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2019年12月12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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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很快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女的。

丁小伟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愣是没把事情说清楚。

他又不想说自己被绑架了,又说不清自己在哪儿,弄得对方也很是迷惑。

警察小姐让她别挂电话,试图定位他的手机。

折腾了半天丁小伟才挂上电话,专心等着警察来。

他报了警之后,就从浴室找了毛巾浸上水,敷在玲玲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他是真的害怕,他宁愿自己不能说话,听不见声音,也不希望这些发生在他女儿身上。

他左等右等,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他幻想中警笛的声音,反而是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丁小伟竖起了耳朵,有些期待地看着门板。

门外响起了今天带他来的一个保镖的声音,“丁先生。”

丁小伟跳起来,“妈的你们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女儿发烧了,快放我们出去,我要马上去医院。”

那人沉声道:“丁先生,我们没有没收你的手机,是对你的尊重,报警这么幼稚的行为,请你不要再干了。”

丁小伟脑子一热,用力踹了一脚门,“去你妈的,我女儿发烧了!开门!”

那人不为所动,“明天一早我会去买药,现在离天亮也不远了,你还是先睡一觉吧。”

丁小伟吼道:“你女儿生病了你睡得着!马上给我开门,我他妈跟你们没完!”

保镖沉默了一下,“这附近并没有二十四小时的药店,要是赶去市里,来回也差不多就天亮了,发烧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何必这么紧张。”

“咣”的一声,丁小伟狠狠踢着门,脸气得都扭曲了,“你他妈去死!再不开门,我就把这房间给砸了,开门!”

“房内的任何东西你都请便,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力气,窗户外面是防盗网。”那保镖说完这句话,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就走了。

丁小伟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抄起椅子狠狠抡向那一排展柜,把玻璃柜门给砸了个稀烂。

窗户外面果然是如那保镖所说,是手指粗的防盗网,丁小伟举着椅子砸了半天,木腿都劈开了,也没什么效果。要弄开这些玩意儿,除非用电锯。

丁小伟气得把房间内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干净,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看着玲玲烧得红扑扑地小脸,心里难受得想哭。

他只能不停地给她换毛巾,把被子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希望她的温度能降下来一些,然后在极度的焦躁与恐惧中等着天亮。

他后悔自己就这么冒然地跟着人家来到这荒郊野岭的别墅区,而且还被关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一心想着也许能见见周谨行,他就不会眼看着玲玲发烧却束手无策。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他犯贱。如果玲玲有个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周谨行。

接下来的每一分一秒,对于丁小伟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丁小伟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廊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丁小伟立刻站了起来,手里拿了个铁质的水果盘,慢慢靠近门边。

“丁先生。”

丁小伟恶声道:“药呢,赶紧开门。”

那保镖沉声道:“请你先往后退,退到窗子边,敲一下玻璃。”

“还有个屁玻璃,老子都砸了。”

外面沉默了一下,“那么退到浴室,把浴室门关上,让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丁小伟咬着牙往后走去,过去把浴室的门狠狠带上。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三个保镖鱼贯而入。

丁小伟瞠目欲裂,手里的水果盘用力向他们扔了过去。

那三人一愣,随即马上闪避。只是三个人都还挤在门口,空间有限,虽然没砸到脑袋,但是还是砸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闷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地看着丁小伟。

为首的保镖皱眉道:“丁先生,现在要紧的难道不是我手里的药吗?你如果不能心平气和下来,我就走了。”

丁小伟大步走向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塑料带。

他赶紧倒了杯温水,让玲玲把退烧药吃了下去。

只是光吃药,还是不能最快的解决问题,丁小伟迫切地想要去医院。

他瞪着那几个保镖,“我要马上去医院。”

那人看了看表,“再过一个来小时,周先生就过来了,到时候丁先生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周先生说,我们做不了主。”

丁小伟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让我跟那个王八犊子通电话!”。

“周先生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请你稍安勿躁,等吧。”

丁小伟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眼前这几个保镖,就跟石头一样硬,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等周谨行那个畜生回来。

丁小伟相信周谨行至少对玲玲是有感情的,到时候一定会及时送玲玲去医院。

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了起来,丁小伟呆愣愣地看着他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

时针又整整转了两圈,走廊才再次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他被要求着再次退到浴室,把浴室门关上。

等他甩上门后,双手紧握成拳,就等着那个人一露面,就照他的鼻子狠狠来那么一下子。

只是门打开的瞬间,丁小伟傻眼了。

第二十三章

被几个保镖簇拥着进来的男人,高大英挺,俊美无匹,样貌跟周谨行有几分神似,可是却不是周谨行。

丁小伟想起这个人,是那天在周谨行公司走在他旁边,叫周谨行“二哥”的人。

这人比周谨行年轻一些,尽管样貌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周谨行明显比这个年轻人沉稳内敛,有礼有节。这人的傲气不驯,高人一等全都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丁小伟的心直往下沉。

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恐怕此“周先生”非彼“周先生”。

果然,那保镖从被他砸得狼藉一片的房间里,找出了一把完整的椅子,放到房间中央,朝那年轻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周先生。”

那“周先生”慢慢坐了下来,懒洋洋地把丁小伟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丁小伟恶声道:“你他妈是谁,周谨行呢?”

