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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美,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楚岫说着大家对落花流水的共识。

“嗯?”秦月听了楚岫的话,坐到皇帝的身边去,把皇帝手中的书拿掉,很认真的说,“大哥,楚岫说外面的桃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你说,是这样的吗?”js

楚岫不知道这个秦月公主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样的话也去问皇帝。今天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公主是有意在撮合他和皇帝,并且刚刚上车时她也要独自坐一边,硬挤着楚岫坐到皇帝那边去,在楚岫的坚决坚持下她的目的才没达成。
楚岫能这么快想通秦月的行为,完全是因为,他以前也有一个表妹这样子对他和他的一个男xing好友做过同样的事,他当时对他表妹的行为感到奇怪,事后便去问了,才知道他的表妹的目的之荒唐无聊。也是第一次,他觉得世上的女人,女人心海底针(楚岫呀,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他再看向秦月时只能是一阵无力,不知道这个公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别又是她无聊时的一个游戏消遣,而这种游戏可会害惨了他的。

楚岫看到皇帝感兴趣的疑惑眼神,只好解释道,“这是一句佛家禅语。说,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qíng恋落花。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没想到楚岫对佛语也有jīng通,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年小,没想到学识如此渊博。”皇帝是在由衷的赞叹,他原以为楚岫年小,即使有才,也要从小事磨砺一番才堪大用,不过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他做事沉稳老练、不急不躁、有条有理,根本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像一个处事多年的老臣了。
并且他还美貌温和,也不像别的臣子一般刻板,每天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心qíng舒畅得多。

“也不算jīng通佛语,只是正好知道这个。”楚岫面对皇帝这样的赞扬,也是会受之有愧的。

秦月看着没她想的事qíng发生,也觉得无趣了,就自己看向了窗外。“快到了!大哥,今天去乐阳山,不会是赏花吧!你有这闲心。假如不是,你就去做你的事,我和楚岫自己去玩。”

“你今天若又像上次一般的乱跑,以后就别想我批准你出宫了。”皇帝的话没有什么起伏,可见是对秦月上次的事很生气。这样彻底把秦月给镇住了,秦月瘪着嘴,小声嘀咕,“我不会乱跑的,就知道你把我带出来没好事!”


十五章 秘密会谈

马车在山坳处转了一个弯,眼前的景色立即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个种满油菜的小平原,阡陌jiāo通,jī犬相闻,金huáng一片的田间种着几颗桃树,桃花还没有落完,翠绿中点缀着粉红。
这个小平原伴着的山就应是乐阳山了,从马车上看去的山麓上有几座大的的宅子,沿着山坡向上,也分布着青瓦白墙的院落。山间种着成片的桃树,从山脚蜿蜒向上,越向上桃花越见红,应是山上的桃花更好了。这里chūn景美夏天凉,很多避暑山庄分布,由于是达官贵人的休闲之地,这里道路宽敞畅通,可以容两辆马车错车,这样的道路几乎一直修到了乐阳山顶。

马车行驶上了山,路边桃花飘落,被清风chuī着chuī进马车,落到楚岫的头上衣服上,楚岫看着窗外的美景出神,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这里叫做桃源真是恰当至极。

马车驶进山间的一座大宅子,进到院落,秦月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嘴里嚷嚷着,“这不是李石头的院子嘛?”

有侍卫前来打起车帘,楚岫看到皇帝站了起来,就想让皇帝先下车,于是坐着没动。皇帝来到楚岫身边,将他头上的几瓣花瓣chuī了下来,楚岫不知道皇帝在gān什么,抬起头来看向他,花瓣飘下,一片落在了他的睫毛上,楚岫眨了眨他那如同蕴着天地灵气的琉璃大眼,想让花瓣掉下来。
接着,眼前一黑,楚岫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一个温润的触感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楚岫瞬间惊得一动不能动,想到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楚岫羞愤的脸通红。
他想到皇帝对他做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反抗,或是打皇帝一顿以泄气。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甚至不敢睁眼。
再也没有任何事qíng发生,耳边只想起了皇帝略显低沉的声音,“我也想问你,你怎么就认出了是我?”

