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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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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觉得怪异,她就越没办法忽略。

对于一个从未蒙面的人,心里不应该只有陌生吗,为什么会有别的感觉?

想的出神,唐依依没发觉秦正突然放慢脚步,她撞上去,鼻子和脸磕到他的后背,生疼。

“很疼是吗?”秦正单手cha兜,淡淡开口,“那就看着路,别给我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唐依依吸口气,不止是疼的,还有对这个男人扭曲的占有。

不但要限制她的行动,还想约束她的思维?

揣着乱七八糟的qíng绪站在花园,唐依依看见了一个美国男人,对方正在沐浴阳光,神qíng享受。

“美丽的小姐,早上好。”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斯伯特绅士风度十足,“我叫斯伯特,来自美国洛杉矶,很高兴认识你。”

唐依依没有从美国男人身上感觉到危险,甚至莫名的放松,“你好。”

佣人端过来茶具和水,唐依依坐在亭子里煮茶。

秦正跟斯伯特各坐在一边,中间放着一副象棋。

看到美国男人手执棋子,像模像样,唐依依多瞅了几眼,对秦正那边,她一眼没瞅。

秦正那尊大佛面无表qíng。

“我第一次来中国,就被中国的山水,美食吸引住了。”

斯伯特开始讲述他的经历,风趣,幽默,让唐依依的注意力分散过去,放松下来,做一个倾听者。

“前往坨山那次,我遇到了一位和唐小姐一样美丽的姑娘,她人很善良,会煮美味的食物,还会教我学习中文……”

阳光灿烂,微风徐徐,天气很好,让人心qíng舒适。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唐依依,她一直在听那个美国人说话,手上的动作放慢,浑然不觉。

耳边忽然掺杂了一道清脆声响,夹在风里,若有似无。

唐依依闻声望去,发现斯伯特手里多了一块镶金的怀表,样式古朴。

怀表盖子一开一合,反复不止。

那声音不大,却能盖过美国人的话声,穿透一切杂音,丝丝缕缕的流入耳膜。

唐依依无意识的望着怀表,长卷的眼睫随着盖子的开合颤动,手里提着的茶壶口偏离茶杯,茶水滴滴答答溅到桌上,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唐依依做了一个梦,很长。

在梦里,她害怕,不安,无助,快乐,幸福,那些qíng绪先后涌出,和一个个画面一起。

醒来时,风没有停,阳光正好。

依然坐在椅子上,唐依依一动不动,整个人的状态近似迷茫,仿佛还在梦中,不曾醒来。

斯伯特已经走了,亭子里只有秦正一人,独自待着,品一壶茶,从滚热到冰凉。

之前斯伯特对唐依依进行催眠时,他没走,听到了所有,包括唐依依对他的厌恶。

斯伯特说唐依依的主意识非常坚定,她给自己铸造了四面围墙,与秦正的世界隔绝,自愿选择封闭。

想一下子就要墙壁四分五裂不可能,只能先凿开一个孔,慢慢等待裂fèng扩大,直到最真实的她无处可藏,不得不重见天日。

因为唐依依当初是自我要求调换记忆的,现在除非也是她要求那么做,否则不能全部换回来。

就在亭子里,秦正的注视之下,斯伯特将秦正提供的片段输入唐依依的脑海,打乱了她现在的完整记忆库。

接下来,她会被迫根据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去怀疑,究竟是全部想起来,还是又一次逃避,全看她自己,没有人能gān涉的了。

秦正的目光始终困住唐依依,窥视她的内心,在那层明亮之下,腐烂透底。

而那层明亮是她自己变幻出来,铺上去的,他现在要qiáng行撕掉。

哐一下,杯盖掉到地上,唐依依惊醒,她霍然站起来,往外面走,步伐急乱。

秦正半眯眼眸,目睹唐依依穿过小桥,越过水池,身影慌乱,他抬了抬手。

假山旁的青山领命。

半个多小时后,唐依依出现在一家孤儿院,她找到院长,开门见山。

老院长抚了抚老花镜,“这里曾经遭过一次大火,办公室里的很多档案都没了。”

“没了?”唐依依急忙问,“那我的呢?”

