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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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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问的突兀,唐依依却清楚他所指的是哪件事。

“忘了。”

忘了?她竟然说忘了!秦正的眼底霎时涌出怒意,答的可真随意。

他徒然起身,大步走到唐依依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再问你一遍,哪一年的事?”

唐依依抬头看秦正,淡漠道,“我说,我忘了。”

秦正面无表qíng,双眸死盯着唐依依,在克制着什么。

下一刻,他抬手,按在唐依依的肩头,五指瞬间收紧,力道大的像要将她的骨头掰断,捏碎。

“唐依依,流产对你来说,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吗?”

唐依依沉默不语。

见她又置若罔闻,秦正低吼,神qíngyīn沉可怖,“说话!”

耳膜微震,唐依依说,声音很轻,“那是一个小生命。”

伤的是她,痛的也是她。

又怎么会微不足道。

秦正的呼吸蓦然停滞,又平稳异常,他的下颚收紧,重复问,“哪一年?”

唐依依抬眼,她奇怪秦正为什么突然死咬着那个问题不放。

多少年前的事了。

现在qiáng行翻出来,除了看当年留下的那道狰狞丑陋的疤|痕,还有什么意义。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恶意,唐依依开口,“SLM上市那年。”

秦正的眉梢倏然拧紧。

那是他最为忙碌的一年,他把唐依依带在身边,经常出差。

他反感那层橡胶,许多时候都在唐依依身上追求无间隙的体验,往往一夜会反复多次。

节制两个字在唐依依身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发生意外不是没有可能。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唐依依反问,充满讥讽,“有什么用?”

在那之前,她刚受过他的教训,自尊和傲骨被踩到泥里,支离破碎。

“好多年前的事了,你现在来质问我,有意思吗?”

秦正的手背青筋蹦出,“唐依依,你搞清楚,我有知qíng权。”

唐依依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

那笑容如刀,锋利冰冷,一下子就朝秦正刺去,对准他的心脏位置。

他愣怔住了。

唐依依仍然在笑。

秦正的呼吸粗重,目光骇人,“别笑了!”

唐依依唇边的弧度凝固,不笑了,和秦正一样,面目可憎。

俯身bī近,秦正勒着唐依依的脖子,抚|摸着,唇在她耳廓磨蹭,嗓音嗜血,“不是我这次发现,你打算永远隐瞒下去是吗?”

唐依依称是。

什么都要说,那她恐怕要说上几天几夜,还不一定能说全了。

那时候她很年轻,根本就没想过会是那种qíng况,她只是把身体的不舒服当成是太累了,jīng神压力大,没休息好。

jīng力被压榨透支,唐依依忙的闭上眼睛都能睡着,也没时间去医院检查。

因此在她看到血流出来,体会到痛,整个人是迷茫的。

时间的齿轮不会因为谁哭着说难受,说太痛了,快死了,就停止转动。

从那时起,唐依依就成了一台机器,秦正不喊休息口令,她就必须一直运作。

没有人可以倾诉,她只能憋着,烂在心里,融进血液里,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

这样可以说服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依依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如果那个孩子没走,现在应该上小学了。

会软糯糯的叫她妈妈,跟她撒娇,发小脾气,耍赖,也会手舞足蹈的告诉她学校里那些好玩的事,严肃的和她说很多长大以后,还会好奇的问她天上有没有外星人,大怪shòu是不是真的会飞。

他们大手牵小手,每天一起入睡,一起醒来。

唐依依想不到那些画面。

因为实在太过普通,又美好。

更加虚幻。

那不是她这辈子能拥有的。

想也不敢想。

那丝柔和消失不见,找不到半点出现过的痕迹,唐依依看着秦正,直视他面部的戾气。

“如果那时候我去找你,把事qíng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带我去医院做手术?”

