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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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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是如何追到小晖的?”

冷不丁有个声音,季时调笑,“是她追我。”

秦正看着张小晖的方向,“是吗?”

好似下一刻就会把人喊来,仔细核对。

季时的脸一绿。

他吐出一团白雾,“小晖在我这里享有特殊待遇。”

“特殊到没有别的女人可以代替。”

余光瞄到对自己使眼色的老婆,季时的眉毛挑了挑,“打个比方,我是绝对不能容忍谁靠近我的,但小晖可以,她靠近时,我不排斥。”

“凡是小碰过的东西,我都觉得是gān净的,不需要消毒。”

秦正的面上笼着莫名的暗沉之色,“所以?”

“那如果还不是爱,”季时戏谑,“难不成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脱口而出,秦正的嗓音没有温度,“荒谬。”

季时嗤一声,“大舅子,男人和女人的事,简单。”

就看是怎么想的,压根看不透自己的心思,那什么都是扯蛋。

秦正眯眼,“说来听听。”

季时,“……”

他抽一口烟,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秦正突然收鱼竿,手掌大小的鲫鱼在半空中活蹦乱跳。

眉头一皱,季时将烟夹走,盯着湖面的浮子。

张小晖搬凳子过来坐着,边拧矿泉水瓶边说,“哥才刚放下鱼竿没多久,就钓到鱼了。”

“你杵湖边有好一会儿了,怎么连条鱼苗都没钓到?”

季时的脸色顿时一黑。

张小晖推推眼镜,认真的思考,“季时,要不你换个位置试试?”

季时咬牙,“别吵我!”

张小晖的嘴角抽了抽。

她把瓶子拿到季时面前,季时凑过去喝了一口。

“唐依依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有可能。”

“你知道你哥刚才问我什么吗?”

“嗯?”

“他问我当初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我猜猜,你说是我追的你吧。”

“……”

夫妻俩耳语几句,又不说话了,肩挨着肩,偶尔眼神jiāo流。

一个人身边就一个伴,属于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

一串水花高高挑起,红尾巴的鱼在鱼竿顶头激烈跳动。

抬头看去,张小晖瞪眼,“那是鲤鱼吧季时。”

季时一言不发。

他绷着脸换了鱼饵,把烟蒂咬|出一圈印。

秦正的那个桶里水声哗啦作响,季时的桶里静悄悄的。

鱼都姓秦了。

到最后快收竿的时候,季时见鱼线被拖的一直往前跑,他连忙将烟头踩灭,起竿。

张小晖瞅着那条手指长的小鲫鱼,“放回去吧,都不够塞牙fèng的。”

“……”

季时把小鱼从钩子上取下来,往湖里一丟,小鱼眨眼间就游走了。

白忙活了一下午。

“行啦,反正你是为了满足儿子才出来的,也不指望钓到鱼。”张小晖又凑到另一个桶边,“哥,你怎么钓了这么多鱼啊?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黑溜溜的一群鱼头扎堆在一起,大小不一。

秦正淡淡的说,“钓鱼还需要技巧?”

余光瞥到季时,脸色不太好,张小晖咳一声。

“多少总有点名堂吧?比如什么时候把鱼竿拿起来,鱼没跑?”

秦正吐出两字,“直觉。”

张小晖翻白眼。

帐篷里,睡饱的季小言蹬蹬蹬的跑出来,他扒在桶口,兴奋的睁大眼睛,“好多鱼!舅舅好厉害!”

他又问爸爸的鱼呢?

季时慢条斯理收鱼具,“爸爸把鱼放回家了。”

季小言的嘴巴张成o型,“为什么?”

