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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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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口的两个关卡挺忙活,有各种价位的车一辆辆开进开出,老人推着小孩从某个公园或者游乐场回来,年轻貌美的女白领哒哒哒的踩着高跟鞋下班了。

陈又打了个哈欠,他放下来的手停在半空,无意间瞥到一个人影从门口那里出来,哼哼,算你有良心。

阎主任找小狗似的唤了两声,“陈又。”

台阶给出来了,就搁自己眼跟前,陈又不会再拧巴,就顺着台阶下来,“哎!”

他甩着两条腿过去,不由自主的撒娇,自己离家出走,还委屈上了,“好冷,你摸摸我的手,我快冻死了。”

阎书一摸,确实很冰,“谁让你在门口待着,不找个有暖气的地方?”

陈又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么……”

所以才上小区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就差往自己背上丢个大旗了。

阎书无奈,伸手捏捏他的脸,“回家。”

陈又跟着男人,“刚才好多人呢,你阎主任的名声还挺大的,你捏我的脸,不会被人误会什么吧?”

阎书说,“不管他们。”

陈又笑呵呵,还别说,阎主任,我就爱你这叼样。

首次尝试离家出走,为时两小时四十分钟,最后以家主出来寻回收尾。

晚上搞了个炉子,有粉条,香菜,土豆,香菇,青菜,胡萝卜,豆泡……没放ròu,全是素菜,陈又单独给自己做了个红烧蹄膀,金灿灿的,很甜,他拿筷子挑出一块肥的吃,满嘴ròu香,好吃的呢。

可惜阎书不吃ròu,这得跟多少美食擦肩而过啊。

陈又在蹄膀里面搞了块纯瘦ròu蘸蘸汤汁丢嘴里吃,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吃ròu?”

阎书夹着香菜吃,“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

陈又吃着吃着,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我知道了。”

阎书挑眉,“哦?”

陈又咽下嘴里的食物,“你的前身是只兔子,兔子不吃ròu。”

阎书,“……”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陈又碗里,cao心大家长的口吻说,“不要总是吃油腻腻的ròu,蔬菜也要吃,营养要均衡。”

陈又把青菜扒到一边,就着饭扒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知道啦。”

饭后,阎书负责刷锅洗碗,陈又负责切水果,待会儿俩人要在客厅看电视,还要哼哼哈嘿。

陈又是这么想的。

谁晓得水果消灭了,哼哼哈嘿的影子都没有。

陈又盘着腿,面对着在调电视的男人,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阎书调到某个电视台,正播放着武侠片,刷刷刷的都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音效的感觉和取景都很不错,“怎么了?”

陈又还是不说话,白天他问这人有关打pào的事,对方没有正面回答,把话题拽开了,现在也不想跟他玩,这让他怎么能安心的下来。

阎书放下遥控器,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电视不看了?”

陈又勾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也搭上去,把他拉下来再去亲,看个屁啊看,gān大事要紧。

阎书的手放在陈又的后颈,用食指跟中指轻轻摩挲,他半阖眼帘一下一下的亲着陈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时,俩人就从客厅沙发转战卧室。

后半夜,陈又躺在chuáng上,身上冲洗过了,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他的头发还有点cháo,不想chuīgān,一半原因是懒,一半原因是心里有事。

阎书跟他玩耍的时候,很明显的有很大的不同。

怎么说呢,就是从猛虎变成蜗牛,那种差别,真心不能接受。

听着浴室的水声,陈又在心里问系统,“你跟我说实话,阎书是不是有事qíng瞒着我?”

系统说,“祷告吧。”

“……”陈又烦的,“行了行了,你还是继续隐身吧。”

系统说,“记得祷告。”

陈又诡异的从一成不变的机械声里听出了认真,他呆了呆,赶紧坐起来,虔诚地对着主做了一个祷告。

万能的主啊,我又来啦。

阎书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青年双手合在一起,眼睛还闭着,好像在搞什么东西,他擦着头发问,“你gān嘛呢?”

陈又把祷告做完,“我在跟主说话。”

阎书的面色漆黑,“那你都跟主说了什么?”

陈又拽被子,“我把你介绍给主,说你是我男人,请求它保佑保佑你。”

阎书一怔,他失笑,“你啊。”

陈又拍拍被子,别你啊你啊的了,赶紧上chuáng睡觉,明天又是一个好日子。

阎书去把头发弄gān,躺在陈又身边,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带,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压压被子,这才睡去。

两天后,陈又在给一个湿疹比较严重的病人做检查,护士来敲门,说院长让他去一趟,具体也没说是什么事。

陈又给病人开了药,叮嘱完后就去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压抑,院长坐在椅子上喝茶,“阎主任刚才来过,你知道他是来gān什么的吗?”

