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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看了看对小月道:“大丫这个真是难看,真的是药材吗”小月装作不懂的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看那个采药的老爷爷也是挖过这个的”纪青山也觉得这个东西不大像,不过有前面的经验也不会轻易放弃,大不了自己背到庆安堂去如果不收就扔了也就是了,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遂招呼虎子挖了起来,很快爷俩就挖了一大筐一小筐,到了中午,纪青山直起腰,看这片yīn面的山坡还是有不少,一天之内自己和虎子绝对挖不完,再说虽然那个什么定风糙卖了好价钱,谁知到这个难看的东西,是不是药材,遂招呼虎子和大丫暂时下了山,想着明天先去庆安堂去问问再做道理。

第二天纪青山一早就收拾利索了,打算背着昨天挖的东西进城,小月早就瞄着纪青山了,见他收拾好了,急忙过去道:“爹爹带我去吧,我会乖乖的不给您添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纪青山,分外可爱,纪青山和素娘都笑了,纪青山暗想:倒是长到这么大了,自己的大丫和虎子,还没进过城呢,左右今天没什么事,带着儿女们去逛逛也好,遂看看素娘笑道:“不如今天咱们一家四口全去城里逛逛去”素娘心思一动,扫了一眼地上的两筐东西于是道:“好吧!正好也给你扯几尺布做袍子,你身上这件都几年了”于是一家四口浩浩dàngdàng的进了月城,算起来月城距离山村不远,小月估计也就四五公里左右,但是这个距离步行的话,还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月城的城门,远远望去月城高大的城楼映着朝阳,显得异常庄严雄伟,有些像北京的外城门,越接近城门人流也逐渐多了起来,小月暗暗打量来往的百姓,多是步行,且身穿粗布的居多,可见都是城外的平民。

一路上还没看见一驾车马,穿衣打扮介乎于唐宋之间的风格,就是比唐朝保守,但是比宋朝要开放一些,到了城门处有几个身穿盔甲守门的兵丁,不过是象征xing的站岗,小月一家四口很顺利的进了月城,月城很大,两边的房屋商铺大都是木质结构的,越向城里走越发和先前大不一样起来,两边的房屋渐渐的体面规整,虽然还是木质的居多,但是进了内城已经能看见许多青石的建筑了。

偶尔经过的马车是那种很华丽的华盖形,很漂亮,转过几条街,到了一条异常宽大的大街上,已经不是普通的huáng土地了,而是gān净宽大的青石板路,没有了尘土的飞扬,空气也是异常的清慡,两边是一些比较上级别的商铺,一眼望去也是招牌林立很是繁华,来往的人明显不同于前面看见的,大都是身穿绸缎的体面人氏,不过男女皆有,倒是如哥哥所说,这里的女子地位还算不低。

街角最佳的地段有一个很高的牌楼,小月向上看去庆安堂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慡健是很明显的欧体字,小月不禁暗笑,连书法都和唐代都很吻合呢,进了里面,小月有些震撼,说是药铺实际算来该是医院更合适,规模很大,来往的患者,抓药的小厮和坐堂的大夫,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门口接应的小厮显然还记得纪青山,见他来了也不废话,领着一家四口直接进了后院。

自大进了庆安堂,小月对扑鼻而来的糙药味就一阵怀念,进了后院更是令小月有些黯然的想起了爷爷,爷爷的家是一个两层的小别墅,有个小小的后院,虽然不能和这个大院子相比,不过气味和感觉很类似,眼睛里不觉有些发热,随手擦拭了一下,抬头却正望见一双深黑的眸中,晶亮暗黑仿佛无尽的黑夜,又像是深深的湖水,小月不禁一愣,回过神打量眸子的主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缎子儒袍,广袖开襟,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的丝质里衣,头上用一个玉质发箍扎住套着白色方巾的发髻,碧绿的发箍没有一丝杂色,可见其名贵非常,腰间系着和发箍同色的玉带,两条玉色的丝绦垂在腰侧,简约而不简单,两道剑眉有些上扬,拉扯着眼角也向上挑,眼睛细长而有神,鼻梁很直,嘴唇很薄,微微抿着,可见不是个喜欢笑的少年,很出色的型男类型,虽然年龄有些偏小,不过可以期待将来绝对是帅哥一枚。

