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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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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着男人的背影,一晚上要睡两个房间,不说别的,就是从暖和的被窝换到冰冷的被窝,再重新捂热,这份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真不容易啊。

之后的几天,盛擎都会来看一下陈又,不会多留。

陈又从系统那里知道日记本里只是生活录,就完全不当回事了,而且看盛擎也没有任何异常,提都不提,说明没翻日记本。

轮到数学课那天,来的不是美女老师,而是一个老头子。

陈又一脸懵bī,“爷爷,您是不是走错了?”

老头佝偻着背,提着布袋子走进来,“你是盛夏?”

陈又点点头,“我是。”

老头说,“那就没错。”

他的神qíng严肃,“你爸找过我,这学期由我来给你讲解数学课程。”

陈又呜咽,“知道了……”

完啦,唯一的jīng神粮食没有啦。

新的数学老师非常古板,用苍老的声音讲述着试题,不开玩笑,也不允许自己的学生开玩笑。

陈又一用脑就想吃点什么,他的chuáng头柜上有一大袋子零食,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伸手去拿,耳边响起一道咳嗽声,他默默的把手缩了回去。

“上课的时候不能吃东西。”

“对不起。”

由于学生的态度不错,老人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刚才讲的,听懂了没有?”

陈又摇头,“爷爷,你再给我讲一遍。”

老人于是就开始讲第二遍。

陈又全程都在瞅着老爷爷那几根白胡子,都不知道讲了什么。

晚上盛擎过来检查的时候,他惨了。

“一问三不知,你上课的时候耳朵不在家,跑出去上街玩了?”

不得了,这人话多了,还会耍两下幽默,多新鲜啊,陈又从惊愕中回神,‘爸我错了。”

盛擎拿着资料书,那一页总共就七道题,全是叉叉,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期末不远了,你有计划吗?”

陈又说,“有。”

盛擎挑眉,“说来听听。”

陈又拽拽头上的揪揪,“我想要手机。”

盛擎把资料书反过来,“如果你考试前还是这样,手机就不要指望了。”

陈又,“……”

他往后一躺,“数学好难的。”

盛擎从桌上翻翻,翻出英语卷子,“那这个呢?”

陈又说,“英语就更难了,真的,爸,我一听叽里呱啦的声音,头就要炸了。”

盛擎把英语卷子丢桌上,手指敲点了几下,“你告诉爸爸,对你来说有什么不难的?”

没有哎,陈又不说话了,学习本身就是一件难事啊。

他当年就是学习不好,才想着考艺校的,选了又选,抛弃美术,定了表演,最后……哎,没考上。

盛擎拿着英语书叫陈又默写单词。

他念的中文,每一个词念两遍,陈又需要写出相对的英文。

陈又抓着笔,挤牙膏样挤出来十个,数字是对的,就是那单词,有一些是他自己发明的,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很叼的样子。

盛擎伸手,“给我。”

陈又很不好意思的把本子递过去。

盛擎看完本子上的十个单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电视cha头拽了下来。

陈又顿时生无可恋。

他躺在chuáng上,一条腿不能动,就靠电视打发时间了,要是连电视都没得看,那他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心里郁闷,陈又不敢说出来。

第二天,病房没有了综艺节目的嘻嘻哈哈,取而代之的是被课文的声音。

护士经过,都会往里面瞧一眼,顺便感慨,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并不纨绔,放纵,很用功啊。

陈又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但数学老师换了,剩下的一个历史女老师也换成了快五十岁的眼镜大叔。

这就算了,他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连护工都从一个二三十岁的小姐姐换成了四十多岁的大妈?

还能不能好了?

陈又看看大妈,再看看尿壶,嘘都嘘不出来了,“阿姨,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大妈笑道,“阿姨出去了,你这尿壶就该倒啦。”

陈又苦着脸说,“不是,阿姨,您在旁边看着,我尿不出来。”

大妈说,“那还是不急。”

陈又无言以对。

大妈把尿壶塞回chuáng底下,“小少爷,等会儿急了,再叫大妈哈。”

结果人刚走,陈又就尿chuáng了。

这事被盛擎知道以后,护工还是大妈,没换。

陈又忍了好几天,还是不行,他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于是就在男人过来的时候,逮着对方心qíng不错的时机问了。

盛擎翻着文件,头也不抬的说,“你之前的数学老师课业繁忙,历史老师也是同样的qíng况,她们两头不能顾全,就辞掉了这份家教工作,护工被调走,是医院的安排。”

逗我,陈又气的把橘子皮剥了,捏住丢垃圾篓里。

两天后,盛夫人竟然出现在了病房里,人来了不算,手里还带了东西,她笑容慈祥,“夏夏,奶奶给你熬的骨头汤。”

陈又古怪的看了看,“谢谢奶奶。”

他喝汤的时候,盛夫人在边上望着,还很关切的问,“好喝吗?”

