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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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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昏过去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不会醒过来,再也见不到来福你,还有爸爸啦,行了行了,别叼着拖鞋了,放下来。”

他伸手去把小huáng狗嘴里的拖鞋拽掉丢回地上,“去吧,去找爸爸。”

小huáng狗没去,而是把腿往后一伸,趴下来了。

陈又翻白眼,“真不听话,我告诉你,以后哥哥走了,你要是还这么皮,会没有饭吃的,抱大腿会吗,待会儿你看着哥哥是怎么抱爸爸大腿的,要学知不知道,不爱学习的狗不是一只好狗,你慢慢领悟……”

他嘀嘀咕咕了一大堆,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身影。

一天,盛擎问过医生,确定不会有事,就带陈又出门。

陈又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那里了,他坐在车里东张西望,几年没出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漂亮了,连车喇叭声都很好听。

盛擎在开车,余光扫过少年,“有那么高兴?”

陈又说有,他的脸朝着车窗那里,看后退的景物,忽然说,“爸,一会儿你上理发店把头发染黑吧,我看着不舒服。”

盛擎按着方向盘的手微顿,“有什么不舒服的?”

陈又揪着眉毛说,“你别管了,反正我就是不舒服!”

盛擎看着路况,“不说清楚,爸爸不染。”

陈又,“……”

他搓搓脸,趴着窗户哈气,拿手指在雾气上面画圈圈,“我一看你那两边的白头发,心里就闷闷的,还痛。”

心痛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大毛病。

盛擎闻言,便不再多问,找了个理发店去染头发。

陈又在这里等着,无聊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看到佝偻着背,步履艰难的老爷爷拖着一个很大的绿色袋子,沿着街挨个去翻垃圾桶,还有不知道是怎么惹了妈妈生气,被当街打屁股,丢到地上的小孩。

街上的人好多,陈又漫无目的的看着,会乐呵,紧张,好奇,担心,每一种qíng绪都出现在他的脸上,善念值加了好几次,他都没反应,直到系统提醒了才知道这件事。

翻平台产品的时候,陈又看到一个小jú花的标志,他也看不太清上面写了什么字,就问系统,“那东西是管什么的?”

系统说,“叮,防裂,润滑。”

陈又露出“噢我知道了”的表qíng,“冻疮膏是吧,名字不咋地啊。”

系统,“……”

陈又说,“要的善念值也不多,等冬天的时候我买两盒,你要送我一盒,一般都是买二送一的。”

系统,“……”

陈又把刚到手的那些善念值和自己的存款全部用出去,买了系统说的那种药,据说他可以多活上几年,这样就能搞定任务了,还能陪陪盛擎,“欺骗消费者是要被日成咸鱼gān的,你晓得吧?”

系统不搭理。

陈又正要去拿手机刷,他瞥到不远处的商场里走出来几个人,年纪轻轻的,俊男靓女,很醒目。

靓妹的手挂在一个男生的胳膊上,那男生比她要矮一点,看她的时候,眼里刷刷刷的都是爱,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两个女生,一个高个子男生。

那两个女生都对高个子男生有意思,但是男生没有给什么反应。

三年一过,不止是盛擎的鬓角白了,靓妹有了男朋友,跟校糙跨过高中时代的那些不愉快,约着出来逛街,还带上俩好友,想撮合一对。

陈又看着那行人朝车子这边走来,他趴上去,隔着车窗看校糙从自己眼前过去。

外面的肖琅苟忽然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车子。

男生多数对车有着一种女生无法理解的着迷,就跟女生对化妆品和包包的关爱程度差异多,靓妹的男朋友也在看车,他咂嘴说,“起码八位数。”

那两个女生跟靓妹不懂车,就问是什么车,说牌子没见过。

靓妹的男朋友叽里呱啦的说是在杂志上看到的,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搞到手了,总之是很叼的样子。

一旁的肖琅苟在看车,却又不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很熟悉。

车里的陈又吓一大跳,不对啊,校糙是看不见他的。

这么一想,陈又松口气,他隔着车玻璃碎碎叨叨,还没年轻就老了,“校糙啊,我看你过的不错,大四了吧,找工作了没有啊,记得找一份有五险一金,朝九晚五的啊,好好gān,你会更好的。”

肖琅苟盯着车,正要用手去碰车门,靓妹催促,他的手收回去,转身走了。

理发店的门推开,盛擎染了头发坐进车里,鬓角的白色被黑色取代,显得年轻了不少,其实他也不老,即将成为一枝花。

陈又把头凑过去,“爸,你觉得我怎么样?”

盛擎系着安全带,抽空瞥一眼说,“还行。”

陈又捧着男人的脸,让他认真的看看自己,“没觉得我比刚才要红润吗?”

盛擎看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那是,这可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搞来的东西,陈又在男人的嘴巴上吧唧一口,“走,我们去下馆子!”

盛擎用食指抵开少年的额头,让他坐回去,“不gān净,想吃什么说,我让厨子做。”

陈又翻白眼,气氛懂不懂?