不过少年的眸光倒是有些值得研究了,很奇怪的眼光,小月觉得有着和他年纪不大的寂寞和孤单,小月不去理会他,眼光划过他看向一边已经拿起筐里的三七仔细看的老人,不禁一乐,这位胡须长长的老爷爷,倒是和自己的爷爷有着相同的气场,虽说长得不一样,但是那种常年侵在糙药和医术里的气质很雷同,老人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纪,穿着深灰色的儒生长袍,腰间没有束带,有些宽大,更显的几分不俗之态。

司马容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两筐成色很不错的三七,暗想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有些令人猜疑了,三七,自己恐怕都难以找到,因为不怕同行笑话,这个三七别名金不换,就是因为其贵重比金子还要贵重,故此得了这个诨名,是根入药的名贵药材,不过其全糙,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现有的都是从京城调过来的,具体的大概只有京城专管收采药材的老高头才知道,这个汉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司马容直起腰打量汉子一家,身后是一个年轻温婉的妇人和两个孩子,显然是一家四口,别人还罢了,那个母亲脚下的小丫头,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很漂亮的小女娃,水灵的大眼睛,细细的弯眉如早chūn的柳叶细长美好,嘴角有些上挑,红红的小嘴唇微微一抿,露出两个细小的笑窝,很是可爱,不过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滴溜溜转的眼睛,扫过园子里晾晒在架上的糙药透着的那股子熟悉,和她小小的个头和年龄一点也不搭。

司马容对这个小丫头起了浓厚的兴趣,看了一眼旁边的外孙,遂回身对纪青山道:“这个比上回的定风糙还要名贵一倍"话音刚落,纪青山和李素娘就一阵惊喜,连虎子都是一阵欢呼,可是司马容眼角扫了小丫头一眼,发现小丫头没露出丝毫的惊讶,这个就有两种可能了,一个是小丫头还不明白名贵的意思,另一个就是小丫头早就知道这个三七的行qíng,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司马容还是觉得应该是后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司马容就是直觉的认为这个小丫头懂药。

招呼了伙计提着两筐三七去过称,司马容却笑笑的道:“上次没来得急,不如去客厅喝杯茶如何”纪青山当然不会认为这么大的庆安堂会黑他的斤两,眼睛扫过儿女有些gāngān的嘴唇,于是点头答应,随着老人向侧面走去,侧面是一个影壁,影壁很雅,是一幅类似江南风景的水墨画,上面提着一首小诗《望江南》:“常山半夏望江南,豆蔻青蒿满车前。益母灵芝生紫糙,淡竹叶映半枝莲”诗倒是不出奇,奇巧的是里面含着是十一种中药名,很有些趣味,司马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小丫头,不禁微微一笑,缕缕自己的三屡胡须暗道:这个小丫头绝对不仅仅是认识影壁上的字哪样简单,晶亮的眼眸中闪烁的智慧完全和她小小的年龄很不一致,再看另外三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里人,这倒是越发的奇了。

转过影壁是一个很大的私人宅邸,处处透着jīng致典雅,小月觉得和那些电视剧里的江南园林很像,园中小桥山石,亭台楼阁都jīng致的如同一幅画般,漂亮的很不真实,纪青山和素娘相对看看,有些局促的道:“这是……”

司马容笑道:“这不过是我的别院,和前面的庆安堂连着,便于休息罢了”季青山点点头,小月暗暗扫视了一眼周围,回廊和园子里可以看见一些洒扫和来往的仆人,衣着体面且可以看出进退极有章法,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所能拥有的,且这只是个别院,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浑身那种出类拔萃的贵族气质,这绝对是个很有背景的钟鸣鼎食之家。

