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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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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东喜欢土狗,不喜欢蛇,直接就抱着来福回房间了,留下小金一条蛇,孤零零的在客厅冰冷的地砖上,它爬啊爬,爬到厨房,顺着少年的裤腿往上爬,停在他的肩膀上,支起上半身。

“你怎么到厨房来了?味儿大呢。”陈又扭头在小蛇的蛇头上亲一口,“那你别乱爬啊,很危险的。”

小蛇歪着头看少年,拿脑袋蹭蹭。

脖子上凉丝丝的,犹如贴上来一块冰,陈又打了个冷战,jī皮疙瘩起一片,“穿衣服,必须要穿衣服,卧槽,你这冬天什么也不穿,太冰了,等着啊小金,我给你在网上找找,哎,不知道厉严在做什么……”

他腾出手给厉严打电话,那边提示不在服务区,过了会儿再打,还是同样的提示。

奇了怪了,跑哪儿去了……

一处地下室,厉严坐在椅子上,长腿jiāo叠,猩红的火光在他的指间明明灭灭,他抽一口烟,犀利的目光穿透烟雾,一寸寸扫在地上那人的身上。

男人的口罩被摘下来,露出一张轮廓清晰的脸庞,他的瞳孔上面有什么东西不知何时脱落,bào露出了原本的颜色,浅灰。

不是东方面孔,是混血,却又不像普通的混血,五官比例极其标准,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近似是拿尺子仔仔细细的测量过,再记录数据,最后构造而成。

男人左边的额角有一块血污,几根发丝黏在上面,他的一条腿跟一条胳膊都中枪了,血流了一地。

厉严轻笑,“原来你们不一样啊。”

说着就将烟弹出去,鞋尖碾过,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去,抬起腿踩在男人的腿上,重重碾压那处伤口,“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男人闷哼,额角渗出丝丝薄汗。

厉严把脚拿开,下一秒就大力踢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浑身抽搐,“任舞是受你指使的,目标是我,对吗?”

男人的面部紧绷,地下室的每个角落都在他的瞳孔里,包括外面的十多个人。

厉严踩着男人的腿骨,一个人能靠一点气味,血液,就能让另一个人濒临死亡,这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却真实发生了,他有很多事尚未确定,但是已经确定一件事,任舞只有通过陈又,才能伤到他。

陈又的存在,就像是一条线路。

任舞的一点血,差点要了他的命,那半个多月,他几经生死,最终还是活了过来。

皮鞋的鞋底滴滴答答的,血往下滴,厉严半眯眼眸,他一个并不知道那晚做了什么,只不过是感到愤怒,就进入一种奇妙的空间,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数据,仿佛是个领域。

任舞不是常人,还有面前这位。

也许,他也在内。

厉严的耐心全无,他把脚从男人的腿骨上拿开,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面走去,地上留下一串血色的鞋印。

地下室响起拳脚踢打皮ròu的声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名西装男朝地上碎了一口,满头大汗地出去说,“先生,人昏迷过去了。”

厉严抬手,西装男退着离开。

三天后,厉严再去地下室,腥臭味弥漫在这bī仄的空间,令人作呕,地上的男人浑身是血,好似是谁给他从头到脚泼了几瓶红墨水。

“这几天我想了想,你们或许是一个组织。”

厉严脱下皮手套,淡声说,“任舞是一个实验品,而你,是她的掌控者。”

他蹲下来,拍拍男人的脸,“我说的,对吗?”

男人垂着眼帘,额前碎发一缕缕的搭下来,凝着血液,一切都因为飘散的血腥味而模糊不清,包括面上的神qíng。

厉严提起一个名字,“陈又……”

男人的眼脸动了一下,很轻微,却没逃过厉严的视线,看来少年在这件事里面,并不只是一条线那么简单。

“你认识陈又。”

男人无动于衷,不再有一丝变化。

厉严的心qíng似乎是好起来,他坐到椅子上,不快不慢的说,“还是不说一个字?那我只好换一种方法了。”

不多时,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员进来,给男人注she进去一种药物。

厉严看腕表,“五分钟。”

时间分秒流逝,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一到,男人的面部就浮现挣扎之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大脑,他从口中蹦出两个字,“任务……”

“任舞?”

厉严投过去的视线如刀,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他再次进入那种空间。

就在这时,男人猛地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光,所有声音消失,他失去了知觉。

厉严皱眉,满脸的yīn霾,有史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东西,要是能杀掉,早在当天就不会留活口。

那mt02是刚从德国弄回来的药物,一旦被注she进体内,就会在五分钟后主动撕开内心最角落的一块地方,再qiáng的意志力都是泡沫。

可用在地上那人的身上,效果很不理想,只提了一个名字。

厉严周身气息yīn沉,“再给他注she一针。”

一名白大褂说,“厉先生,普通人一周后才能进行第二次注she。”

厉严说,“一小时。”

白大褂急忙说道,“可是那么做,承载体轻则jīng神紊乱,重则自残而亡……”

他后面的话被一道冰寒的目光给压回肚子里,不敢再有异议。

一小时后,一名西装男慌慌张张的去见厉严,说是地下室里的人不见了。

厉严撩起眼皮。

西装男吞咽唾沫,战战兢兢,“我,我们都在门外守着,一步都没有离开,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不对不对,他不可能逃的出去,就一个门,连窗户都没有。”

厉严的嗓音冰冷,“凭空消失?”