楚岫听到这句话,知道皇帝问的是他看穿皇帝易容的事,睁开眼睛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只是一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是你。”
这是人类一种很重要的感觉,称为第六感,它不只是女人才有。
看来皇帝并不相信什么龙气之类的话,所以楚岫没有再说当时说的那句奉承之语,而是实话实说。

皇帝听了楚岫的回答,看到楚岫脸红的可爱表qíng,一脸笑意的下车了。
楚岫认为皇帝很过分,他静静的坐着,平息了胸中的闷气才下车。看到一直打着车帘目光丝毫不动看着前方的护卫,楚岫只能一甩袖走了,他不可能去问人家看到刚刚的事没,或者要求他不要说出去。

楚岫只能郁闷啊,郁闷……

院子里也种着许多桃树,风chuī过来,桃花漫天。看着这么好的景色,楚岫心中的闷气也散了,整个人陶醉在这美景里。吟出李白那首《山中问答》,
“问余何意乐阳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楚岫一身白衣,漆黑的长发流泻在背上,黑发有些被风chuī乱,覆在了脸上,他轻捋着头发,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上面有白云经过;粉红的花瓣绕着他翩翩飞舞,此时的他没有那日一身红衣的魅惑,带着出尘脱俗的气质,如同jīng灵翩然凡尘。

莫语昊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楚岫,他回想起在马车上他看到楚岫眨着眼睛的诱惑样子,以致他不自主的亲吻了他那迷人的眼睛。他的心里生起了生起一种莫名的冲动,这是以前和楚岫在一起的时候也出现过的,但是这种冲动从没像此时这么qiáng烈。这种感觉让他的心qíng激动不已,感觉生命从没有过的真实绚烂;感觉想要占有他的yù望,甚至比这天下更甚;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为何让他如此欣喜激动又徘徊不定,像是嗜血的láng闻到了血腥,不能自己的探寻前行;这种感觉让他觉察到危险,但是这危险还不足以让他放弃去探索。

另一个从门外刚走进院子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楚岫的心在天上,在繁花间,他没有注意到皇帝深沉的眼神,也没有发现另一个危险的临近。

来和承国皇帝做jiāo易的阿史那承靖,看着院里桃花树下的美人,楞得站在了当场,他的眼里只有那一副画,粉红的花瓣雨下,白衣的jīng灵。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出手阔绰的安排华丽的背景,安排楚岫的出现,安排这场单方面的美丽邂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皇帝莫语昊,他看到了出现在院子里的阿史那承靖和他身后的贴身护卫。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这是王者的直觉,因为他身上也有争霸天下的王者气息。

阿史那承靖把目光从楚岫身上收回,他感到了来自前方之人的压力,两个人目光相遇,是霸气的冲撞,阿史那承靖知道这个其貌不扬、气势非凡的男人定是承国的皇帝无疑。

一时,气氛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

进到厅里的秦月看到楚岫没进来,跑出来看qíng况,她的出现打破了院子里诡异的静寂,“楚岫,快来。我带你骑马去山顶!”

楚岫看向宅子主屋门口的皇帝,再看了一下皇帝身边兴奋的秦月。他是一个臣子,虽然今天是休假日,可是皇帝没发话,他怎好要求离开。于是没有理秦月的话,准备听皇帝的吩咐行事。
想到刚刚车上和皇帝的暧昧接触,他就心里不平,明明答应了让他做谋臣,还这样吃他的豆腐。楚岫在心里怨念着,不过看到皇帝一脸常态,他也不好矫qíng,就当此事没发生好了。

“秦月,收敛些,有客人来了,别如此无礼!”莫语昊看向走过来的阿史那承靖,不愧是纵横外番的亲王将军,名不虚传。
莫语昊是帝王,而阿史那承靖仅仅是一个番邦可汗的胞弟,他虽然很佩服这个亲王将军承靖,年纪轻轻收服了许多西北外邦部落,为突厥可汗巩固了政权,很有能耐、不可小觑;但是处于中原大地、圣贤之邦的人对外邦都有些歧视,作为帝王的莫语昊也免不了俗。他虽然在心里佩服对方,但面子上还是有些倨傲。

阿史那承靖为了两国密谈盟约之事,受突厥可汗之命,前天便来到了琼英,承国皇帝安排他住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让他深刻体会了中原之地的美丽风qíng,这片美丽的地方,让他有征服的yù望,但是这种地方却不适合他的人民居住生活,这里没有可供马匹纵横的糙原,感觉不到天地的广阔,拘束了人的xingqíng,住在这种温柔乡的人终将被腐化;在他想通了这一点后,他放弃了据中原之地为己有的念头;于是,他此次的目的就更明确了,支持承国的南征,签订盟约,每年从承国得到相应的财物。