陈又咳了一声,“好喝。”

盛夫人眼角的细纹更深了,“那就多喝点,明天奶奶再给你弄啊。”

陈又掉一chuángjī皮疙瘩。

盛夫人的话好多,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定要好好躺着,这样骨头才能长好,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你章伯父年轻时候自己创业,吃过很多苦,你章伯母又走的早,他一个人把你两个堂哥拉扯大……”

章伯父?谁啊?没头没尾的,陈又听的一头雾水,有两次都想打断,却没成功,他在心里问系统,“是不是外面发生我不知道的大事了?”

系统说,“对方负责一个工程,因为自己疏于管理,又贪得无厌,导致前几天有几个工人闹事死了,他害怕你粑粑找他算账,就捐款逃跑了,现在你粑粑的人在抓他。”

陈又无语,“那不是活该么,她跟我说这些gān什么?”

系统说,“这还不明白?你奶奶是希望你能对你粑粑chuīchuī枕边风。”

还枕边风呢,都不躺一块儿,怎么chuī啊?陈又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才不管这破事。

系统说,“那姓章的,是你奶奶的老相好。”

陈又说,“懂了。”

盛夫人说了会儿,眼角还红起来,“夏夏,你章叔跟在你爸爸后面做事也有些年了,俩人qíng同父子,你爸爸是在气头上,你和他说一说,这事就算了吧。”

陈又直接哭出来,“奶奶,我不敢跟爸爸说。”

盛夫人生气了,脸色也变了个样子,回到平时的刻薄状态,“你是记恨上了奶奶以前对你的冷落?”

是又怎么着,你对原主何止是冷落,简直就不把他当人看好么,陈又哽咽,“我没有。”

盛夫人还想说什么,门外进来了个人。

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儿子,她的神色微微一僵,又恢复如常,“夏夏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哭起来了。”

陈又哭的抽气,“爸爸爸爸爸……”

盛擎走到chuáng前。

陈又拉着男人的手臂抱在怀里,继续哭。

盛擎并没有将他推开,呵斥。

看到这一幕,盛夫人的眼中难掩惊诧,离开医院,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小废物竟然比她了解的还要被那个怪物看重。

盛夫人蹙眉,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病房里,陈又哭哭就停了,他对小哭包的属xing又爱又恨,时间长短和因素都不受控制,有时候他都搞不懂那个哭点是什么。

接住纸巾擤鼻涕,陈又活蹦乱跳了,“爸,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忙吗?”

盛擎转身离开。

怎么了嘛,我什么也没说啊,陈又找系统问是什么qíng况。

系统说,“你粑粑硬了。”

陈又懵bī,“为毛?”

他想想从男人进门到走,这中间都发生了哪些事,没发觉到异常。

难道是因为我哭了?

不可能,陈又揉揉鼻子,他需要吃个乡巴佬jī蛋冷静一下。

盛擎在走廊的洗手间待了一会儿才出去,他吩咐底下人看紧医院,一有异动就立即汇报。

这周过了一半,陈又从系统那儿得知,姓章的被抓到了,那笔钱全赌没了,还gān了反水的事儿,把公司文件卖给其他企业。

前一件事还好,钱盛擎多的是,后一件事完全就是踩到了盛擎的底线,他生平最痛恨被人背板,当场就叫人剁了对方的胳膊,两条。

姓章的失血过多,死啦。

陈又唏嘘,盛擎他妈这回死了老相好,有的伤心了。

他是无所谓,照样吃吃喝喝,看书做题,准备在期末好好搞一个大的。

半个多月过去了,班上的同学还是坚持自我,混日子的继续混着,埋头苦读的继续读着,投入爱河的继续在河里游泳。

肖琅苟是照常在教室,食堂,宿舍,cao场四个点来回穿梭。

但是熟悉的人都能感觉的到,他经常心不在焉,发呆的频率跟恋爱初期特别吻合。

小仙女一直没来上学,大家伙猜着猜着,就没那么在意了,只有周围的同学会在无聊的时候念叨上一两句,小仙女什么时候回学校啊,也不知道病好没好。

第二节课下课,各个班上的同学都一窝蜂的往cao场上涌,做cao去了。

那是每天最枯燥的日常,能躲的都上厕所躲着,宁愿闻臭,跟苍蝇抢空气,也不想在队伍里挥动胳膊腿。

一套广播体cao结束,同学们懒懒散散的回教室。

有几个女生并排走在一块儿,胖瘦高矮都有,马尾在肩后轻轻甩动,引得后面的男生们一个劲的盯着看,研究这研究那的。

“哎跟你们说个事啊,昨天我陪我妈去医院,看到上次来学校的那个男生了。”

“哪个啊?”

“就是5班小仙女带着在学校溜达的其中一个,穿白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