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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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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怕了,有事儿我担着,没你什么罪过,快去叫叔叔上些好茶来”

她仍有些惴惴不安的道:

“格格,下回可不能这样了,要是被皇上知道,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砍的”

说着转身去了,我冲她的背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儿,才回到室内,见这时众人都非常沉默,感到一种无奈而悲伤的气息在室内缓缓流动着,小十三的眼圈都有些红了,暗自纳闷,悄悄走到小四身边拍拍他的肩问道:

“府中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吗”他抬头看着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时小十三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问道:

“姐姐,皇阿玛为什么不gān脆派兵平了葛尔丹,这样,六姐姐就不用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想是皇上选中了德妃的六格格,小四的嫡亲妹子,年仅十五岁的敏佳公主和亲了,暗道:

德妃也够可怜的,虽然最后当上了尊贵的太后,可之前几十年的痛苦煎熬,谁又能体会的出呢,自己嫡亲的儿子不能养育,亲生的女儿又要远嫁塞外酷寒之地,恐怕今生再也不能相见,她的心qíng可想而知.想到此,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对这位未来的太后充满了同qíng,一低头,见小十三还望着我,微红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不解。遂对他言道:

“小十三如今跟着方先生,学问一定jīng进了不少吧,今儿个姐姐考考你如何”?

他困惑的看着我道:

“好是好,可是这和我的问题有关吗”?

我抚摸着他的头道:

“你只要回答的出姐姐的问题,自然就知道为什么你皇阿玛不打仗了”

说着命紫鹃端茶进来,拉着小十三坐下,亲自给小四和方苞添上水,见他们都望着我等待着,想了想才对小十三问道:

“方先生可曾教你读过李白的诗”

他顿时来了jīng神儿,兴高采烈的答道:

“有,我最喜欢李白了,他的诗奔放激qíng,有豪侠的气概,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俱怀逸兴壮思飞,yù上青天揽明月,大鹏一日同风起,博摇直上九万里,这些我都很喜欢......”

我点点头道:

“确实是名师出高徒,果然进益了,”说着感激的看了看方苞,又接着问道:

“可曾读过李白的战城南”见他摇头,遂轻声念了出来:

去年战桑gān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

放马天山雪中糙。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huáng沙田。

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然。烽火然不息,

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糙莽,

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我话音刚落,就听方苞道:

“格格果然名不虚传,古今诗词大概都了然于胸了,这首战城南,本不是李白的名篇,故不曾让十三爷诵读,可是用在回答十三爷的问题上,是再确切不过了”

说罢叹道:

“古往今来,战争对百姓来讲,都是最大的苦难,”转身对小十三道:

“格格给十三爷念这首诗,就是要告诉您,皇上也是无奈的,有些时侯,只能暂舍骨ròu亲qíng,来换取万千黎民百姓的安定,两害相全,取其轻,就是这个道理”

小十三听后恨恨的道:

“这个可恶的策旺,等我长大了,一定请求皇阿玛,允许我亲自带兵剿灭了他”

我暗道:那时你大概在养蜂夹道圈禁呢,就凭你额娘蒙古的背景,以康熙的jīng明,怎么可能让你掌握兵权呢,想到此,不由为这位将来的侠王悲哀,空有凌云壮志,最终却被康熙圈废了。

一时室内极其安静,片刻后,紫鹃悄悄拉拉我的衣襟,小声道:

“格格时候可不早了,宫中都快传膳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见她怕怕的样子,不忍为难她,就对小四和方苞道:

“我出来的久了,恐宫中有事,这就先告辞了,方先生这此行事匆忙,容欣儿改日再请教”。

方苞连道不敢,临走我又看了小四一眼,见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qíng,遂再也不忍回头,带着紫鹃回去了。

回到宫中时,天儿已擦黑了,刚走到殿外,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奴才,最外面赫然是平日总跟着我出宫的,两个大内侍卫,远远望去,见殿内灯火通明,看我回来了,那两个侍卫急急的道:

“格格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们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您快进去吧,皇上已经来了好一会子了,见不着您,正盛怒呢”。

我用安慰的眼神儿看了看他们,就带着簌簌发抖的紫鹃进了殿,刚一进去,李德全就迎了出来,小声的道:

“小祖宗,我的格格您到底去那儿了,怎么连侍卫都不带,皇上这回可气大了,今儿个让六格格的事儿,闹的本来就不大痛快,回来您又不在,问了伺候的奴才们,没有一个知道您行踪的,您今儿可得小心着点儿”。

我一听暗道:

出宫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至于这么劳师动众的吗,想着想着,已踏进了内殿,四下一打量,见若大的殿内,一个奴才也没有,只有康熙端坐在窗边的榻上,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敲着榻上的矮桌,神qíng有些淡淡的深遂,见紫鹃害怕的表qíng,于是拍拍她的脸道:

“你先下去吧”

她如蒙大赦般的后退,还没退到门口,就听啪的一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上甚是响亮,随着这响声,紫鹃吓的瘫跪在地上大声告饶:

“奴婢知错了,请皇上饶了奴婢吧”。

我一抬头,见桌上的盖碗这时已被他摔在了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瓷,我就知道,他这回真如李德全警告我的那样,气大了,暗想:

只是出宫逛了逛,以他对我的宠溺,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呀,遂仔细四下看了看,眼睛扫到梳妆台时,心里戈登了一下,心道:这回可是真的糟了。

猛然想起,昨天看完小四的信,便随手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这还是我现代时留下的习惯,一时忘了这是在封建的清朝,对适龄男女通信,看作是私相收受,伤风败俗的行为。而这时,我却看见抽屉是大开的,而里面已经什么都没了,四下一找,瞥见康熙身前的矮桌上正放着一封散开的信,这还不明白吗,顿时我只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像团乱麻似的,来回的缠绕着,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一时真不知如何才好,只好傻怔怔的站在当地,望着康熙。

冰释

康熙见我望着他,用鼻音哼了一声,皱皱眉头,紧盯着紫鹃道:

“说,今儿个和格格都去那了,见了谁,说出真话也许还能饶你,若是有半句虚言,这茶碗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用力的指指地上的碎瓷,那紫鹃只是大力的叩头,那里敢说,康熙见她不说更是大怒,一拍桌子道:

“大胆,好个忠心的奴才,为了你家格格,连自己的小命都不顾了,朕今儿就成全了你,来人”,

康熙话音刚落,就跑进来两个管事的太监跪在地上等候着,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吩咐道:

“把这个大胆的奴才,拖出去狠狠的打,朕不叫,不许停,朕今儿倒要看看,是这奴才的嘴硬,还是朕的板子硬”

眼瞅着那两个太监就要来拉紫鹃,我瞬间惊醒过来,急步上前拦在紫鹃身前大声呵道:

“不许碰她”

那两个太监显然颇为忌惮我,一时僵在当场,康熙见这qíng景,更是气的目眦yù裂,几步就走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道:

“你,你,你......”

连说了几个你字,脸上涨的通红,半天没有下文,我顿时感到双肩火烧般的疼,头上的帽子也被他摇到了地上,瞬间一头的长发披泄而下,左右甩动着,发丝都粘在了脸上,不用照镜子我也能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很láng狈,低头定了定神儿,接着就勇敢的抬起来,倔qiáng的迎着他的目光,到了这时我反而不怕了,反正qíng况再糟,也就如此了,大不了不就一死吗,他见我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突然放开了我,在殿中来回的走了两遭,当他再度做回榻上时,已没有了刚才的激动,脸上一片湖水般的平静,只是眼眸中还残留着些许的怒意,他深深的望着我,仿佛想望到我的心里去,半响后他才轻声的道:

“你是不是以为,朕离不开你了,才纵容的你如此的大胆”

我听的出,他语气中蕴藏着深深的无奈,不禁有些心疼了,缓缓走到他身边用坦dàng的眼光直直的看着他道:

“你这么说,是安心咒我吗,你是天下至尊的皇帝,只有别人离不开你,那有容人放肆的道理”

见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困惑,我继续道:

“若是欣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欣儿任凭你处置,只是那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你还是不要伤及无辜吧,记的我曾说过,对相爱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若你不信任我,,就放我出宫吧。

康熙听罢咬着牙道:

“你休想,我的女人若是背叛我,我宁愿亲手毁了她。也绝不放过她”

我突然跪在地上道:

“请皇上赐死”

说完就低下头再也不看他,也不再说话,顿感万念俱灰,任何解释这时都显的苍白无力,他见我一心求死,反到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定定的看着我出神儿,气氛一时更僵,这时紫鹃却快速的爬到我的身旁,急切的哭喊道:

“格格您怎么糊涂了,您就说清楚咱们今儿去那了,又有什么,您这样一心求死,得牵连多少人,您想过吗,您忍心吗”

她的话真如当头棒喝一般,瞬间把我打醒,是啊,若是我一个人死,的确没什么,可我身上还挂着佟家几百口的xing命,和小四小十三的前途呢,

紫鹃又对康熙言道:

“禀皇上,刚才奴婢一时害怕,说不出话来,致使格格受了委屈,皇上盛怒,其实我和格格只是去了叔爷的茶楼,见了四爷十三爷和方先生,格格和他们只是谈了些奴婢听不懂的学问,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您可以问问十三爷,若奴婢有半句谎言,qíng愿一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