负责对阿史那承靖接洽的皇帝亲信,也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李铭远,他上前将一gān人等带入了后院。

而只有几个人进入了密室进行会谈。密室里,李铭远为双方的人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密谈进入正题。
楚岫在先前没有得知任何qíng报的qíng况下,被作为书记员坐在一旁记录密谈内容。最开始,李大人介绍这个叫做阿史那承靖的突厥亲王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史那是中国历史上,突厥王族的国姓,他当然知道。但是,由于他对这个世界的各种力量政权还没有细致的了解,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次会谈的作用。所以在他握着毛笔写下会谈内容,明白这次秘密的会谈代表的意义,和这次会谈成功后接下来承国将要发生的事时,他的心里是激动的。这是男人对大展鸿图的本能憧憬。

这是一次简单短小的秘密会谈,只是由于与会的人的身份,它才变得极为重要。甚至被后世记载在历史中,作为承国一统三国的前奏。
会谈中,一方是承国皇帝,一方是突厥的亲王大将军,没有大的排场,也没有隆重的氛围,就在这个飞花满天的暮chūn山间大宅里,将要决定的却是天下未来几十年的大事,它的结果将影响承国的国运,影响这个中原大地是否能整合,甚至影响整个后世历史的发展。


十六章 爬山

会谈之中要达成的条约,应该是在以前就已经协商好了,这次皇帝和突厥亲王的面谈,只是为了最后定下来,并且签订。
一个时辰之后,这次会谈就临近了尾声,皇帝莫语昊拿出玉玺在原来就准备好的盟约文件上印上玉玺,阿史那承靖也取出突厥皇帝信物和他的亲王印章盖上去。
这样,一式两份的合约签订好了,连接两个国家利益的就是那几张纸。

楚岫并没有看过那份盟约,而皇帝和突厥亲王的谈话也只讲到了其中他们存在异议的几点,他只从这几点里就可以看出,皇帝是打算妥协突厥,以财物换取承国后方的安定,再取南方。
已经跟着皇帝十几天的楚岫在这一方面,他自认为是很了解皇帝的,盛源帝莫语昊在心底是一个极其霸道的人,他不可能在一统三国后,还姑息他后方的突厥,他应该是要先安内再攘外,突厥给承国一个坐大的机会,可能要自食其果。

楚岫将他做的会谈记录jiāo给皇帝,被皇帝和那份盟约一起锁在了一个小匣子里。
楚岫知道,皇帝让他参加这次密谈,是决定相信他,并且将他作为心腹谋臣。
楚岫在皇帝之后出了密室,外面是chūn天高远蔚蓝的天空,夹杂着桃花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一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皇帝允许他参加他的未来大计,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报复。

原来的任何恩怨在此时都显得渺小了,他是感激皇帝的,从没有任何人得到过他心底的这种感激之qíng,即使是生养了他的父母。因为这是第一次一个帝王如此认同他,认同他的能力。
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是仁德之君还是残bào之君,作为皇帝,他们的地位就赋予了他们一种被人仰望的特质,他们的这种特质吸引着人们的倾慕和效忠,无论是贤臣还是jian臣,他们都希望皇帝的肯定,这是他们心底追逐的一个方向。
所以,在皇帝以实际行动表示出的对楚岫的信任后,给楚岫带来的是多大的鼓励,我们可想而知。

用过午膳,楚岫向皇帝告假,准备和秦月去爬山。
看着趴在桃花树上的秦月,楚岫心里生出一股酸楚。秦月不知道皇帝和突厥亲王密谈的事,对外,阿史那承靖化名陈靖,只是李铭远带来的外域商人朋友。在秦月心里,他和皇帝会谈讨论的也只可能是战马的事。

楚岫想得到,也许皇帝带着秦月来,就是想让她和阿史那承靖见面,要加qiáng盟约,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而现在皇宫里只有一个处于婚嫁之龄的公主,那就是秦月,皇帝自己的长公主只有六七岁。

秦月喜欢笑闹、恶作剧,天真无邪,她是皇宫里最开心的存在。楚岫不知道皇帝真要把秦月嫁到突厥汗国去,他能用什么办法挽回;他也不知道那时的秦月会怎么样,他要怎么面对她——这个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