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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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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等脚也不能用了,那该怎么办?陈又撇嘴,只有等死。

任务进度就麻烦了。

输完液,陈又看着手背上的青紫针眼,他拿另一只手去摸摸,生病真是一件自己难受,也让别人痛苦的事。

那时候老妈病倒了,老爸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多,家里也弥漫着很不好的氛围,死这个字是不能提的,陈又不小心提过一次,就被老爸给骂了。

老妈答应老爸,会努力撑下去的,结果呢,她连那个年都没撑到头,就丢下他们爷俩走了。

老爸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老妈不在了的事实。

手被摸了一下,陈又回过神来,对男人说,“爸,湖里有鱼吗?”

盛擎说,“有吧。”

陈又雀跃的说,“中午吃完饭我要去钓鱼。”

盛擎皱眉,“不行。”

陈又立马就垮下脸,不高兴了。

盛擎眉间的纹路更深,半响他说,“只能一小时。”

陈又得寸进尺,“两小时。”

盛擎说,“半小时。”

陈又的脸抽了抽,爸你要是这么搞,那就很没有意思了,他咬咬牙,“一小时就一小时!”

这件事算是愉快的定下来了。

午后,后面的湖边多了一把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放了无污染的纯净水,还有一些吃的,边上有几个保镖,医生,护士。

陈又烦躁德坐在椅子上拌鱼料,这么大的阵势,别说是鱼了,人都不敢靠近好么?

他把鱼料撒进湖里,低头去袋子里扒拉蚯蚓,挑三拣四的,这条颜色不够红润,那条太苗条,没什么ròu。

后面的几人看到少年把袋子拿到腿上,凑到袋子里去翻,都有点反胃,但是他们作为大人,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陈又终于挑到几条满意的蚯蚓,他翻了其中一条的牌子,熟练地搞到鱼钩上面,把鱼竿转转,放进水里,拿湿纸巾擦手,顺便等鱼吃钩子。

风有,不大,chuī到脸上的时候有一点温柔,太阳也有,不烈,投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水里面。

什么都刚刚好,就是鱼不上钩。

陈又眼巴巴的望着湖面上的浮子,一点都不动啊,难道是鱼料的问题?不可能啊,他闻着好香,刚才自己差点没忍住去尝一口。

那就是蚯蚓的问题,绝对是,它不合湖里那些鱼的胃口。

陈又死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鱼伎不行。

一小时到了,后面那几人就上前收拾,很快,湖边屁都没有留下。

陈又前两天一条鱼都没钓到,他都是无jīng打采的拿着鱼竿回去,吃进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想当年,陈又在村子里也是一能人啊,每天都出去撒野,腰上挂着一根细铁丝,专门用来串鱼的,他每次回家都串了一大挂大大小小的鱼。

到了第三天,陈又甩一次鱼竿,就有一条鱼挂在上面,活蹦乱跳的,甩了他一脸的水。

“卧槽,怎么了都是,湖里的鱼突然爱上我了?”

陈又开心啊,他把鱼从钩子上慢慢弄下来放进鱼篓里面,拽起鱼篓看看,里面已经有十几条鲫鱼了,个个都好大,还很漂亮。

“444你快看啊,我钓了好多鱼!”

系统泼凉水,“这个是人工湖,没有鱼,是你粑粑派人放了几十斤鱼进去,可是他没想到你会蠢的连一条鱼都钓不到,为了让你开心,他只好让人潜在水底,往你的鱼钩上串鱼。”

陈又被凉水泼的打了个哆嗦,“……这特么的也能行?真是厉害了。”

盛擎处理完手里的事过来湖边,正好看到少年往鱼篓里丢鱼,他低声说,“又钓到了一条?”

是啊是啊,你想让我钓到几条,我就能钓到几条,好牛bī的,陈又喝口水,“爸,这湖里有龙虾吗?”

盛擎的额角隐隐一抽,“你又要钓龙虾了?”

陈又嗯嗯的点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湖里的鱼今天脑子特别笨,傻不愣登的,都在往我的钩子上撞,好没意思啊,我觉得还是龙虾好玩。”

他好似是看不到男人黑下去的面色,随便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有土堆,肯定就有蛤蟆,用一条蛤蟆腿就能钓到龙虾了。”

盛擎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钓个鱼就行了,想吃龙虾爸爸让人去买。”

陈又眨眨眼睛,“那螃蟹呢?”