那人似笑非笑地开口,“你想见他吗?我也很想见他,尤其想见你们久别重逢的样子。”

丁小伟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歪着头看着他,“他跟你睡过吧。”

丁小伟脸上一阵燥热,恼羞成怒,“去你妈逼,没事儿老子就要走了,我女儿现在发烧了,我要马上送她去医院。”

“别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管你屁事。”

那人嗤笑了一声,“跟我可大有关系,本来就是个杂种,如果再是个同性恋……事情就太有意思了。”

丁小伟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直接了当跟你说吧,你手里有任何能证明他和你曾经在一起的证据,交给我,我不仅会马上放了你……”那人把手往后一伸,立刻有人递上了一张支票,他快速地签了名,用两根修长地手指夹着,正对着丁小伟,“这个随便你填。”

丁小伟喉结鼓动着,看了那人半晌,才发出古怪的笑声,“他穿过的内裤还在我家,你要吗。”

那人脸色微变。

丁小伟讽刺地一笑,“不好用吗,现在不是有什么高科技吗,你可以拿着内裤去验个DNA什么的,公证一下,证明周谨行曾经穿过。只要别人别以为你是偷男人裤衩的变态就行。”

那年轻人脸色沉了下去,双目中射出寒光。

丁小伟也冷道:“我是真没有,一张合照都没有,艳照门更没有,有我免费送你。你问完了没有,完了马上放人。”

那人靠回了椅子,冷冷地看着他道:“丁小伟,我是正经商人,不是黑社会,你别逼我做些不好的事,对大家都没好处。给我我想要的,你拿钱走人。周谨行不过是玩玩儿你,你用得着对他这么忠贞吗。”

丁小伟的脸部肌肉有些扭曲,“忠贞个屁,我都说了我真没有,你叫人去我家翻了个底儿朝天,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丁小伟说这话也只是猜测,没想到那人并没有否认,丁小伟只觉得遍体生寒。

“你们在一起住了大半年,没有留下一点能证明的东西,你觉得我会信吗。丁小伟,你识时务一些,周谨行那么对你,你还护着他,你难道不觉得亏吗,你是不是犯贱啊。”

丁小伟的手在背后紧紧握成拳头,“他怎么对我了?他说他失忆了。”

“哈哈哈。”那人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失忆?这种话真亏他说得出口,也真亏你敢信。”

丁小伟目露寒光,紧紧盯着他,咬牙道:“你说清楚。”

“他失踪的那半年多里,利用他对周家的熟悉,隔一段时间就编造了一个可信度非常高的谣言,有针对太安集团的,也有针对周家的人的私生活的,弄得董事会人心惶惶。他想尽办法打压太安的股价,再暗中收购,他还暗中勾结太安的一个大股东,企图一起吞并太安。这就是他在你家的那半年里做的事情,如果他在明面,这些事反而不好操作,躲在你家就方便多了,因为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你还相信他失忆吗?”

丁小伟觉得脑子嗡嗡响。

虽然他早就不相信周谨行真的失忆了,可是心里毕竟还残存着点幻想,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比他自己想明白,还要痛苦百倍。

对方还借着刺激他,“你大概不知道,周谨行在你家住的那半年,是他回到周家后最过瘾的时候了。早在他还在瑞士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他,他只喜欢男人,但是为了让董事会放心,加大他成为周家继承人的筹码,他不得不跟女人结婚,连找个小鸭子泄泄火都不敢,因为他天天都被人盯着。他就是那么谨慎的人,不会被人抓到把柄。不过他失踪了倒是好办多了,不仅能在暗处使坏,还随时有你给他解决生理需要。我二哥是个能物尽其用的人,你有用的时候对你怎么好都行,当然,用完了也就是用完了,你看,你不是就被他甩手扔了。”

丁小伟瞪着他的眼睛拉满了血丝,浑身戾气暴涨,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一口牙打碎,阻止他再说下去。

那人说得每一句话,都是他最害怕,最不敢想的可能,偏偏听上去可信度又是那么高的。

真如他所说,就很容易解释了周谨行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转眼就不认识他。

因为用完了,没有再理会的必要了。

叫他怎么接受,两个人朝夕相处的半年多时光,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周谨行的物尽其用。

他赔吃赔喝不算,把人都赔进去了。

勒紧了裤腰带也要给他买这买那好好养他,还撅着屁股给人白嫖了半年,这样的付出也不过被人总结为“物尽其用”,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要他怎么接受。

那年轻人观察着他脸色的变化,慢慢笑了起来,“现在我爷爷生病了,他立刻就回来了,并且急着和你撇清关系。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你何必还未他着想,你孩子这么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相信你需要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支票。

丁小伟觉得双腿发软,晃晃悠悠地靠坐在窗台上,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

一切都是骗他的?失忆是假的,喜欢他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