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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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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不好,yīn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

陈又把卫衣的帽子往上一拉,低着个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时看看路过的花花糙糙。

家主回来了,佣人们也没有完全收敛平时的刁钻和轻蔑,因为在他们看来,盛夏就是一个废物,怎么可能被家主注意的到。

刚接手废物剧本的陈又是想逆袭的。

有句话不是说了的吗,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系统说,“那就是见鬼了。”

陈又哼哼,“咬你啊!”

有个佣人过来说,“夏少爷,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对盛家祖宗不敬,夫人是要怪罪的。”

陈又加快脚步,从她面前越过去。

佣人心有不快,边上的人拉住她,“你跟一个废物计较什么。”

前面的陈又听到了。

哎,原主在这样脏不拉几的氛围里生活了十几年,难怪会得抑郁症自杀了。

换成是他的话,陈又把手放牛仔裤兜里,呵呵的笑两声,他只会把别人搞成抑郁症。

上坟的时候,起了大风,山上的树木被摇的东倒西歪。

陈又站在一边,看着蹲在坟前点香烛的男人,回想对方的个人资料。

盛擎是老幺,小时候瘦不拉几的,脑子笨,还有点小结巴,上头两个哥哥都比他优秀,经常嘲笑他蠢,学他说话。

有一次发生jiāo火,盛擎他爸先救了两个哥哥,他被抓走,过了三年地狱般的生活。

是他自己逃出来的,杀人,逃跑,还要承受沾血的恐惧和折磨,那时候他的年纪还很小。

盛擎逃回盛家以后,包括他爸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关心他是怎么熬过那三年的,期间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伤,是如何逃出来的。

或许在大家族里面,流血,失败,欺rǔ,甚至死亡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果不想被当做一枚棋子,那就成为最qiáng者,决定他人的生死。

盛擎面上仍然是一个笨小孩,背地里已经将三年学会的yīn险狡诈全部用在放弃过自己的那些人身上。

他撒下大网,再一点点的往回收。

因为盛擎早有防备,所以在得知他爸又一次要将他放弃的时候,选择主动出击,一场由名利权势演变的自相残杀就发生了。

恶念值好多啊。

陈又的头上一疼,他吓一跳,低头看看才发现是个松果,从树上掉下来的。

他正要捡起来玩玩,一只名牌的白色运动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看到颜色,陈又就知道是盛光小少年,这人独爱白色,别人如果穿的跟他一个颜色,他就会不高兴,呵呵,真以为自己是天使下凡间。

“夏哥哥,这松果好漂亮啊,你捡起来给我玩一下。”

少年的声音软糯糯的,很好听。

陈又把松果一抓,站起来递给盛光,“光弟弟,拿去玩吧。”

盛光没有伸手去接,松果掉到他的脚边,他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无辜,“夏哥哥,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接到,你再帮我捡一下好不好啊?”

陈又的大拇指动了动,弟弟哎,哥哥真的好想给你一个赞噢,再让你他妈的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妈bī的,非要bī老子骂人!

陈又现在是可怜的盛夏嘛,别说是盛光让他捡地上的一个松果了,就是盛光说想要树上的一片树叶,觉得好看,他也得爬上去摘。

因为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qíng,还不止一次,盛夏就是光景俩少年打发时间的东西。

第二次把松果捡起来,陈又没有递,而是用另一只手去抓盛光,将松果塞到他的手里。

又要哭了,陈又使劲憋着,“光弟弟,拿稳了,这次不要再弄掉了。”

说完就装作去找松果完,一秒都不想待,否则陈又会忍不住去把少年梳的好看的发型给揉成鸟窝,让你小小年纪就喜欢恶整别人,不是少爷出身,运气好捡了个少爷的命,就开始折腾,早晚要死自己手上。

盛光看看手里的松果,他嫌弃的瞥了瞥嘴角,随意往地上一丢,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

脚步声靠近,盛景从左侧走上来说,“你怎么突然对一个废物有兴趣了?”

盛光拿着纸巾细细的擦手,“无聊呗。”

他把纸巾揉成团抛进糙丛里,嘟囔着说,“爸年年清明都回来上坟,还要带上我们,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盛景望着不远处的高大身影,“你可以去问问爸。”

盛光也看过去,满眼的崇拜和仰慕,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悚可怕的事,脸白了几分,声音都有点异样,“算了吧,我可不想看爸黑着一张脸的样子。”

走开的陈又四处瞅瞅,撇断几根嫩绿的新枝拿着走到男人旁边。

他看着对方摆好祭品,往坟头培上一把新土,就把手里的新枝递过去。

盛擎睨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去,cha在新土上面。

这一幕被在场的捕捉到了,他们各有心思。

磕头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cha曲。

以往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好天气,不像今天,没有太阳不说,昨天还下了一天的雨,地上都是湿的,有糙和烂泥。

