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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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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说了随意,又跑去书房把电脑拿出来,浏览了很多网页,设想起今日行程。

傅尧开门进来,看见顾真严肃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个笔电在敲敲打打,傅尧随口问他:“在工作?”

“在订票,”顾真抬头说,“今天带你去看《不眠》。”

《不眠》是部音乐剧,在Malibu时的某一天,顾莘给顾真发了这部戏演出信息,问顾真想不想看。

顾真就约傅尧一道去看戏。

两人什么行程都订好了,到了临行前一天,傅尧又说自己有急事,马上要出门,顾真只好一个人去了,住回了家里。

顾莘见顾真被人放鸽子,一定要陪他去看,还找上了她当时的男朋友,整一场观看体验都不大友好。

所以五年后顾真再次看到《不眠》在S市的演出消息,便觉得或许是命中注定,要他在S市重看一次。

傅尧说好,又走到沙发旁,看着顾真说:“我去订包厢票吧。”

“包厢售空了,”顾真合上了电脑,放到一旁,对傅尧微微笑了笑,“我订了普通的前排票。”

顾真笑得少。

那时顾真修整回国后,苏宛很怕他被不怀好意的人拍到不好的照片,写进新闻,就让他少作表qíng。顾真原本也不爱多外露qíng感,后来他重新走了起来,面无表qíng地习惯也一直没改过来,面对镜头笑,也是公式化的笑容。

不是顾真身边熟悉的人,都已经不知道放松的顾真是什么样的。只有在补老访谈的时候,还可以看见那个懵懂一些的顾真,他十九二十岁有时候面对镜头会走神,才有点儿好接近的模样。

傅尧呆了一下,等顾真跳下沙发,把他手里拿着的早餐纸袋接过去,傅尧跟过去问:“普通票你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顾真边走边打开袋子,看了看傅尧给他带的,自信地对傅尧说:“今天工作日,下午人少,我们掐着开场时间去,没事的。”

“……没事吗?”傅尧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又说,“你难得休息,我陪你待在家也不错,不必非去外面。”

顾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傅尧一眼,傅尧立刻举手投降:“我们去看戏,看戏。几点的票?”

“两点半。”顾真坐在餐椅上,跟傅尧阐述他的打算,“我准备换套衣服,到你那里找一件。”

傅尧满腹疑问,但还是听顾真继续说:“我的衣服看上去都差不多,我要找点不一样的。”

傅尧笑了,又被顾真看了一眼,只好马上收起笑容,严肃点头,还拿了顾真放一边的笔和本子,想做笔记。

“不用记了。”顾真说着,伸手把小本子从傅尧手里抓回来,又咬了一口面包,开始吃早餐。虽然顾真的表现并不那么明显,但是他眼睛亮亮的,就让傅尧觉得顾真很高兴。

“你今天心qíng很好啊?”傅尧伸手把顾真快戳进眼里的头发拢到他耳朵后面。顾真哪儿都生得漂亮,耳垂小巧,白皙里带着粉意,傅尧手指不留心就碰到了,是有些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顾真偏过头瞅瞅傅尧,说:“这怎么看出来?”

“不知道,”傅尧说,“感觉。”

顾真就突然又笑起来,眼睛里都是光,他喝了口奶,对傅尧说:“有吗?还好吧。”

吃了早餐,顾真穿着睡衣去傅尧家里找衣服。

傅尧的运动服和西装摆的泾渭分明,要不就是套装,要不就是日常的大男孩会穿的衣服,根本没有过渡区域,

顾真背对着傅尧,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挑出一条黑色卫衣,回头不解地对傅尧说:“你的衣服也都一样啊,为什么没人说你?”

“因为你红吧?”傅尧说着,递给顾真一副平光镜,说,“要不要带这个?”

顾真接过来放在一边,对傅尧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傅尧挑了一下眉,yù言又止之后,还是乖乖出去了。

顾真换了衣服戴上平光镜走出来,傅尧也愣了愣。

顾真看见傅尧的表qíng,颇有些得意地问他:“是不是不一样了?”

顾真走到落地镜边照了照,比划一下衣领,问傅尧说:“领口是不是有点大?”

傅尧没回答,抬手摸了摸顾真最近长了不少的头发,说:“你有围巾么?”

顾真又回家,围上了围巾,穿上大衣,傅尧想给他带个口罩,被顾真拒绝了。

“戴了口罩,别人才会多看你,”顾真十分老道地说,“不戴口罩反而看不到你。”

傅尧没有这种明星隐藏进人群的经验,自然也没发言权。

顾真穿戴完毕,要傅尧在衣帽间里给他拍了张全身照,绕过苏宛,单独发给了小凌和徐如意,问他们:“这是谁?”

徐如意回他:“整得像你的素人?土,没你好看。”

顾真看了半分钟,才回复徐如意说:“好的,谢谢。”

小凌过了一会儿才回信息,她发了段语音,声音疲惫,大意是劝说顾真年纪一大把,不要学小孩子玩变装,这个样子走到外面去,非常非常不安全。

顾真执着地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小凌说:“不想我看出来的话就不要在你自己衣帽间拍吧。”

“傅尧,如果我在你家拍,她会认出来吗?”顾真向傅尧招招手,傅尧便走到他身边来了,顾真接着问他,“你觉得你能认出来么?”

“能啊。”傅尧诚实地回答。

“怎么看出来的?”顾真追问。

傅尧想了一会儿,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吧。”

顾真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为了拍照,顾真穿了全套。暖气房里很热,他拍完照又照了一会儿,就把大衣脱了,帽子围巾摘下来,放在一旁。

顾真摘帽子摘得随便,头发被带得有些乱,几簇贴着皮肤,几簇又翘起来,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在为某件事发愁,但如果顾真的灵魂有形体,应该就该是这么舒适又冷淡的样子。

“等等,”傅尧靠近他一些,把顾真戴着的平光镜拉远一些,“眼睫毛快刷到镜片了,不会不舒服么?”

顾真抬手,接过了傅尧手里的眼镜,自己对着镜子调试距离。

傅尧盯着顾真,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顾真一句:“顾真,你哭过吗?”

顾真奇怪地转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说:“没印象了。”

顾真最小的时候肯定是哭过的,但自他有记忆开始,似乎就没有落过眼泪了,没有那么揪心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最多不过是愤怒、纠结、yù哭无泪,真的要说哭,顾真是回忆不起来的。

傅尧也没再多说,帮顾真把画挂好了,两人各自在房里处理了些工作,慢吞吞出门去看音乐剧,傅尧找了很久,找到一个隐蔽的停车位,两人掐着时间进了场,一到座位上,戏就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