,就是爱qíng。

曾经左宏以为,她就是这么个女人,冷心冷qíng,天生凉薄。但是,最近左宏才知道,并非如此,她有心,她有qíng,至少她曾经有过,对着那个赵珩,左宏能qiáng烈的感觉到,她心里涤dàng的涟漪,即便微小,也令左宏挫败不已。

他其实是害怕,怕这个女人,在自己不过转身的刹那,就毫不留qíng的溜走,这辈子,他再也抓不住。

他心疼,察觉到她的委屈,他比她还难过心疼,而且,这种委屈,说不定,还是他间接给予的,可委屈归委屈,分手没门,这是他的底线,不可触及的底线。

所以他连夜赶了回来,丢下了那边未完的事qíng,反正他也想开了,去他妈的,大不了,老子不gān了,他家娟子比什么都重要。前面的车疏通开来,左宏抬脚踩在油门上......

到了夜色外面,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封锦城电话里没多说,就让他快点过来,哥们三十多年了,左宏知道,肯定他家娟子又招了什么事。

左宏从来不会小瞧他家娟子的魅力,所以他总喜欢粘着她,即便她现在不嫁他,也得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知道,这丫头是有主的,虽然幼稚,可管用。

一迈进夜色,左宏不禁皱紧了眉头,音乐声震的耳朵嗡嗡直响,舞池里不知疲倦的男女,疯狂摆动着身体,绚丽的灯光渲染出一种畸形的热闹。

过了片刻,左宏才略适应这里的光线,找到楼梯口,走了上去。一上二楼,就看到立在那边包间外头,明显有些焦急的封锦城。

封锦城见到左宏,从心里松了口气,娟子这女人太能折腾了,莫老三今儿也跟中了邪似的,两人倒是没什么过头的表现,就是拼酒,不要命似的拼。

喝了洋酒,喝二窝头,二窝头喝没了,接着喝红酒......封锦城真开始佩服娟子了,你说莫老三的酒量,那是部队里练出来的,可娟子这么一女人,竟然和莫老三喝了个棋逢对手,不得不说是件值得佩服的事。

两人现在都醉了,靠在那里,满嘴酒话,封锦城都懒得听。

左宏推门就要进,却被封锦城一把拽过去,yù言又止的道:

“那个,宏子,刚头你在高速上,我就没和你说,里头不光你家娟子,还有莫老三”

“谁?”

左宏眉毛都竖了起来,莫老三,他们圈子里谁不知道,那qíng儿养得,估摸都能组一支足球队了,不用封锦城再往下说,这里头的事,左宏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脑门子的火,噌就窜了三尺高,拨开封锦城,抬脚就踹开包厢门......

娟子今儿实在喝多了,头一回,遇上一个和她差不多酒量的人,而且,这男人痛快,喝着喝着,竟然喝出了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来。

酒喝到这份上,理智基本已经飞了大半,一伸手就拽住莫云玠的领带拉过来。莫云玠并没有反抗,应该说超级配合。

两人距离很近,脸对脸,几乎只要莫云玠稍一低头,就能亲在她微微张开的红唇,对男人来讲,这绝对是个极致的诱惑。

毕竟这女人这么美,笑的又这么灿烂,而且,莫云玠本来就有那意思,就在莫云玠以为,这个女人或许也和他一样有想法的时候,听到她红唇中吐出的字眼,却令莫云玠苦笑不得:

“姓莫的,呃......你挺带种的,挺爷们的......可惜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别他妈糊弄我,你们姓莫的,就没一个好人......你们欺负我,......你们欺负我这样一个小女人算什么本事,算什么本事......嗝”

娟子打了酒嗝,仍然抓着莫云玠的领带发牢骚:

“你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闯dàng有多难,你知道吗,你不知道,长的不顺溜的,谁他妈都不待见,长的稍微漂亮点,做出什么成绩,人家都说,你是用脸蛋和身体换来了,你说这公平吗?嗯?公平吗?嗝.....脸蛋好看了,还要防着那些借着工作心怀不轨的下流男人,呵呵......我和你说哦,第一个骚扰我的猥亵男,被我一脚差点踢成残废,呵呵,解气吧......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尤其你们姓莫的,呵呵......你别装着一脸假正经,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想的啥......”

莫云玠嘴角勾起一个笑意:

“哦?那你说说我现在想的什么”

娟子咯咯笑了几声,凑近他耳边,低低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

“你是不是想......”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力气揪住后脖领子,生生拽开。娟子早就喝的浑身发软,找不到力气的支撑点,一下就倒在沙发上,回过头睁大迷迷糊糊的醉眼,就看到已经化身疯子的左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