盛光一身的白,他怕裤子弄脏了,就铺了好多纸,跪下来的时候还一脸的烦躁。

陈又在旁边看着,脸不停的抽。

他看过盛擎的资料,对方的内心虽然bào戾,杀戮,没有亲qíng可言,但清明上坟在对方那里,莫名其妙的比任何事都重要,不管那天有什么工作,都会取消。

似乎那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给自己当年丧心病狂的举动找一个正当的理由,祖宗啊,我是盛家的子嗣,一切都是为盛家好。

盛擎决不允许有谁在祖宗的墓碑前不敬,所以盛光要倒霉了。

陈又等了不到五秒,盛夫人在内的所有人看到盛光在墓碑前的行为,表qíng都变了变。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盛光,你不用磕了。”

盛光先是一喜,然后就去检查自己的白裤子有没有弄脏,最后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对。

他用余光去观察男人,发现对方的薄唇微抿,只是一个细小的变化却让他害怕的打了个冷战,“爸,我……”

盛擎昂首,“离开。”

盛光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他把嘴唇一咬,煞白着小脸可怜巴巴的走了。

陈又偷偷去看另一个少年,垂眸站立,像一棵挺拔的松树,对盛光的言行举止并不关心。

他前一刻没有错过盛光看盛擎的眼神,喜欢上了,这也不是不行,俩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是收养的嘛,而且盛擎那样qiáng势的男人,太容易让人去当一尊神崇拜了。

不过,陈又还不确定,盛景是不是也喜欢自己的养父,对方的心思更深一些,不好看透。

盛夫人喊陈又,“夏夏,你在发什么呆?”

陈又赶紧回神,过去直接就跪在墓碑前磕头,很有诚心,嘴巴还动动,念叨着什么,完全就是一个拜祭长辈的姿态。

盛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以前的每年,也没见哪次磕这么规矩的。

下山的时候,陈又还是走在最后,原主就是一个背景,做了十几年了,所以他现在依旧个背景,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现状。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事儿,好愁。

在这个世界,不但要完成任务,还要上学,这太艰难了。

冷不丁有个声音在他头顶传来,“你为什么几天都不去学校?”

陈又一个激灵,看见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都没有发觉。

想了想,陈又说出符合一个学渣的台词,“爸,我听不懂。”

盛擎的眉头皱皱,不再多言。

烂泥扶不上墙,拽也没用,陈又跟上去,踩着男人的影子,“爸,我想要老师给我补课。”

盛擎的脚步不停,“哦?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因为我要引起粑粑你的注意啊,陈又说,“我明年就要高三了,我想考M大。”

盛擎问,“补哪一门?”

陈又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每一门都要补。”

盛擎说,“过两天。”

陈又开心的说,“谢谢爸!”

他一激动,步子就迈大了,一迈大就踩上了男人的鞋后跟。

卧槽,你能不能长点心啊,陈又抽了自己一下,立刻就甩出原主的人物设定,战战兢兢的说,“爸我不是故意的。”

盛擎转身去看,少年纤瘦的身子站直,腿并拢,头低下去,摆出一个小孩犯错,等着家长训斥的姿态。

很乖。

他的目光从少年额头的揪揪上扫过,再去看少年的脸,全是眼泪。

盛擎的眉头皱皱,“哭什么?”

陈又哭的快晕过去了,不知道啊粑粑,我也不想哭的。

他哭着说,“爸爸爸爸爸……我错了……”

因为气息不均匀,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爸。

盛擎的面部微抽。

陈又一直低着头,没等到训斥,只看见那双黑皮鞋一步两步三步的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人一走,压力没了,他就不哭了。

陈又擤鼻涕,拿纸巾擦擦眼泪,再把脖子擦擦,完了就把纸巾塞回裤兜里,山上也没个垃圾桶,麻烦。

他在心里呼叫系统,“刚才我没有bào露什么吧?”

系统说,“没有。”

陈又长舒一口气,他想也是没有,不然盛擎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系统说,“好好祷告吧。”

这次比之前说的时候,多加了两个字。

陈又差点摔趴在地。

回了房间,陈又无所事事的闲晃,他翻着书桌,看到一个蓝皮的日记本,里面还放着一支中xing笔。

这什么?

陈又靠着书桌,把日记本拿起来翻翻,第一页开头写着,我和大佬的那些日子。

大佬是谁啊?

他往下看,眼睛顿时见鬼的瞪大,这狗爬的字是他的,他不会认错。

陈又抓着日记本,眉头紧锁,“对了,这是我昨天半夜起来写的,奇怪,我为什么写这个东西啊?”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陈又往后翻,一共有五个标题,分别是大佬秦封,何思阳同学,雷明少帅,简单总裁,陈末二狗子,每个标题下面分别都有四五页的内容,很详细,写着从怎么相识到怎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