盛擎没反应,后面两个男的都同时打了个冷战,一脸生无可恋,卧槽,少爷啊,您就别玩了,再玩下去,我们真的会被您玩死的。

好在陈又只是随口说说,不是真的要钓龙虾跟螃蟹。

国庆刚过,盛夫人走了,她是吃安眠药自杀的,管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因为盛夫人在自杀之前一段时间就xingqíng无常,尤其是自杀的前一周,根本就不让管家和佣人进她的房间,她也不吃东西,盛家的谁过来劝说,都没用。

盛夫人是10月9号死的,8号那天,娘家有人来找她,是想让她跟盛擎说说,把人安排进盛氏,当时管家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吵,骂的很难听,没一会儿,娘家人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管家哪晓得盛夫人会想不开就那么去了。

盛夫人一走,整个宅子里就失去了女主人,管家和佣人们除了叹气,感慨,也不能做些什么。

后山那一大片墓碑中又多了一个,所有死去的盛家人都埋葬在这里,守着这座大宅子,他们活着的时候,明争暗斗,死了成为邻居,也不会消停。

陈又是看新闻才知道的,他偷偷去观察身旁的男人,没有什么伤感,也许在对方的心里,亲qíng这东西就是两个字,有几十笔画,没有其他概念。

年三十晚上,陈又在厨房捣鼓年夜饭,锅里的大骨头汤还在烧着,他突然站不稳了,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这次一睡就是三年多。

陈又睁开眼睛,身上有好多管子,他不知道是该吐槽这个遗传病,还是该担忧自己的任务进度,能不能赶在这条命嗝屁前刷到头。

“444,这遗传病难道就是睡一睡醒,再睡一睡,不醒?”

系统说,“差不多吧。”

“……”陈又动不了,“盛擎呢?”

系统说,“在给来福做饭。”

陈又惊到了,那个男人会做饭,他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我睡了多久?”

系统说,“三年零五个月十六天。”

陈又一愣,怎么这么长时间,他感觉就是睡了一觉,没有做梦,“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系统说,“没骗你。”

陈又的心qíng变的很复杂,看来他昏睡的这三年,那个男人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都会给来福做饭了。

也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睡不醒,有来福陪着,那个男人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小动物有感qíng的,养久了,和亲人一样。

进来一个医生,看到陈又苏醒,他惊喜的跑出去,很快,一大堆人都冲了进来,在陈又身上检查这检查那。

等人都走光了,陈又才能喘口气,他一转头,不动了。

门外的男人紧紧抿着唇角,一眼不眨的看过来,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两边鬓角的头发全白了。

陈又看着心酸,他想,真到了自己走的那天,这人应该可以接受了。

毕竟他这三年一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醒,呼吸什么时候停止,男人经历过那种煎熬和等待,绝望,再去反复,对待生死应该有了新的认知。

陈又醒了以后,jīng神不错。

他的心里其实很烦,任务进度没法说。

“444,如果这个任务失败,我会重来一次吗?”

系统说,“你会死。”

陈又没听懂,“什么意思?”

系统说,“任务一旦失败一次,你就会失去宿主的资格,没有重生的机会。”

陈又说,“逗我。”

系统说,“那你可以试试看。”

陈又不敢试,他在现实世界猝死了,来玩副本刷怪获取恶念值,就是为了能够得到重生一次的机会回家,这么说,任务必须要完成了。

不成功便成孤魂野鬼。

盛擎没有跟陈又提起这三年的事,好像就是一闭眼一睁眼,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什么样子,在看到人醒过来的时候,那种难以言喻的狂喜,感恩。

他的一生作恶太多,年少时期就沾了血,渗透黑暗,算计亲兄弟,包括很多亲人,甚至是自己的父亲,母亲,更别说是一些不相gān的人。

倘若真有报应,盛擎无比虔诚的希望老天爷把那一笔笔的账和一条条的人命都算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牵连到少年。

小huáng狗胖了一圈,身上的棕huáng色毛发也长了。

陈又啧啧两声说道,“哇,来福,三年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帅了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笑眯眯的说,“来来来,给哥哥转个圈,让哥哥好好看看。”

小huáng狗在陈又的手下绕圈。

陈又乐的像只老鼠,瘦不拉几,病入膏肓的那一种,他本人没有那种觉悟,意志力qiáng的一bī,还带着小huáng狗做了第八套广播体cao。

玄关传来冷厉的声音,“盛夏,谁叫你起来的,给我去chuáng上躺着!”

陈又缩缩脖子,赶紧照做。

他竖着耳朵听客厅的动静,还以为来福要背锅,盛擎会发一通火呢,他都做好去英雄救狗的准备了。

躺在被子里,陈又脑补冷峻的男人抱着一只小huáng狗,不光逗,还有点温馨。

过了会儿,小huáng狗跑到房里来,在chuáng边仰着脖子看小主人,它低头找找,把一只拖鞋叼起来。

陈又乐了,“不行啊,爸爸不让哥哥乱跑。”

小huáng狗一直叼着拖鞋,脖子都酸了,它的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声音。

“你去找爸爸,他会带你玩耍的。”陈又说,“哥哥的身体不好,生病啦。”

小huáng狗把拖鞋放下来,换一只叼。

陈又,“……”这三年没见着,怎么来福的xing格变的像那个男人了,真执拗。

他挪到chuáng边,前倾着上半身,很小声的说,“来福啊,你答应哥哥一件事,等哥哥走了,你要陪着爸爸,好不好啊?”

小huáng狗摇着尾巴,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

陈又叹口气,“你是不知道,哥哥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也许哥哥现在跟你说话,下一秒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