穿过一段走廊,到了一个偌大的院中,院子大概是那个晾晒糙药的三倍大,两边是修剪的极为漂亮的花木,最特别的是靠着廊下有一颗很高很粗的桂树,虽然没到花期,不过树帽浓密宽大,遮住了中间房顶的琉璃瓦,一走进穿廊就感觉一阵清凉很舒适,进了里面,小月不禁一怔,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待客的地方,一间很宽敞的中厅,中间是一张八仙桌,两侧是高背的太师椅,庄严肃穆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大厅。

正中的墙上是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庆安堂三个大金字,两侧垂着青账,靠窗子的墙是一面墙的高高书架,上面罗列着数之不尽的典籍,具体是什么书,小月也看不太清名字,分宾主落座后,司马容道:“你们不要拘束”随手一指旁边的少年道:“这个是我的外孙名叫云子冲”季青山夫妇一愣,再没见识也知道云是尧国的国姓,这个云子冲不是皇亲就是国戚,两人再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跟这样高高在上的贵族打jiāo道,不觉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司马容摆摆手道:“不用如此,虽说我这外孙有些地位,不过在这里也是我的晚辈”老人很慈祥亲切,纪青山和李素娘这才拘束的做了下来,小月不禁有些惊奇,这个少年看来,来头不小,很快进来几个小丫头上茶,很周到连小月和虎子都有份,虎子早有些渴的很了,端起盖碗就想一饮而尽,小月悄悄碰碰虎子的胳膊低声道:“这个很烫你慢些喝”说完自己打开盖碗,不觉一笑,茶很淡,水很清,每个茶叶都是两个很匀称的嫩芽组成,形状很像极品的雀舌,却要小些,且汤色清亮有些浅浅的绿色,凑到鼻端有淡淡的清香,总的来说很淡,但小月知道这个绝对是比极品雀舌,还要好的茶,爷爷曾经说过,越好的茶通常都是淡中取味的。

浅浅抿了一口,果然淡中有一丝甘甜清香回味,司马容虽说表面上喝茶,不过暗地里还是打量那个与众不同的小丫头,从她端起茶碗看,嗅,到品,司马容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山野出来的小丫头能做到的,比京城的名门闺秀还要优美讲究,多年的历练司马容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收在自己的门下,自己的庆安堂也许就能更加发扬光大了也未可知,望了一眼旁边的外孙,低低叹口气:子冲虽然睿智聪慧,可惜身份……

入学

想到这里,司马容暗暗计量,扫了一眼朴实可爱的虎子,不禁有了个主意开口对纪青山道:“你这一双儿女倒是可爱的紧,可曾读书”纪青山脸色一暗道:“不曾,家中清贫哪有余钱送孩子上学堂”小月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容,老头眼睛里划过的光芒,一丝也没瞒住小月,小月不禁凝神细听司马容道:“你这一双儿女我老人家很是喜欢,不如送到城里的风华学院就读可好”纪青山和李素娘眼睛一亮,心道这可是个改变自己孩子命运的最佳途径,可是想到连束脩低廉的文武学园自家都上不起,何况全国闻名的风华,即使忽略这个学院高额的学费,以两个孩子每日在山里呆着,又那里能过得了那个据说很难的考试,司马容看了一眼纪青山夫妇的脸色,遂道:“不瞒你们,如果是学费的问题不用愁,我可以给两个孩子免了学费,这个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小月重新打量司马容,风华学院连在山里的哥哥都知道,可见其规模和名气,如此大的一个学院肯定不是一个商人或者士绅能说了算的,这个司马容的背景越发的发人深省了,可是这么好的事qíng落在自己和哥哥头上究竟是为什么呢,大眼睛扫过司马容却撞进了旁边少年的眸中,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虽然很浅但是小月还是抓住了,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兄妹,不觉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