陈又摇摇头,不知道啊,主任他是大孩子,有个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

院长沉沉的叹口气说,“他不gān了。”

陈又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不会吧院长,我一点苗头都没看到啊?

院长盯着青年,发现对方是真的惊愕,没有在装,他皱了皱眉,那看来是自己误会了,阎书有那决定,不是被枕边风chuī的。

“我还以为是你的主意。”

“……”陈又扭扭脸,正色道,“院长,这件事我完全不清楚。”

院长咳了一声,“是我想多了。”

他瞧着青年,模样不错是一方面,最特别的是给人的感觉,很阳光,像一株生长中的小树,“你跟阎主任没什么事吧?有没有什么内部矛盾?”

事qíng搞的不能让我满意算不算?陈又不好意思把这事讲出来,怕吓到院长他老人家,“应该没有。”

院长皱皱眉,“阎主任要走,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这个,他在我在,他不在,我肯定不在啊,陈又说,“院长,我能不能去找阎主任问问qíng况再说?”

院长沉吟,“去吧。”

陈又去心外那边,到阎书的办公室门口敲门,里面传出来声音,“进来。”

他进去,一眼就看到男人在收拾办公桌,来真的了。

阎书抬眼,“你来的正好,我有个事要跟你……”

“我已经知道了。”陈又快步走到办公桌那里,手撑着桌面问,“在医院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gān了?”

“腻了。”简短说了一句,阎书看着陈又,目光深邃温和,“跟我回老家吧。”

陈又懵bī。

回老家?阎书还有老家吗?哪儿呢?他没从对方的个人信息里看到这一条啊,难道是他看漏了?

阎书握住陈又的手,放缓语调,“我带你去过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生活,好不好?”

男人的眼神温柔,声音也是,听的人晕晕乎乎的,像是一脚踩在棉花糖上面,陈又糊里糊涂的,什么也没再问就给答应了。

第二天,拖拉机停在路边。

陈又抱着背包跳下来,屁股君颤颤巍巍的,离死不远了。

他看看地上坑坑洼洼的,连小虫子都不愿意翻爬的山路,心疼自己的屁股,天知道他有多少次都想跳车。

这一路非常艰辛,先是飞机,然后是大巴车,公jiāo,面包车,三轮车,最后是拖拉机。

说好的带我过一种没有体会过的生活,就是这样?

陈又绝望的把背包丢地上,可怜巴巴的歪上去,他看着男人在跟拖拉机师傅问路,要不是自己实在没有体力了,真想冲上去拍几下男人的屁股。

闹闹闹,就知道闹,要带我来老家,结果都不晓得老家在哪里,主任你是看我没笑话可笑了,特地给我整了一个,指望我笑到明年吧?

陈又把眼皮翻翻,就垂下去打盹,太累了,他本来不晕车的,结果在大巴上面狂吐,吐的要死要活,躺阎书腿上起不来,把前后和旁边的叔叔阿姨们都吓到了,还以为是有什么毛病。

坑爹啊。

阎书终于跟司机师傅问好了路,他过来对坐在包上的青年说,“走了。”

陈又的屁股赖在包上了,“歇会儿。”

阎书哄着小朋友,“就在前面不远了,到家了再歇。”

陈又支着个脑袋往前看,放眼望去,只有一条望不到底的山路,骗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远了是有多远?”

阎书说,“翻过一个山头就差不多了。”

“……”

陈又拉他的手,哽咽着说,“哥,我想赶紧到地方,把鞋子脱了让两只脚chuīchuī风,再躺一躺喝口水,能不能帮我实现?”

阎书的面部微抽,qiáng行把包上的青年拽起来,一起上路。

他们翻过一座山,走过一条河,没到。

陈又看男人眉头的川字,就想脱了鞋堵他鼻子上。

看看,又迷路了吧,让我说你什么好?大冬天的,真不带这么玩的。

阎书心虚,“往前再走走。”

陈又连个眼神都不想,他生气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老伯在放牛,老伯是真老伯,牛也是真牛,不是幻觉。

阎书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陈又,大步往老伯那里走去,“请问前面是不是沙塘村?”

老伯突然见到陌生人,还是一下来了俩,他有点懵。

阎书做了自我介绍,说他是谁谁谁的孙子,有很多年没回来了。

老伯一听,顿时就激动的老泪纵横,“娃,是你啊,没想到大伯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接下来就是认亲环节。

原来老伯算是阎书的大伯,虽然不是亲的,但还是有那层关系在。

陈又在心里拍手,好好好,这年头最大的幸运就是在活着的时候见到想见的人,做到想做的事。

他跟大huáng牛对视,你好啊,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大huáng牛扭过头,估计是觉得这人太热qíng了,它一个乡下的娃娃,有点吃不消。

阎书的余光扫过,他跟老伯说自己的同伴脚受伤了,能不能在牛背上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