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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帅挑眉,“我帅。”

陈又说,“你觉得你帅,我也觉得你帅,加在一起就是两个帅,所以我叫你帅帅。”

郑帅竖起大拇指,“厉害。”

他抓了把零钱开门出门,跟陈又说可能会晚点,要找老乡说个事。

陈又无所谓,是真不饿。

震耳yù聋的呼噜声来自靠近厕所的那个chuáng铺,王耀还睡着,他最胖,身体也最虚,熬个夜人就不行了,必须睡一整天才能缓过来。

没人打扰,陈又就继续敲键盘,他停下来的时候,手指头有点抽筋,按的时间长了,也保持着很快的一个频率,吃不消。

想了想,陈又去搞一个云盘,把八个文本丢进去,做完了,他还是不放心,又截图保存,以前的他心眼大,还马虎,对于这件事,却是异常小心。

夏天真是热,陈又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屁股都滴水了,他拿了洗浴的东西去卫生间,刚一进去,还有点不适应这种bī仄的空间。

一个淋喷头,加一个蹲坑的厕所,要是谁洗澡的时候没注意,滑倒了,运气不好,脸能摔坑里去。

热水器不是学校配的,是宿舍凑钱买的,按照意愿来,学生嘛,能有几个钱,像庞一龙家那样的不多,当初陈又他们商量了几次,才决定搞一个热水器,费水费电,费钱。

夏天还好,冬天麻烦。

不过陈又发现自己是个小变态后,冬天就不在宿舍洗澡了,哪怕是冒着风雪,也要去澡堂。

停止胡思乱想,陈又在淋喷头下冲洗,等到郑帅的声响传来,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冲水,沐浴露洗发膏全没抹,习惯了那个男人给他抹。

“看看,你都把我养成个什么东西了,你要负责啊。”

陈又对着空气嘟囔,“说好的与我同行,别让我等太久,最迟大学毕业,再晚了,我怕我把你忘了,就算我还记着,老爸也是要bī我结婚的。”

“你不了解老爸,他比我老妈还难搞定,名堂多的不得了,动不动就来个一二三,讲道理永远讲不过。”

他仰起头,让温水冲刷下来,模糊了眉眼。

穿衣服的时候,陈又看了眼两边手腕上的朱砂痣,他有些担心,天冷了穿上长袖,这两个标记就都遮住了,头又开始疼了,cao。

脑子里突兀的响起一个叮声,陈又差点滑倒,他稳住身子,“老四,是你吗?”

机械的声音说,“我不是444。”

陈又的脸一变,逗我?“那你是谁?”

机械的声音说,“你不用管,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你听着就好。”

“上面已经泄漏一个重要机密,病毒大范围入侵主系统,破坏所有系统代码,其中的病毒km逃之夭夭,现今下落不明,444因工作上的失误,他被命令将其找回,彻底清除。”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又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你是吴先生?”

他的感觉很怪异,没有任何依据,但此时此刻浮现在眼前的,就是那个穿着长衫的男人。

可惜,脑子里再无丁点声响。

陈又的qíng绪激动,大悲大喜都在转瞬之间形成,他的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陈又躺在学校的医务室,他转转眼珠子,宿舍三宝都在呢,一个不少,很够义气。

当时郑帅在镜子前搞发型,听到嘭一声响后,他就去踹门,接着,死猪王耀被对方的嚎叫声吵醒,俩人慌慌张张的,六神无主,急忙给庞一龙打电话,说柚子晕倒了,问怎么办。

结果呢,庞一龙就把俩人给骂了,废话,当然是送医务室啊,他自个也跟女朋友打了招呼赶回学校。

陈又的头顶是庞一龙抓狂的声音,“靠,低血糖发作,晕倒,这不是女孩子身上才会发生的事么?老郑,柚子不吃饭,你怎么也不跟他说说啊?”

“我说了啊,我还给他带了吃的,我哪知道他会在卫生间晕过去啊?”

“是,你是不知道,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你跟老王坐下来就在埋头吃,柚子只吃了两口包子,他中午也没吃东西,连续通宵,身体能吃得消吗?”

“怪我咯?你要是这么关心他,就在他的chuáng头守着,别出去和女的玩啊。”

“你他妈的,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当初我们几个结拜的时候,说好的做一辈子兄弟,把柚子当弟弟,你是失忆了,还是脑子里塞大便了?”

王耀哈欠连天,真没睡够,“我说,你俩能不能别吵了?”

庞一龙跟郑帅凶神恶煞,“闭嘴!”

