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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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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隔着窗愣了愣,把玻璃门打开了,混着海腥气和青糙气的雨,打湿了顾真房里的木质地板。

傅尧急急一步跨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把雨声隔绝在了外头。他没带下午那幅怪异的护目镜,略低下身把袋子放在地上,刚转向顾真,张嘴想说话,又突然皱了皱眉头,侧头打了个喷嚏。

顾真看了他几秒,问他:“要不要毛巾?”

“要……”傅尧又咳了两声,才转过脸来,可怜巴巴地说,“我忘带钥匙,家里今天没人。”

傅尧的五官异常深刻,T恤紧贴在身上,显出肌ròu的形状,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傅尧眼睛里有一股锐气,但他一笑,锐气就看不见了,只有一股很天然而珍贵的朝气,让人不忍对他太过苛刻。

顾真无奈地点点头,去浴室给傅尧找了块gān净的毛巾,出来一瞧,傅尧已经把T恤脱了,露出了肌ròu匀称的上半身,丢在袋子上。

傅尧身上都是水,不敢多走动,他接过顾真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才又道:“我想借你的南阳台爬回我家,我南阳台的窗没锁。”

“……”顾真回头看了看南阳台,问傅尧,“你怎么上来的?”

“爬树。”傅尧指了指北阳台外头那株堪堪超过栏杆的硬叶乔木。

傅尧说着,抱起了自己的手臂,他浑身都湿透了,运动裤紧紧贴着腿部的肌ròu,看上去又冷又不舒服。

顾真有些看不过去,想了想,勉qiáng地开口道:“你……先洗个澡吧。”

“太好了,”傅尧呼出一口气,对着顾真挑挑眉,“我不客气了。”

顾真颇有些头疼地看着他的自来熟新邻居,帮他找了一条大一些的T恤,送他进了浴室。

傅尧洗完澡,雨也停了,傅尧腰间系了条浴巾,右手抓着顾真的衣服走出来,委屈地对顾真说:“顾真哥,你的T恤也太小了,穿着还不如不穿。”

“已经是最大的了,”顾真说着,指了指傅尧的浴巾,又指了指外头,“雨停了,可是你这样怎么爬?”

傅尧走过去打开了南阳台的门,转回身对顾真正色道:“我当然能爬,你别看。”

顾真看着傅尧别扭地样子,忍不住笑了:“嗯,不看。”

傅尧眯着眼,伸手威胁似地指了指顾真,神气地拉上了他南阳台的窗帘,还替顾真关上了门。

最后顾真也不知道傅尧是用什么姿势爬回家的,反正半小时后,傅尧衣冠整洁地按响了顾真假的门铃,从正门进来了,带走了留在顾真家里的东西,还给他带了一盘小蛋糕,说是家里厨娘做了放在桌上的。

顾真理所当然地收了下来。

这晚的后半段,顾真把小蛋糕捧上了楼,又重新捡起方才看了一半被傅尧打断了的书,就着甜食和茶,顺顺当当地看完了后半本书,睡了一个几个月来最轻松的觉。

顾真是被热烈的日光给照醒的,醒过来的时候既没有疲惫,也没有沉重,只觉得四肢轻松,头脑也清明,世界都一下变得开阔了。

他开了南北两扇门,海水味儿扑面而来,白纱被风chuī得鼓了起来,边角一卷扬在空中,海风穿室而过,郁气就好像被风和光一道拂散了。

书房里突然有人敲琴键的声音,顾真看了看表,恰好九点过了五分,猜想是调琴师上门来了,便洗漱换了衣服,也走到了书房去看。

调琴师是个白人,摸着顾真的贝希斯坦赞不绝口,说自己如果有这么一架琴,每天要弹奏八小时不停,还猜顾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顾真穿着轻便的居家服,招架不住调琴师的热qíng,溜下楼吃早饭去了。

他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收听新闻,又找了本书去沙滩的遮阳伞下坐了坐,一直到太阳变得太烈才回房。顾真收起书的时候,余光瞥见傅尧家的阳台上好像有东西什么动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看,又什么都没看到。

从沙滩上,只能看到傅尧家房子客厅的上半部分,他家里连客厅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和傅尧热爱户外的好动xing格之间,有股不和谐的怪异,但顾真也并未多想,不多作停留就走上了白色的钢制台阶。

在Malibu的生活很闲适,顾真住了一周,适应了这里的慢节奏,心qíng也平复了很多,没有手机电脑的日子不是那么难熬,还要多谢隔壁家那个活泼的大学生。

傅尧做完眼部手术不久,不能过多用眼,也是闲的长毛,正巧隔壁来了个顾真,他好像总算逮到了个能说话的人,没事就带着他家里厨师做的甜点来造访顾真。

顾真起先是不知怎么拒绝,后来觉得傅尧这人热热闹闹的,让他在家也有点儿活气,不知不觉,傅尧在顾真家待得越来越久。

一周后的某个早上,傅尧戴了副雷朋站在顾真家门口,敲开了顾真家的门,兴致勃勃地问他:“顾真,你会不会开车?”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傅尧自作主张道:“那太好了,我们去市里转转,你都在家待了两天了吧,不闷么?”

顾真一本悬疑读物读到一半,很想说自己并不闷,但话还没到嘴边,人已经被傅尧拉到车边去了。

傅尧家的车已经停在顾真家院子外,是台半新不旧的凯迪拉克。

“我眼睛没好全,没法开车,”傅尧把顾真推进驾驶座,把雷朋推高了一点儿,凑近顾真,抓着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道,“小顾哥哥带我走一趟呗。”

顾真已经好几年没开过车了,事已至此,只好先给傅尧打预防针:“我车开得不好。”

“没事,我在呢,”傅尧满不在乎地帮顾真发了车,“先往前开。”

顾真“嗯”了一声,没轻没重地腾地踩了一脚油门,傅尧整个背贴上了座椅,顾真自己也吓到了,又踩了一脚刹车,两人同时扑向了前面,傅尧的头磕到了挡风玻璃,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还好吧?”顾真紧紧踩着刹车,惊恐地问傅尧。

傅尧捂着额头骂了句脏话,深吸了口气,转头万般无奈地对顾真说:“还有一下午呢,不用这么着急吧?”

顾真回过神来,手紧张地捏着方向盘,给自己找借口:“我三年没开了。”

“……”傅尧也没想到顾真和他自称的一样不行,只好劝他,“慢慢来吧。”

顾真左支右拙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回以前开车的手感,在傅尧的指导下,还是开错了道,原本只需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用了一个小时才到。

工作日的商业中心,人也还是不少。

傅尧买了想买的家居用品后,问顾真要不要再逛逛,顾真本也没事,便和傅尧一道,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顾真买了吉他和几本琴谱,还有鲜花和一个陶艺的花瓶,一道堆在后车座上。

回了家,傅尧殷勤地出力,帮顾真把吉他拎上二楼,还称赞顾真回来的车技比去时的进步很多,说顾真应该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