很显然,盛擎是不懂的,他哪方面的食yù都不怎么好,也不在乎,要不是有陈又,他活的都不像个人,而是一台机器,油没了,就不能运转,废了。

不到一个月,几个医生目睹少年病qíng的变化,从匪夷所思,不敢置信,到确认,他们看到了医学史上的奇迹。

世上是有奇迹,但我不是,我是有个小伙伴给搞的药,能暂时压制压制,陈又说不出事qíng的真相,有限制嘛,他就只好做一个奇迹,被研究来研究去,幸好有盛擎,他没有成为小白鼠。

盛擎没有掉以轻心,直到又过了几个月,少年都没有晕倒过,他才将压抑的激动放出来一些。

陈又一边刷任务,一边锻炼身体,做个乖宝宝。

盛擎说这个不能吃,他就不吃,盛擎说那个不能做,他就不做,拼死也想再活久一点。

一年后,陈又跟着盛擎去公司,做了他的小助理。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新来的小助理是大少爷,虽然长的跟董事长不像,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在董事长那里的地位,看看,三位少爷,就带了一个,这还不能说明偏爱吗?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事qíng更多,比如董事长会跟大少爷同chuáng共枕,还一起哼哼哈嘿。

陈又的智商……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让人着急,他也没多少事qíng做,就整理整理文件,搞搞会议记录,把当天的行程安排告诉盛擎。

即便是这点事,陈又还容易搞错,好尴尬的。

盛擎说把少年带在身边,不指望做什么,想看的时候能看到,那就行了,他翻着文件,拧开钢笔帽,问上一句,“你在gān什么?”

从前他喜欢静,如今有少年在,他喜欢热闹,喜欢对方的碎碎念。

斜对面桌上的陈又在扫雷呢,正扫在节骨眼上,还差最后一小块,听到声音就说,“我在看资料啊,好复杂。”

盛擎似笑非笑,“真的?”

陈又小jī啄米的点头,“真的真的,太复杂了,哎哟卧槽,又死了!”

他喊出去,不敢看男人的脸色。

盛擎在文件上签字,“去倒杯水。”

陈又立刻去倒水,像模像样的端着杯子给男人。

盛擎说,“坐到沙发上去,把水喝完。”

陈又一愣,给我自己喝的,他扭头要走,又绕过桌子,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爸,我是不是很笨啊?”

盛擎似是在笑,“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又抽抽嘴,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你一问这个,我就知道是什么答案了。

盛擎捏捏少年的腰,“你啊。”

陈又的大脑空白了一秒,若无其事的去沙发上捧着杯子坐着喝水。

下班后,盛擎要出席一个宴会,他让司机把陈又送回家,陈又缠着他,非要去,“爸,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的。”

盛擎没办法,“去可以,但是必须待在爸爸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陈又说没问题,怎么都行。

到了酒店,好多名车停在外面,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又下车就跟着盛擎,从左边走来几个浑身散发着“我是大老板我很有钱”气息的中年人,他们见到盛擎,就上来客客气气的寒暄。

盛擎牵着陈又,说这是我儿子。

陈又立刻露出接手我是盛家家主儿子的剧本,礼貌的喊人。

几个中年人开始天花乱坠的夸赞。

明明是大晚上的,光线也不好,陈又懂不了,这几个大叔是怎么看出他有大出息的,这东西还能用眼睛看?他长见识了。

宴会跟电视里的大同小异,奢华,盛大,随便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钞票的味道。

没有盛擎的准许,陈又不敢喝酒,就喝着自己带的水,对,来参加这么高bī格的宴会,还带瓶水的,只有他了。

真心尴尬。

陈又装作看不见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喝了两口水就把瓶子递给男人,来啊互相伤害啊!

盛擎低头喝了一口。

同样的举动,他一做,大家的眼神就从古怪变成好奇,难不成是什么营养水?走哪儿带哪儿,喝一口有益于身心健康?

那些人好奇归好奇,却不敢去问个明白。

宴会后半场,盛擎出去接电话,他叫陈又跟着自己。

陈又就在旁边站着,无聊的看车流,夜市。

马路对面,盛光看到了陈又,陈又也看到了他,好家伙,就是这么巧。

大概是盛擎站的位置不在霓虹灯的范围,很难被注意到,所以盛光只见着了陈又,那眼神,那表qíng,就跟见了什么怪物似的。

有时候,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要说邪门也可以。

盛光穿过马路,没注意一辆车朝自己这边开过来,在危急关头,左边冲上来一人,把他推开了。

车祸嘛,每天都有,这个城市,那个城市的,从来都不缺少。

陈又看过好多车祸的视频,比如有人走着走着,突然被撞飞出去,当场遭到车轮碾压,几秒内的事,连上帝都没反应过来,要不就是低头刷手机,看什么新闻,微博之类的,被车撞死,大多数都是意想不到,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会发生的qíng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