王耀半天憋出一句口头禅,“毛病。”

他擦掉打哈欠流出来的眼泪,“吵吧吵吧,外面的护士很快就会过来,让我们滚蛋,顺便带着柚子。”

庞一龙跟郑帅瞬间像两头被掐住脖子的大公jī,不吭声了。

chuáng上响起声音,“对不起啊。”

庞一龙三人都一愣,他们看到少年坐起来,脸比身上的白t恤还要白。

“是我自己作死。”

陈又咂嘴,“真不能连续几天通宵,我现在的感觉呢,就像是纵yù过度,虚的不行。”

他伸了个懒腰,咧嘴笑,“回吧,万一让班上的其他同学看到了,我低血糖晕倒的事传出去,影响我爷们的形象。”

庞一龙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家柚子这回是真好了,还是个热乎乎的小太阳,完全没有早上莫名其妙的抑郁和悲伤,看来是晕一下,脑子清醒了,从qíng伤中走了出来。

庞一龙说,“能走吗?不能就让老王背你。”

王耀,“……对,我背。”

陈又的嘴角一抽,站直了比王耀还高,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好哥们,回宿舍背我吧,半小时到一小时,我都不介意。”

王耀踢过去一脚,“美的你。”

陈又躲开了,勾着郑帅跟王耀,一边勾一个,“我今天这档子事,充分说明一点,按时吃饭很重要。”

庞一龙走在后面,往嘴里叼根烟,“哎哟,不得了,我们家柚子要煲心灵jī汤了,快快快,赶紧鼓掌欢迎。”

陈又的眼角一抽,腿往后伸,准确在庞一龙的裤子上留下一只鞋印。

还没到宿舍,庞一龙跟郑帅就屁事没有了,哥们之间,敞亮着来,有事说事,说完了就别烂肚子里,该倒的垃圾必须倒掉。

陈又要回家一趟,他身上的钱不够,就问庞一龙借,习惯了。

庞一龙也习惯了借他钱,什么也没说就翻皮夹,“五百够吗?不够就带你去取款机那儿取一千。”

陈又说用不了那么多,他从庞一龙的皮夹里拿出二百,“回来还你。”

庞一龙要回宿舍了,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就回头追上陈又,他这人直来直去的,不会绕弯子,要把话说的委婉点,比考四级难太多了。

“柚子,哥们虽然比你大几个月,但是哥们初中就有小女友了,经验多,感qíng这事吧,讲究一个感觉,一个缘分,不要qiáng求。”

陈又的眼角抽搐,“老庞,回去洗洗睡吧。”

庞一龙gān瞪眼,cao,鬼知道老子憋那么一句,有多艰难,你就这个态度?

陈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我真没事。”

庞一龙不信,“那一对儿戒指,怎么说?”

陈又笑起来,眼角都弯了,“当然是我给我未来媳妇买的。”

庞一龙啧啧两声,“你小子还挺làng漫的啊,晓得戒指的含义不,我谈过那些个女朋友,她们都有意无意的想要我给买一只戴戴,我送项链送手镯送耳环,什么都好说,就是戒指不行。”

陈又心说,就是因为知道,才买的啊。

“戒指是我圈你的手指估计的尺寸,你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无意识的说出一句,陈又的脸色变了变,他扫一眼庞一龙,还好对方神游八方,没听见。

小区的广场上,大妈们在那跳着小苹果,里头还有个高高的中年人,站的位置很靠前,跳的很认真,人长的也硬朗,一看就是队伍里的焦点。

一个大妈过去,“老陈,我在小区门口看到你家又又啦。”

陈卫东听了,就没再跳下去,跟大妈们打了招呼,回家给儿子开门去了。

陈又到门口,看到门开着,他拉开门进去,看着客厅里摆弄水果的中年人,鼻子顿时就一酸,“爸。”

陈卫东手里的苹果掉下来,他给拿回果盘里,扭头望着儿子,发现对方的眼睛红红的,“怎么了这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

陈又摇头,做了个幼稚的举动,把老爸抱住了。

说实话,陈卫东有点吓到,儿子不爱哭,这会儿的委屈样儿,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失恋了?那真遗憾,他都没见着人。

“又又,你突然从学校回来,真没事?”

“这不是周六吗,明天也没课。”

陈又换掉运动鞋,打着赤脚往客厅走。

后头的陈向东赶紧抓了地上的拖鞋,“把鞋穿上,地砖凉。”

陈又听着耳边带着命令的声音,心里暖暖的,他在做任务的时候,总想着回来的时候是什么qíng形,害怕自己在医院躺了好多年,老爸的身子骨不行了,老了。

还好还好。

醒来就是在网吧,一切都很好。

陈卫东坐在儿子旁边,炒冷饭似的,翻来覆去的说着常说的话,“又又啊,游戏少打点,有时间就跟班里的同学多相处相处,尤其是女同学。”

陈又啃了口苹果,大老远的从学校跑回来,就是让耳朵找nüè的。

“对了,你宿舍那个庞大龙,爸上次去你学校的时候见他跟一个女同学说说笑笑的,不是上上次见的那个。”

陈卫东的言下之意就是,瞧瞧,都是一个宿舍的,你怎么跟别人差那么多?

儿子,努把力,咱就算不超过别人,也不能落后带多啊。

陈又的声音含糊,“爸,我不结婚。”

陈卫东说,“去当和尚啊?”

陈又说不是。

陈卫东说,“那就是觉得你妈一个人在地底下寂寞,要你爸去陪她。”

陈又,“……”

他把苹果放茶几上,“爸,我是认真的。”

陈卫东说,“你爸我也是认真的。”

陈又头疼,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他重生一回,已经不能按照原来的轨迹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