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

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洗了澡出来,傅尧问顾真:“怎么样,能说话了吗。”

顾真正在用手机编曲软件写歌,闻言把手机放下了,拿起平板,写:“毫无用处。”

“糖还不便宜呢,”傅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两百一瓶。”

顾真写:“日元?”

“人民币。”傅尧贴过去想亲一下顾真,被顾真推开了。

顾真很嫌弃地写了两个字送给傅尧:“凯子。”

他们漫无目的地地往北开,经过很多座山与湖,前一天不知道后一天会住在哪里。

傅尧的工作没办法完全脱身,有几次在半路上接到了紧急的电话,傅尧又不敢让顾真开车,便停在路边办一会儿公再上路。

顾真问了傅尧几次,什么时候回家,傅尧都没有给他答案。

如同亡命天涯一般的生活太自由开心,顾真贪恋些快乐,有时想要开口劝说,最后还是默默地拉住傅尧的手,同他一块儿走。

自驾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傅尧估错了行驶时间,到了夜里十点,两人还在盘山公路上开,顾真倒是很高兴,打开了收音机,里头在放最近美国很流行的一个嘻哈歌手的音乐。

伴奏的鼓点很qiáng烈,叫人想要随它左摇右摆,想站到旧皮椅上,展臂迎风。

傅尧打开了车篷,隆隆的风声立刻响起在顾真耳畔,呼吸间都是凉意。

夜间山风绕过挡风玻璃,呼啸而过,丝丝缕缕拍打在他们脸上。

他们进了一条隧道,又钻出来,绕过了一座在山顶上的水库,才开始往下开。

顾真盘腿坐着,看看傅尧,又看看外头。

傅尧认真地跟导航开着车,没跟顾真说话,顾真耳朵里灌满了风声与音乐,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室外气温近零下,天黑路远风这么大,顾真的心却要沸起来了似的,冒起腾腾热气、茫茫白雾,直要蒸上云霄。

他们在凌晨抵达了顾真订的带私汤的民宿,顾真很高兴地泡进水里,让傅尧下来,傅尧怎么都不愿意。

最后傅尧真的下水了,过了一会儿,顾真却红着脸给傅尧抱上岸了。

到青森这一天,太阳特别好,阳光穿过冷的空气,照在过路人身上,也照得灰黑色的柏油路闪闪发亮。

他们中午到酒店,睡过午觉后,顾真想上街去走。他最近拍了很多照片,发在社jiāo软件,定时监督顾莘有没有给傅尧点赞,可以说是非常充实非常忙碌。

路过一家乐器店时,傅尧突然停下来了,顾真被他拉进去,看着傅尧买了音箱、话筒和电吉他,就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又不好立刻逃跑,那样显得很没有气质和担当——只好跟着傅尧来到街边。

“我给你唱首歌。”傅尧说着,把乐器店送的装音响的大箱子放平了。

顾真在平板上写:“别在路边吧。”

傅尧没理他,兀自打开了箱子。

傅尧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不怕冷,穿了一套灰色的卫衣,和裹着大袍子的顾真像两个季节的。傅尧个头那么高,头发小半个月不理,长了一些,手里拎着一把电吉他,看上去像个沉迷乐团的大学生。

他站在路边,把话筒立好,开了音响和电吉他,试了试音,随手弹了一段和弦。

有路人被傅尧的长相吸引了,站过来围着他们看,还有人给他鼓掌。

顾真立刻就想走,被傅尧一把抓了回来,威胁:“站着。”

顾真只好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了。

傅尧第一次在顾真面前唱歌,他弹响吉他,唱了一首顾真在Malibu时很爱听的乡村民谣。傅尧音调很准,但水平是很普通,或许是因为傅尧和顾真都好看,路人也都没走,静静听傅尧唱。

“I\'ve been to heaven, I\'ve been to hell,

“I\'ve been to Vegas, and God knows where,

“but nothing feels like home like you babe

“I love you more than you will ever know.”

傅尧唱得特别认真,像小时候顾真班里最喜欢上音乐课的那个小胖子。

顾真想着就笑了,想说逗他开心也不用这样豁出去,傅尧已经唱完了。路人都给傅尧鼓掌了,顾真拉着傅尧,不好意思再用平板写字,觉得那样好像太过敷衍了,便拉下了口罩,用口型对傅尧说:“回去了好不好?”

傅尧看着顾真,低头吻了吻顾真的嘴唇,很温柔地对顾真说:“小顾哥哥,我听不到啊。”

顾真张了张嘴,鼓起了一些勇气,真的想要开口说话了,却听见路边有人叫他名字。

两个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激动地看着顾真,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相机。

顾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拍照,也不大有所谓,对着她们笑了笑。

她们走了过来,想和顾真说话,傅尧放下了电吉他,微微挡了一下,礼貌地说:“不好意思,顾真喉咙不太舒服。”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有点羞涩的问:“那请问可以和顾真拍照吗?”

顾真点点头,她们拿出自拍杆,和顾真合影了,傅尧友qíng出镜。

天暗了下来,傅尧收起了箱子,背着吉他,和顾真牵着手,一块儿往酒店走回去。

就在快到酒店的转角,傅尧忽地听到有人很轻地说:“白痴。”

傅尧反应迅速地低头,发现顾真面色如常地在走,傅尧愣了愣,很怀疑地问顾真:“刚才那句白痴是你说的吗?”

“不是。”顾真说。

顾真的声音没有变,只是很轻,好像是怕控制不好音量,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傅尧握着顾真的手紧了紧,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你吧,我听到了。”

“真的吗?”顾真微抬着头看他,对着傅尧笑,说,“我还以为说得很轻。”

傅尧看了顾真很久,压下了一切激烈的qíng绪,只是抱了一下顾真,委屈地说:“骂我gān嘛。”

顾真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傅尧吻住了,他们在高墙的yīn影里接了吻,天全黑了,路灯突然全都亮了,傅尧都不放开他。

苏宛开记者会纯粹是为了应付。

毕竟顾真也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上台,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苏宛总怕和顾真联系太多,反而会给顾真压力,就把公司和媒体抛过来的杂事都扛下来了,这次是公司高层找她谈了一次,说好歹给外界一个回音,苏宛才糊弄地开了个记者会。

在答疑前,苏宛先解释了qíng况,把顾真跟傅尧出去玩,美化成了顾真在经历颁奖礼时间后,大受刺激,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想出去散散心,寻找自我,归期未定,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还请大家多给顾真一些时间。

而记者的问题从顾真的行程安排,问到顾真的身体状况后,终于有人站出来,提问说,顾真和傅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苏宛说。

另一个记者站起来,问苏宛:“请问顾真现在在什么地方?”

苏宛摇摇头,说:“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