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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

再说赫连昱急急拽了司马容其实并没有进宫,而是去了丞相府,进了书房赫连之赫然在座,矮几上正在煮水烹茶,司马荣笑道:"你这老家伙急惊风似的把我拉了来,难道就是来喝茶的,倒是唬了我一跳"赫连之躬身施礼道:“见过世伯,请您来不关父亲的事,是晚辈的主意”“哦!”

听了赫连之的话,司马容这才安坐,赫连之把烹好的茶双手递给司马容道:“父亲近来夜不能寐,我这为人子的,少不得要为父亲分些忧烦”司马容扫了一眼赫连昱,的确脸色很差,遂叹道:“老夫知道他愁什么,说起来我比你还要更坐立不安”赫连昱低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的身体估计之多拖到这个月底,恐过不了这个chūn天了,如今披星镇的qíng况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司马峻不是已经奉命侯在邺城了吗,邺城和披星镇,南北隔水已成对峙,万岁一旦崩逝,这场拖了七年的大战,定将拉开序幕,老臣如何不愁。”

司马容眸光一闪,望向赫连之微微笑道:“常听人言尧国三公子中,京城赫连,对于兵书战策颇有见地,如今依贤侄看来,如今南北的实力我们有几分胜算?”

赫连之从容的放下手中茶盏,沉吟片刻道:“说实话,如果一旦开战,我们九成会败北”赫连昱和司马容不禁同时吸了口凉气,赫连昱急道:“记得七年前,我们还有几分胜算的,如今却是连那几成的实力都没有了吗”赫连之浅浅抿了口茶道:“七年前,北兵虽然剽悍马快,可是连年征战不免疲惫,且粮糙供给上北地比较匮乏,所以我们当时可有几分胜算,如今七年间,北地经过七年的休养生息,昭王其人,我不得不说确是天纵奇才,不禁用兵如神,在农桑开垦,安民治国上,也可算是一代圣主了,如今人家粮糙已丰,秣兵厉马,反观我们安逸了几十年的南兵,如何能与人家虎láng之师抗衡,所以我说此战必败。”

司马容额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沉默片刻道:“你说九成,就是说还有一成的胜算,这一成胜算你是从何而来的呢”赫连之笑了,目光无意识的望了望廊外盛开的桃花,眼眸瞬间变的有些浅浅温柔道:“那一成胜算,我压的是世伯的关门弟子”司马容和赫连昱同时惊异的道:“你说小月那丫头”赫连之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一年不见了呢,小丫头真是难见的很呀,枝头盛放的桃花,朵朵仿佛都是那丫头的笑颜,jīng灵却慧黠,令人一见难忘,司马容暗暗打量赫连之,心道:没听说小月和他有什么接触啊,见面也不过匆匆几次,可是以司马容阅人的经验,眼前出色的赫连之,提起小月时,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光彩,完全就是一个心仪小月的男子,怪不得传言二十多岁的赫连之拒绝了所有世家的亲事,原来如此。

可是即使司马容知道小月不一般,也绝想不到她能对战争有什么影响,战场自古以来一直是男儿的天地,一个纤弱女子能做什么,不过司马容对赫连之的眼光是绝对相信的,他虽然年轻,可是除了在太学讲授兵法战策外,还兼着兵部的事务,对用兵极有见解,他既然这样说,定然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qíng,另一方面想赫连之既然心仪小月为什么又会把喜欢的女子和残酷的战争扯上gān系呢,实在想不透,但国事当前,司马容还是开口道:“说实话和那丫头师徒七年,确实带给了我无限的惊喜,个个方面那丫头均有不凡的表现,可是兵法上老夫自己本身就不擅长,从来也不知道那丫头懂不懂,贤侄是的依据是……且据老夫所知,你和丫头不过几面之缘而已”赫连之道:“是啊,几面而已,不过几面就足矣让在下,知道她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去年我应邀去风华学院主持会考,午后休息的闲暇,无意间走到了初级学园,桃花林中那丫头正在给一个男子讲故事,故事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却蕴含着最jīng辟的战术和计谋,少年的服饰是初级上的儒袍,和那丫头很是亲密”司马容纳闷的想了一会儿,遂恍然大悟的笑道:“哦!你说的男子大概是纪晨星了”“纪晨星”赫连之喃喃低语:“他是谁”司马容道:“小月那丫头的嫡亲兄长,现在虽然就读初级上,不过骑she上应该能从中级学院毕业了,那小子从小酷爱打仗,常常缠着小月说些历史故事也是有的”赫连之点点头暗道:原来那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只是兄长而已,司马容深深叹口气道:“即使那丫头真的懂这些,可是她向来机灵,且低调安于平常,如何能说动她来帮这个忙,我虽然是她师傅,也不可qiáng夺其志不是吗。”

赫连之暗道:“是啊!那首传遍尧国的桃花诗,不正是那丫头的理想吗,不羡武林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平凡安逸的田园市井生活,才是那丫头的理想啊,可是不说如今的形式势,就是问问自己的心,这次也势必要bī她一bī了”想到此,赫连之道:“晚辈道有一计,定能令她主动出来帮这个忙”司马容和赫连昱同时道:“何计?”