西装男的腿肚子发抖,“应,应该是。”他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那人不止是胳膊上有枪伤,腿上也有,已经严重发炎,腐烂,全身更是被打过多次,几天滴水未进,注she过那种东西,别说跑了,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快死的人还能在关闭的地方搞出花样?大变活人吗?骗鬼的吧!

厉严将茶杯扣在桌面上,“去找。”

西装男一秒也没有多待,脚步飞快的出去。

某城区,男人边走边咳嗽,他忽然停下来,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巷子里说,“gān什么?笑话还没看够?”

虚空出现一行字【老四,这个世界的所有数据都连着你的大脑,你竟然还会被抓。】司斯祀皮笑ròu不笑,“要不你来试试,看能不能躲开km的入侵。”

【别,我可不想跟那东西有什么接触。】

司斯祀靠着墙壁闭上眼睛,胳膊和腿上的两颗子弹从血ròu里出来,血淋淋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他喘口气,“Shit!”

【主系统调动数据,把你弄出来,说明上面理解你的失败,不会怪罪你的,这次也许会给你多开几个权限。】司斯祀嗤笑,是怕再耽搁下去,他的数据被厉严携带的km病毒纂改吧,故意过三天才有行动,还不是某些人假公济私,想整他。

km进化太快,他都不敢随意发出声音,以免给对方发现入口,侵入他的数据库。

“权限无所谓,奖金能照常发给我就不错了。”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已经为了你那个可爱的宿主违反规则,让他带走任务世界的东西,这趟的目的是将功补过,销毁km,你在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都被主系统监督着,千万别做蠢事,否则回去不好jiāo差。】司斯祀抓起额前的发丝,沾了一手的血,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一张纸巾,嫌弃的大力擦了擦,“没事就滚。”

【你这火气还是憋着吧,这苦差是你自找的,对了,最新一款软件坏了,km又能威胁到主程序,上面还在召开紧急回忆,估计会气的吐血。】【你还有一小时十分钟就能回来,无聊就自己拍手玩。】【软件坏了,就卸载吧。】

司斯祀没给回应,他在原地歇息了会儿,去了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不到一小时,厉严接到电话,眉头霎时间就皱了起来,他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大衣,阔步走出大门。

路边的空地上站着俩人,一个钳制着另一个,气氛却古怪的没有多少紧张感。

陈又的心qíng非常糟糕,他在家烧的菜都是低盐的,嘴巴淡出鸟,想着出门买包辣条度过漫漫长夜,就碰到一个陌生男人,还被勒住当人质。

你说搞不搞笑?简直可以算是年度十大笑话之首。

陈又笑不出来,妈bī的,这年头买辣条也有这么大的风险,他的嘴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跟风声来了个二重奏。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身后的人靠近了些,陈又痒的打冷颤,他心想,劫财还是劫色,都该做点什么吧,就这么捂着他的嘴巴算什么事啊?

难道是碰到变态了?就喜欢捂人的嘴巴玩儿?

陈又的耳边响起声音,“我松手,你不叫喊,答应就点头。”

他立刻就小jī啄米的点头,答应答应,我肯定答应,怎么都比闷死好。

嘴巴的手撤走,陈又一口气还没喘,就又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哎哟卧槽,耍猴呢?

几个年轻男女从前面跑过来,似乎是在夜跑,速度也就比步走快一点儿,他们一边跑还一边谈笑,没注意到空地上的两个身影。

陈又唔唔,人都走了,这下子能把手松开了吧,老子保证不大喊大叫。

他骂骂咧咧,妈的,叫破喉咙都没有啊,那几人之后,周围别说夜猫了,连只死鸟都没有。

呼吸不再受阻,恢复顺畅,陈又大口大口吸气,下一秒就倒抽一口凉气,为什么呢,后面那陌生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个手电筒,光是蓝色的,正对着自己的脸,故意把头垂下头,眼睛睁的很大,眼眶里是两个浅灰色的瞳孔,不光如此,还伸出一大截舌头,活脱脱是吊死鬼那样儿。

他不经意的一看,可不就吓到了吗?

cao!陈又想哭,哥们你这么变态,还这么幼稚,我该那你如何是好?嗯?

他一寻思,这人八成是脑子有病,在吃着药呢,家里没看住,偷偷跑出来的,还是配合着演一下吧,毕竟对方把他杀了,法院也不一定会怎么着。

于是陈又就酝酿qíng绪,发出颤抖的声音,“我是个好人,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