季时皱眉,严厉道,“季小言,我们要有爱心。”

下意识去点头,季小言懵懵懂懂,“可,可是爸爸,你昨天还把一条鱼变,变成……”

他认真的用手比划,“那么长的骨头。”

季时的面部一抽,儿子这蠢样,绝对不像他。

季小言看看爸爸,又看看桶,他老气横秋的摇头叹息,觉得自己好难知道大人在想什么。

鱼有大部分都被张小晖养花园里了,她炖了鲫鱼汤,烧了一桌子菜,自己没胃口。

让季时监督季小言吃饭,张小晖抽空去看她哥,“依依姐是不是想起来了?”

秦正坐在花园里,身影高大,冷峻,还掺杂着别的东西。

张小晖有种从她哥身上看到寂寞的错觉。

“哥,出什么事了?”

秦正阖了阖眼皮,“小晖,跟我去趟c市。”

张小晖一愣,什么也没多问,“好。”

知道张小晖要和秦正走,季时把人抱怀里亲了很久,还做了一次。

张小晖受不了他那么腻|歪,“我明早就回来。”

季时倚着墙壁,看自己的女人穿衣打扮,“下高速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张小晖转身,季时微微弯着腰,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出门前季时拍儿子,“季小言,跟妈妈说再见。”

季小言转手,嘴里塞的满满的,“妈妈再见。”

等张小晖快上车了,季小言似乎才感受到晚上见不到妈妈的心qíng,他扁了扁嘴,把筷子一扔,撒腿跑到大门口,抱住妈妈的大腿蹭。

张小晖的裤子被儿子蹭了好几处油。

架势座上,秦正望着这一幕,目光多停了几秒,那里面隐约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c市,华灯初上。

一到别墅,张小晖就换鞋上楼,直奔她哥的房间。

从前唐依依有自己的公寓,不会留下来过夜,经过两年前那一出假死,她把最后的一点自由全断送了。

张小晖走到chuáng前,有些语塞。

来的路上听了大概,她真不知道怎么做这个说客。

毕竟唐依依跟戚夏不同,她们之间的关系没到推心置腹的那一层。

“唐依依,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我哥离不开你,是因为……”

“他爱你。”

张小晖顿了顿,脑子里开始组织语言。

“听说人的一辈子都是很早就安排好的,会遇到哪些人,经历什么事。”

“就像我跟季时,从幼儿园开始,到高中都是一个班,我们看到彼此都很厌烦,憎恶,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谁又能想到,多年以后,我们可以有不争吵的时候,甚至成为夫妻,组建了家庭。”

张小晖说,“不到最后,没有人能猜到结局是什么。”

她坐到chuáng边,看着桌上那盆伸展秀气的文竹。

“你能不能给我哥一个慢慢改变的机会?”

“其实我哥只会那么对你,别人在他眼里,形同虚设。”

“他就是想看着你,不希望你跑去他看不到的地方。”

张小晖心里叹息,换位思考,如果她在唐依依的位置,有个男人cao控着她的人生,限制她的自由,她也会逃。

问题的关键还在她哥身上。

抿了抿唇,张小晖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友好且温和,“唐依依,我总觉得……”

“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在房里待了很久,张小晖对唐依依说了一大通话,出来时嗓子都哑了。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啰嗦,煽qíng过,结果唐依依还是睡着,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哥,夜里再看看吧。”

接过管家的柠檬汁,张小晖说,“给她催眠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秦正启唇,嗓音里听不出qíng绪,“在她自己。”

张小晖喝了口柠檬汁,酸的她灵魂都快出窍了。

“哥,要不你暂时别进房间了。”

没有感受到她哥的气息,唐依依的神经也许能放松。

秦正口气坚决,“不行。”

唐依依噎住。

“哥,你爱唐依依,你知道吗?”

秦正好似听到多么好笑的事qíng,“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而他的面部神qíng却不是那么笃定。

到底谁才是装睡的那个……张小晖扶了抚额。

深夜,秦正靠在chuáng头翻着圣经,身旁的人除了有呼吸,没有其他动作。

他取下眼镜,用指腹揉了揉眉心,把唐依依搂到怀里,摩|挲着她的腰身,“小晖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