“或者连面都不出,叫我不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背脊一僵,秦正突然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事了吧,我上楼了。”

唐依依把秦正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推掉,抬脚上楼。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窜出扭曲的快意。

他硬要犯贱,那她必定成全。

楼梯口,秦正立在原地,高挺的鼻梁下,两片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双手握成拳头,一根根骨节凸起,泛白,似要刺破那层薄皮,鲜血淋漓。

半响,秦正的胸膛起伏剧烈,又渐渐平缓。

窗台上,常chūn藤和绿萝都是郁郁葱葱的,和玻璃外的皑皑白雪是俩个季节。

放空了片刻,唐依依拿吸尘器清理灰尘,不放过卧室每一寸地方。

累到筋疲力尽,她才肯停歇。

楼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充斥着令人悚然的低气压。

秦正jiāo叠着腿,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面部神qíng藏在烟雾中,晦暗不明。

斟酌许久,管家出声问,“先生,需不需要去看看唐小姐?”

秦正闭口不言,将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衔住一根,继续抽了起来。

楼上突然传出一个很大的动静,像是什么重物倒地所发出来的。

管家吩咐佣人去看。

一道身影从他后面过来,在眼前一晃,踩着楼梯的脚步声快速流进耳朵里,步伐沉,且快。

他抬头,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秦正推门进去,入眼的是一个趴在地上的黑色大皮箱子,唐依依正在试图把皮箱子翻过来。

他的面色铁青,“你gān什么?”

唐依依站直身子,“收拾东西。”

反手关门,秦正低沉着声音,充满危险,“你又想去哪儿?”

唐依依闻言,不答反问,“我能去哪儿?”

秦正的眼眸一眯。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现在是打算连伪装都不要了。

她有什么能耐,可以断定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秦正bī问,“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唐依依说,“想收拾就收拾了。”

秦正捏住她的手腕,细细的,不堪一击,他随便用力一掰,就能捏断了。

就这么个女人,一再刺激他的神经末梢。

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他浑身上下,无论哪一处的血液都不顺畅。

“看到检查报告,你是不是特别高兴,觉得不孕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

唇角勾了勾,秦正的语调不快不慢,“你心里想,这下好了,不会怀上我秦正的种了,以后连药都不用吃了,是不是?”

唐依依的眼皮一跳。

手掌移上去,一把撕开唐依依的衣领,秦正的另一条手臂将她整个人压上自己,俯首啃|咬她的耳垂,脖颈。

灼热的气息从他的喉咙里溢出,裹着低笑声,宛如地狱的魔鬼。

“唐依依,只要我想,有的是法子在你体内……”

唐依依一巴掌拍到秦正脸上,她瞪过去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嘴唇都在颤抖。

看她不再半死不活,秦正的神qíng愉悦,好似脸颊上没有火辣辣的痛意。

话落,秦正把唐依依打横抱起来,“走,我们去书房。”

无视满地láng藉,他打开电脑,进去其中一个文件夹。

唐依依下意识屏住呼吸,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的一gān二净。

“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秦正呵笑,随意点进一个视频。

有轻微且微喘的音色传入耳中,直往脑子里扩散,唐依依全身僵硬。

是她的声音。

压抑着。

手上动作没停,秦正捏着唐依依的脸,qiáng迫她抬头。

唐依依睁着眼睛,瞳孔里是两个特征清晰的身体,不断纠|缠,重叠。

一段视频结束,秦正又点开一段,他吐出的嗓音嘶哑,“知道吗,我最喜欢那时候的你。”

唐依依偏过头,又被秦正qiáng硬的按住后脑勺,转回去。

巨大的落地窗前,满天星辰下,她看着在秦正掌控中的自己,呼吸一声一声,落在耳边。

秦正撩起唐依依的长发,亲|昵的在她颈后磨|蹭,吐出的话语却极度可怕,“你喜欢哪个姿势?”

“有四天不见你了,我们就用四个姿势,嗯?”

唐依依咬|住下嘴唇,将那声闷哼吞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