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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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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午三点,先到了纽约,顾莘来接的他们。

顾真睡了几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腿依旧是软的,眼睛也红着,怕被顾莘看出来,戴了副墨镜,走得很慢。

顾莘看见弟弟一脸疲态,心疼坏了,问他:“是不是巡演太累了?”

顾真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坐进了车里。

傅尧看保镖在后排,就识相地打开了副驾的门,留顾莘和顾真坐在一起。

他们的计划是,先去顾家在纽约的住所休整一晚上,明早再去Malibu。

车子从机场出来,顾真看着车外熟悉又有些不同的街景,微微出了神。

“宝宝,你以前在这里学大提琴的,”顾莘突然指指一个街角,说,“跟着那个德国老师,Johann?”

“Joseph,”顾真说着往外张望了张望,那栋大楼底下的装饰都改了,cha着小彩旗,迎风飘扬。

“你那时候小小的,背个那么大的提琴,偏不让人帮忙,”顾莘感怀着,“好像在昨天一样。”

“你还会大提琴?”傅尧问。

“他会很多东西呢,”顾莘说,“以前每天送他学这个学那个的觉得怎么这么烦,后来人突然跑回国了,才发现什么都比放他在外头qiáng。”

顾真听顾莘说着说着又开始钻牛角尖,很有些头疼。自从上次片场出事,顾莘被吓着了一直没好,成天胆战心惊。

看顾真不说话,顾莘又说:“都八年没回家过年了。”

“今年不是回来了吗?”顾真轻声说,“以后会多回来的。”

顾莘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顾莘的司机和保镖一块儿,把傅尧和顾真的行李搬进了家里。

房子去年翻新了一次,顾真进家门都有些不认识了,左看看右看看。

“你房间我没让他们多动,”顾莘对顾真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罢,她带傅尧去了客房。

傅尧的房间和顾真隔得有点儿远,中间要经过两个房间。他们在走廊转弯时,拐角处一扇有很长的玻璃门,透过玻璃看进去,里头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察觉到傅尧目光,顾莘推开了门,隆重介绍:“真真放乐器的房间。真真小提琴就有五六把,他糊里糊涂的,经常分不清哪个盒子里是哪一把,我们就给每一把琴都拍了照片,贴在盒子上。本来我妈还给每把都贴上了获奖记录,他脸皮薄说不要贴,我们只好收起来了。”

房间里还有个高高的柜子,里头都是顾真的奖杯,还有他获奖时拍的照片。

全家人都站在顾真身侧,顾真穿得漂漂亮亮的,或腼腆或得意地对着镜头笑。他身旁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仿佛从出生那一刻起,顾真就是上帝钦定的幸运儿。

顾真放了箱子,走过来一看,顾莘和傅尧站在他的乐器房里,顾莘正痛斥某集团高层,说得相当激qíng,看到顾真来了,顾莘也没停。

顾莘和傅尧圈子相近,很有话题,顾真便站在两三米外的门口,听着他姐姐跟他男朋友聊天。

顾莘下午不去公司,不过晚上还要去开会,家里开餐早了些,六点不到就上桌了。顾莘吃了几口,接了几个电话,去公司了。

顾真和傅尧两人慢慢吃完,在客厅看了半小时新闻,顾真有些累,便先回房洗漱。

顾真洗完了澡出来,看见手机屏幕上一条新信息,是苏宛发过来的。她的信息有些奇怪,说让顾真到傅尧不在的地方,再给她回电话。

顾真看了一眼自己关上了的门,想了想,没走过去上锁,回拨了苏宛电话。

苏宛一接起来,就问:“傅尧不在吧?”

她语气里都是肃穆,还掺着股含义,像拍恐怖片似的。

“不在,”顾真觉得苏宛神神叨叨的,便问,“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你在后台摔了背那天晚上,我说这事儿有蹊跷?”苏宛先道。

顾真回忆了一阵才想起来,“嗯”了一声。

“我怀疑傅尧有问题。”苏宛简洁地说。

顾真愣了愣,皱起了眉头,问:“什么意思?”

“你收到鸟盒子的那件事,警察一直没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我看他们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就找朋友介绍了一家征信社帮我调查,”苏宛从头说起,“征信社的人把能调到的监控记录都调出来了,有一个高空探头,在案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多,离你小区八百多米的地方,拍到了傅尧。”

顾真被苏宛吊起来的心放下来了一点,他慢慢地说:“他可能在夜跑。”

傅尧每天都得去外头跑步,来不及晨跑就要去夜跑,跑到顾真小区那儿也不是没可能的。

苏宛发觉顾真根本不认同这件事,口气有些急了起来:“但是傅尧有动机啊!”

“什么动机?”顾真问她。

苏宛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收到了威胁,你就搬到他家隔壁去了啊。”

“宛宛,他都在那儿住了两年了,”顾真颇为无奈地说,“要威胁怎么不赶早。”

苏宛在那头顿了顿,又说:“慈善晚会那次,傅尧也在现场。”

顾真已经不大想和苏宛争论,便没吭声,苏宛继续道:“徐如意给我看了照片,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

“我不在慈善晚会公布的名单里。”顾真点到为止地说。

顾真是极其护短的人,苏宛的这些怀疑没有一个是站得住脚的,但苏宛毕竟是苏宛,顾真他最不擅长和苏宛唱反调,心里就有些憋闷。

隔了几秒,顾真才说:“宛宛,你怀疑人,是要讲证据的。”

“你再B市拍戏那次,他是不是也在。”苏宛又抛出一句。

顾真彻底无奈了,道:“他跟我看完电影第二天就回S市了,我拍戏第四天才出事,而且他有什么伤害我的动机呢?”

苏宛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你自己注意吧。”

她话音未落,顾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苏宛也听见了,又对顾真重申:“注意安全。”

顾真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过去给傅尧开门。

傅尧进了顾真的房间,环视一圈,道:“终于得见真容了。”

顾真刚结束跟苏宛的电话,还有些不在状态,坐在chuáng脚椅上看着傅尧。

傅尧走过来,看了顾真几秒,问他:“怎么呆呆的。”

顾真摇摇头,傅尧就走到顾真的书桌边,拿起了他的储蓄罐,晃了晃,问顾真:“我能看看里面吗?”

“看吧。”顾真说。

傅尧转开了小猪肚皮上的一个圆环,把里头的欠条倒出来,逐一品读:“某年某月某日,抵押欧布奥特曼铅笔盒一个,向顾真借人民币五十元整,承诺某年某月某日归还。借款人:刘小明。债主:顾真”

纸上还有两个红色的指印,顾真那儿那个小小一个,指纹清晰,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