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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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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的嘴唇比常人红一些,一张一合地对傅尧说些苦口婆心的话:“也不小了,怎么这都不会。”

“顾真。”傅尧突然按住了顾真的手,叫他名字。

顾真还没系完,“啊”了一声,停了手,抬头看着傅尧,傅尧很没办法地对着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会系领带?”

顾真脸上一热,把手缩回去了,还后退了一步,看着傅尧没说话。

“我能不能去你生日会?”傅尧平静地笑了笑,也学着顾真后退了一小步,问。

顾真想了想,才说:“你有手有脚又有票,你来问我?”

“我还没去过你的现场呢,”傅尧避过了顾真带着不悦的反问,只道,“不过去了你也看不到我吧。”

顾真不反驳也不肯定,傅尧整了整领带,拿了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抬头似是想对顾真说些什么,还没开口手机就响起来了。

司机说他到楼下了。

“我要走了。”傅尧扣下电话,对顾真说。

他去玩具房把Robin带了出来,把绳子jiāo给顾真。顾真接过绳子的时候很小心,没碰到傅尧的手。

傅尧不在意地往门口走过去,打开墙壁上的的电子控制板,回头对顾真道:“我今晚要是喝多了,就不过来接它了,你录个我家的指纹吧,万一有急事,能帮我看着点儿Robin。”

傅尧都把Robin搬出来了,顾真便没说不,安静地录了自己的指纹,把Robin带回了家,全程都没有说话。

顾真对感qíng再迟钝,都发觉傅尧的刻意了。

这几天顾真自己待着的时候,好好回想过傅尧前后的态度的变化,他发现傅尧从前就这样,态度不明朗,动作暧昧,时间过去这么久,傅尧还是没改。

苏宛说傅尧心机深沉的时候,顾真为傅尧说话,是因为顾真觉得傅尧的残忍天真所致,但重遇后,顾真和傅尧越是相处,越觉得傅尧是蓄意而为,傅尧的试探举止和贴心话,当下叫顾真心跳变快,细细想来,却背脊发冷。

顾真不和他计较,不代表他愿意再吃一次闷亏。

他宁可明明白白的把事qíng摊开了说,也不想这样被动地僵持着,不能拒绝,不能承认,不进不退,也不能期待。

第10章

顾真在家等到了很晚,Robin睡在了他的地毯上。

过去五年间,顾真几乎不会想到傅尧,想到的也都不坏,他回国后半年做了一张专辑,专辑里有六首歌都是在Malibu写的,大多与傅尧脱不了关系。

不论结局如何令人不想回忆,过程总是美好的。

顾真擅于记住美的东西,忘记坏的,他仿佛有两个不同的记忆阀门,放水快,进水少,喜欢的才能放进去,不喜欢的就凭空消失。

就像顾真回忆初吻,只会想起他和傅尧的一大群同学一道去山里露营的那个晚上。

那晚天气很好,漫天的星星,他们点了火,围坐在一块儿,讲了好几个小时的鬼故事,到凌晨大家都还jīng神奕奕,一个女孩儿提议,玩国王游戏。

那段时间,顾真生物钟很规律,临近一点已经困得快睡着,靠在傅尧身上使不上劲儿,头一点一点的,神智也不清晰了。

傅尧让顾真回帐篷睡觉,顾真又不乐意,非得待着玩儿。傅尧只好又替顾真管牌,又要稳着他,防止他滑到地上去。

玩儿到不知道第几轮,顾真迷迷糊糊倚着傅尧睡过去了,突然有人叫顾真名字。

顾真被傅尧晃醒过来,傅尧手里抓着张扑克牌,说:“顾真,抽到你。”

“要gān什么?”顾真勉力睁眼,问傅尧。

“准备好了么?”抽中国王的金发男生故作神秘地发问。

“好了。”顾真说着,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些。

“哦,”那个男生面露狡黠之色,打量顾真一番,道,“和抽到J的人接个吻吧。”

小朋友们起哄的起哄,chuī口哨的chuī口哨。

顾真心说学生就是幼稚,环视四周,问:“谁是J?”

“我。”傅尧转过头,给他看了看他的卡。

四周静了一刻,起哄声爆发了出来,顾真摇了摇头,伸手攀住傅尧的肩膀,靠过去,同他接了一个很短很短的吻。

虽然那么短,又有这么多年翻过,顾真还是记得傅尧冰冷而微软的嘴唇的触感,和在嘴唇相接时,傅尧瞬间的僵硬。

“这么熟练的么?”傅尧把纸牌传回去,目视前方,看似随意地问顾真。

顾真当然不会曝光自己的零qíng史,耸了耸肩,一副对此类游戏司空见惯的模样,心跳却迟钝地快了起来。顾真被点名要接吻的时候没紧张,亲傅尧的时候没犹豫,等到所有人都重新投入新一轮游戏,顾真突然口gān舌燥,从脑袋烧到了手心。

亲嘴而已。顾真瞥了傅尧一眼,傅尧正接过牌,要递给顾真。顾真没接,qiáng作镇定道:“我去睡了,”

傅尧收回了手,说好,顾真边走回了帐篷,打开了他的睡袋,躺了进去,在隐约有光的黑暗里,平复心神,双手jiāo握,告诫自己不要像一个中学生一样,因为刚刚接过吻,就想要去摸自己的嘴唇。

傅尧是个特别有活力的人,至少五年前是。

顾真躺在chuáng上想着以前的事儿,有些睡不着,便走到客厅去倒水。

在深夜里,Robin的耳朵变得很灵,顾真一走到吧台边,Robin的头就支起来了,转头看着要拿杯子的顾真,呜了一声。

“睡吧。”顾真对Robin伸手,隔空作了个安抚的手势,Robin便又把头放了回去,重新沉入梦里。

顾真把瓶子里的苏打水倒进杯子,水位慢慢上升,杯子放在吧台上,微弱的一盏夜灯的光罩着顾真和他周身的事物,他手底下的大理石台面上也隐隐有些潋滟的水光。

顾真看着水,便忆起傅尧回学校前的不久的某一天,他非要带顾真去夜泳。

傅尧带着泳镜,披着浴衣,从自己阳台上翻了过来,敲顾真阳台的玻璃门,在外面低声叫他:“顾真,开门。”

顾真刚写完几个旋律,就被傅尧打断了,走过去拉开了纱窗,隔着玻璃问傅尧gān什么。

“出去游泳吧?”傅尧的声音穿过玻璃,有些失真。

“不去。”顾真拒绝了,刚要把纱窗拉回去,傅尧立刻喊住他:“等等!”

顾真手肘靠在玻璃上,脸也离玻璃很近,不耐烦地对傅尧不发出声音地做口型:“有话快说。”

傅尧看着顾真,手按着玻璃,额头贴上来,也学顾真做口型,但他说了一长串,顾真根本看不懂,便还是打开了阳台的门,问傅尧:“你说什么?”

顾真阳台玻璃窗的门是往里开的,他一开门,傅尧的手失了支点,人往前倒了一下,手按上了顾真的肩,傅尧晃了一下就站稳了,手却没从顾真肩膀上拿下去,他低头对顾真说:“不游也行,你下来替我看着Rob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