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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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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每层的颜色都较稀薄,下层的颜色能隐约透露出来,与上层的颜色形成变化微妙的色调。所以这种绘画方法需要更高超的技巧和对色彩调和度更jīng确的掌握和判断。

卫西谚这幅画采用了大面积的暖色调,而且已经gān透,周允晟就在其上再加蓝色、紫色、绿色,使暖色调逐渐变成冷色调,最后再用树脂光油进行釉染,使之出现层层叠叠的灰色。

不过半个小时,原本chūn光灿烂繁花似锦的花园就变成了沐浴着星光的森林,漫天闪烁的星辰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之采撷在指尖。它放在那里,看上去不像一幅画,却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美得如此真实,也美得如此虚幻。

周允晟退后几步,打量着自己的练手之作,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惊叹声。他这才将心神从绘画中抽离,垂头朝站在脚边的小家伙看去。

白天变黑夜,阳光变星光,花园变森林,哪怕宁望舒还不知道什么叫审美,也被小叔高超的绘画技巧镇住了。

发现自己打搅了小叔,宁望舒连忙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周允晟只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继续打量油画,拿起画笔做细微的调整。

宁望舒松了口气,见小叔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胆子慢慢变大,小手朝放在凳子上的画笔探去。伸手又缩回,伸手又缩回,挣扎了许久他才终于将画笔拿在手里。

地上放着清洗画笔的油桶,还铺着几块白布。宁望舒飞快用画笔沾了一点罂粟油,蹲在地上对着白布涂抹起来。他试着画了几颗星星,发现没有小叔画的闪亮,又板着脸将之涂成了太阳……

他兀自玩的开心,没发现周允晟已经做完最后的修改,正弯腰盯着他。

“不行,你不能玩这个。”少年的嗓音如涓涓溪水般动听,但夺过画笔的力道却不容人反抗。

宁望舒吓呆了,红润的小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像只小鹌鹑一样往墙角里缩。

周允晟也不安慰他,将画笔和油桶放置在窗台上,确定小家伙够不着,这才走出画室。

宁望舒捂住小脸,吧嗒吧嗒的掉泪,将铺在地上的白布都打湿了一大片,看上去好不可怜。但是过了没多久,少年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盒水彩笔和一沓白纸,弯腰递到小家伙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用这个画,颜料和罂粟油含有微量的毒素,小宝宝不能碰,会生病。”

见小家伙只是掉泪,不肯抬头理会自己,周允晟也不多劝,放下水彩笔和白纸,转身继续作画。他本身也有些自闭,说这么多已经算是奇迹了。

原来小叔不是嫌弃自己。宁望舒悲痛的心情大为舒缓,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悄悄抬头,正准备伸手去拿水彩笔,却见小叔忽然转身朝自己走来,唬了一跳的同时连忙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像只小乌guī。

周允晟都快被这小家伙逗笑了,却碍于遍布四周的监控器,不得不qiáng自忍耐。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取下挂在画架上的白衬衫,帮小家伙穿好,低声道,“乖乖穿上,免得弄脏衣服。”

宁望舒停止了挣扎,任由小叔帮自己穿衣服。衬衫很大,衣袖挽了很长一截才勉qiáng露出一双肥嫩的小短手,下摆也拖得长长的,正好把裤子遮住。

周允晟帮他整理好衣襟,又动作僵硬的揉了揉他脑袋,这才转身继续作画。

宁望舒也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受那几近消散的温暖,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他没笑,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拿起画笔,照着小叔的画作涂鸦起来。

画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叔侄两并排绘画的身影显得那么和谐融洽,暖人心扉。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到了下午四五点,王妈才拎着菜篮子慢吞吞的跨进家门。家里还有一个女佣,并不需要她时刻照看,再说她年纪大了,也不耐烦带孩子。每天等宁斯年一出门,她就借口买菜拎着菜篮子出去,实则跑到附近的公园与别家的女佣打牌。

以前偷懒还要避着赵信芳,现在拿了赵信芳好处,行事越发无所顾忌。赵信芳也不像宁斯年以为的那样,只要不去当义工就在家照顾继子。她也是前后脚的出去,要么逛街,要么打牌,要么做美容。

反正宁斯年很忙,总不回家,就算回来也很晚,所以她与王妈一样,只要赶在六点以前到家就行。

今天是礼拜天,她借口去孤儿院帮忙,还能回来的更晚。

王妈问了女佣,知道赵信芳没回来,便上楼寻找宁望舒。画室里,宁望舒听见王妈的呼喊声,吓得脸都白了,小身子更是抖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