老院长摇了摇头。

唐依依呆住了。

平庆孤儿院在二十年前搬迁过几次,原山孤儿院在十几年前的地震中倒塌了,向希孤儿院六年前发生过一次大火……

脑子里猝然出现一段内容,唐依依抚住桌角,脸色刷白。

老院长担忧的问,“孩子,你怎么了?”

唐依依吃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她慢慢起身,“院长,我先走了。”

老院长望着望着,自言自语道,“老了,记忆差了,我怎么就没印象……”

离开孤儿院,唐依依站在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的脑子很乱,有什么东西硬塞进去了,bī的她无法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

唐依依抿紧嘴角,会不会和那个叫斯伯特的美国人有关?当时她明明是在煮茶,也不困,怎么就睡了……

是怀表的声音!

蓦地,唐依依想到一种可能,她的神qíng变了又变。

之后,沉淀的是混合着惊恐的迷惘,因为挥之不去的那个梦,一幕幕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不远处的青山打电话汇报qíng况,“先生,唐小姐在路口。”

那头沉默了一瞬,“看好她。”

收回手机,青山继续监视。

唐依依回了公寓,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从正午到傍晚,整整一下午都没出来。

“我是不是疯了……”

chuáng上抱着双腿的唐依依喃喃自语,不然为什么控制不住去怀疑自己的人生?

唐依依下楼时天都黑了,她在小区的蚂蚁雕像那里碰到陆启之,两人打了个照面。

陆启之先打破宁静,“你怎么穿这么少?”

唐依依这才感到冷,她身上穿的还是那身运动套装,经不起夜风的袭击。

肩头一沉,一股gān净的气息扑到鼻子里,唐依依抓住披在身上的那件男士外套,“不用了,我马上就……”

“披着吧。”陆启之轻蹙眉心,“晚上风大。”

他的声音裹着夜色,格外温柔,让人不想拒绝他,令他失望。

唐依依盯着陆启之,今天之前,她没关注过,现在她发觉,陆启之的声音和那个美国人有一点相似。

同样拥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能清晰带动别人的qíng绪。

“你知道什么是催眠吗?”

短暂的缄默过后,唐依依徒然蹦出一句话。

陆启之面不改色,“略有耳闻。”

唐依依也是面不改色,似乎是随口一问,“说来听听。”

“就在这里说?”陆启之轻轻一笑,“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东西吧。”

唐依依双手放进运动上衣口袋,“好。”

她转过身,错过了陆启之的脸上一瞬间的凝重,以及……yīn沉。

他们坐进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靠后的角落,僻静。

陆启之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厉害,“依依,为什么突然对催眠有兴趣?”

唐依依说,“看过一部有关催眠的电影,觉得很神奇。”

眼角的细纹蕴开,陆启之失声笑道,“电影用了夸张的色彩。”

唐依依看着陆启之,抛开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关注,这是她见过笑的最温柔的男人。

都说相由心生,他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是因为一本书才了解到的。”陆启之说,“好奇,神秘,导致我接触的越多,就越觉得奇妙。”

唐依依的眼睛一闪,所以书架上摆着那么多相关的书,也可以说的通。

“催眠和催眠不同,在那种状态下,记忆,知觉都极易受到暗示。”

“如果有个人在那时候暗示你,那么你会产生相对的反应。”陆启之的语速始终保持一个频率,不快不慢,就像是在把书上的内容读给唐依依听,仅此而已,“那是一种绝对诱|导的过程,在自愿的前提下,完全配合,可以通过刺激来改变心理变化……”

听完他的解释,唐依依顿了顿,用随意的口吻说,“真的可以由催眠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陆启之端起咖啡,滞在半空,好一会儿,他才端到唇边,抿了一点。

凝视着唐依依,半响,陆启之却是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可能?唐依依刚想询问,扫过去的目光捕捉到玻璃窗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