窗外院墙处的杏花已残败,淅沥沥的chūn雨,令小月感觉仿佛还在月城掬月阁,可是这却只是自己的妄想,小月想家了不是想月城的掬月阁,而是想念自己的蜗居,想念自己亲手植在小院的葡萄和金银花,随着这一场场贵如油的chūn雨,是否已经长高了些呢,还想着自己让父亲准备的那些花糙找的如何了,还有虎子,虎子的课业是否跟上了,这一切一切都令小月异常挂念。

原本设想在京城不过待几天就回去的,可是师父和云子冲总是一天天的向后拖,三五不时的,赫连昱也总邀请小月过府,不是赏花就是观鱼,不然就是腿脚不适,要小月给他针灸,简直是花样百出,这一切都给小月一个错觉,这些人仿佛联合起来想拖住自己回月城的脚步,可是想一想也不太对,云子冲和赫连之向来是有些互相看不对眼的,不知道为了什么,云子冲对赫连之总是有些防备和敌意的,但是在小月去赫连府上逗留这一点上,云子冲反倒没有gān涉,总之一切都很诡异。

如今都快过了一个月了,眼看着就进了六月,自己竟然归期遥遥,在京城已经逗留了一个月之久了,尧国如今的形势不大妙呢,自己需尽快脱身为好,尤其最近的三天,不仅司马容,赫连昱父子,连云子冲也不见了踪影,小月正出神的想着,突然从皇宫的方向传来“咚!咚!咚!”

的钟声,小月不禁一震,这难道是丧钟,小月急忙推开穿廊的门,向远处张望,绵绵雨雾中,丧钟不断的敲响,咚咚的钟声,仿佛穿透细雨传到了天边,尧国要变天了。果然,尧国的一代女帝于五月三十崩逝,享年六十九岁,遗诏太子云烨继位,史称显宗,云子冲获封东宫太子。

云烨的皇位还没做热,七天后昭王发起兵乱,史称“宗室之乱”,七天,紧紧七天,昭王云子烈就带兵过了星月河,连下了南边三城,可见南北的兵力的悬殊,过了七年,南兵更是不堪一击,司马峻阵前中箭,却还是退到郾城坚守,可想而知,朝廷势必要再派一位大将前往,这个人选倒是难找的很,要说文官朝廷有的是,可是武将,几十年无战事的尧国,除了司马峻,真的可说是无将可派了。

即使聪明绝顶的赫连之,也只是个军师的料罢了,带兵也是不成的,一时满朝恍然,百姓惊恐,这些小月倒是也不愁,说到底,兴兵打仗和自己仿佛隔着几千年的距离,可是六月初八这一天,一张圣旨八百里加急,却招来了小月做梦也想不到的人,虎子。

六月初十,虎子到京,小月甚至一点儿信都不知道的qíng况下,虎子就已经进京了,接下来颇具戏剧xing,六月十一虎子在金殿比武,连挫太学武监生七人,皇上龙心大乐,御笔一挥纪晨星获封尧国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将军,择日去郾城阵前御敌,不过一夜间纪晨星的名字人人皆知,这对于到了六月十一晚间,一切已成定局后,才知道消息的小月来讲,无疑是晴空霹雳。

在世子府中小月见到了戎装的虎子,小月心中五味杂陈,风光进府,身着将军服侍的虎子,令小月恍若梦中,恍惚过后,小月暗暗琢磨,这个将军的头衔怎么会落到自己的亲哥哥身上,那些世族公子,太学监生,大敌当前都哪里去了,即使虎子骑she武术出色,小月也不会天真的相信,偌大的朝廷,竟然会找不到一个比虎子qiáng的人了,这明明就有人cao纵,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内心纷乱的小月一时也弄不清楚,可是看见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虎子,小月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口,脸上勉qiáng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恭喜哥哥”因为小月知道,虎子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做个威武的大将军,阵前杀敌,马革裹尸,可是单纯的哥哥哪知道,他面对的岂是一般的敌人,而是如láng似虎的云子烈,小月深深明白,哥哥如果这一去,恐怕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了,自己哪能接受那个结果,爹娘怎么能接受那个结果。

想到这里,小月不禁微微苦笑,现在后悔晚了吧,当初如果自己不把虎子带进风华学院,即使当个平常的山间猎户,最起码无xing命之忧,小月坐在书房的软榻上思量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小月终于打定主意,最后看了一眼这掬月阁,起身做在书案后提笔写下了一首小诗:“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一次后,自己算是彻底还清了司马家的恩qíng了,自己也可不用在顾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找了身平常的男装换上,小月出了掬月阁,攀上侧面墙边一棵高高的月桂树,从墙头翻了出去,行动比现代时,灵敏不知多少倍,小月知道,这大概是自己经年累月从不间断,练习爷爷教的拳术和剑法的功劳。

在墙外站定,小月回头望了眼空空的掬月阁和旁边的临风苑,临风苑已经空了十几天了,从女帝崩逝,小月就在没见过云子冲的身影,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了,小月不禁微微苦笑,他大概是怕无法面对自己吧。

小月转回头,出神的望着远处的皇宫方向,蒙蒙晨曦中可以看见连绵不尽的宫墙和明huáng的琉璃瓦,灯火已息,整个京城实际就像是一个食人的怪shòu,而自己一时心软,还是跳进了shòu嘴,想到此,小月摇头涩涩的微笑,对着皇宫方向遥遥的低声道:“再见了,云子冲”。

郾城

是座山城,临水环山,如果没有战祸,这里应该是个异常美丽的所在,山势高且险峻,书上记载其名为“接天山”,估计是因为其海拔颇高,仿佛接连着高高的天,所以得名,山顶终年积雪环绕,山下却温暖如chūn,小月觉得这里有些像chūn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