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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青被伤了爱马,虽然只是小伤,也让他心底的戾气都浮了上来。
又被面前这个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子大骂,自然心里更是不豫。
由于受他礼佛的老母亲的教诲,他一向是不打女人的,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秦月和于文青对峙着,可以看出两人眼里都在冒火。
在楚岫的暗示下,小七、十一都挡在秦月面前;而对方的四个下属,却没有丝毫动静,站在远处静候。楚岫知道这定是他们的主子不让他们过来,显然他们这个主子便是无比厉害的了。

“在本公子面前,居然如此大言不惭!看你是个女人,就饶你一命,说是哪只手she的我的马,把手切下来就放你们走!”楚岫听着对方俨然黑帮老大的话,又看到秦月要挣脱他的手上前,他在秦月开口之前,立即上前好言道歉,“这位兄台,小妹顽劣,刚才实属误伤了你的马,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一个弱小女子计较,你的马伤了,我们愿意陪医药费,只是你残了小妹的手,你失去的损失也回不来,让我这个小妹以后更是嫁不出去。还不如,你开别的我们能够接受的条件?”

听了楚岫的话,秦月差点没有气的吐血,将原来对着于文青的凶恶杀人眼光转过来对着他。
楚岫一脸祈诚期待,摆出他认为的最可怜最能让对方产生好感的表qíng,望向马上的一脸怒容的人。而对秦月的怒视,他完全采取无视,只是轻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再出头了。
坐在马上的于文青,原来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存在感十成十的秦月身上,根本没有看秦月身后护着的楚岫,秦月虽着男装,也是一个妙龄的美少女,于文青受其母影响,对娇小柔弱美女一向没什么抵抗力,但是秦月太粗bào霸道了,他对她生不出多少怜惜。倒是楚岫一站出来,娇小美丽的脸,纯洁晶莹的眼睛,一脸可怜与歉意,声音也是婉转柔美带着泉水的清亮,让于文青本要发作的戾气一下就去了三分底气。他从小便在风月堆里混,见过不少美女,并且他的姐妹们也是国色天香,甚至他的妹妹贤妃更是承国首屈一指的美女,在皇宫也是由于她的美貌一直皇宠不断。没想到天下还有比他妹妹美上几分的人,虽然她一身男装,未施丝毫粉黛,便如那出水的白莲般清新摄人。

别说于文青看着楚岫无意中做出的柔美之态,收起了火气,失了神;秦月看到楚岫这个样子也安静了下来。
但是当她转过头,看到于文青看着楚岫露出的神迷之态后,便又对着楚岫生起气来。“你在这里卖弄什么风骚!”她又去怒视于文青,“他是有主之人了,别打他的主意!”

楚岫就没听秦月说出什么好话,不过她这句尤为让人恼怒,“什么卖弄风骚,你真是……真是……”楚岫一下气急,拉着秦月居然说不出后来的话了。他觉得胸口一下被什么塌住,头脑也恍惚也来,难受的厉害。他在昏迷的前一刻,心里还在肯定的想,即使皇帝将她嫁到突厥去,也是突厥皇帝高香没烧好,娶了一个毒舌母老虎,以后的日子有他受的。

原来剑拔弩张的qíng形,突然神奇的转变了,转变的原因便是楚岫原来身体就有小的心疾,又有低血压,qíng绪一时起伏太大,暂时xing的休克了,也就是突然晕了过去,说这一个大男人被别人气晕,也实在是太不光彩。后来醒过来的楚岫,用三国有那周公瑾被诸葛亮三气而死来安慰自己,他才没有太介意,心里平衡了许多;而此事便可见秦月功力,就她光说话,就能气死人,真不愧她后来女中豪杰的威名。

十八章 烦恼.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让人看不透他们的心思:其一,便是面上没有表qíng波动,历世很深,心机太重,不露于色者,这种人善于权谋,皇帝便是其中的代表,但是这种人你还可以循常理而为;其二,便是表qíng太过丰富,xing格多变,思维古怪,时风时雨,让你抓不住他的重点,不知道他突然之间又有了什么古怪的想法;显然,秦月便是这第二种的代表,但她又不只如此单纯,她比一般的第二种人更过疯癫,且又观察力qiáng,博闻qiáng记,心思百转。这种人可说是天下无敌了,不知谁才能将她克制住。因为正常人不可能和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计较,要计较也计较不过,可对方却可以利用你可利用的地方,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这便是楚岫醒来之后,几天内得出的结论。

楚岫作为易杨时的身体虽然不能算作qiáng壮,但是也很健康了。至少他还从没有过突然之间晕倒的经历,这次倒是糗大了。
后来听秦月转述大夫的话,他是由于吃的太过清淡,又处于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跟上,气血亏空,加之当时运动力乏、qíng绪起伏过大,就这么晕倒了。
由于这事,他便一直被秦月持续嘲笑了一两个月。
这导致的直接且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他要每顿喝参汤,还要吃ròu,这成为了以后楚岫最大的痛苦来源——闻到参汤味便作呕,吃到ròu就想吐。

话说当时楚岫气急攻心,一昏而倒,醒来时已是huáng昏时分,在一间陌生的粉红房间里——有些像闺房的样子,但是楚岫还没有jīng力计较这个。
房外桃花灿漫,应该还在乐阳山上。楚岫为他昏倒后可能发生的事qíng担心,立即起chuáng要找秦月问清当时状况。

由于他刚起身,头脑恍惚,刚站起来就踢倒了chuáng前的脚凳,一阵声响,外面的人也都被惊了进来。
楚岫看到秦月进来,还没等她开口,便迫不及待的问,“你们后来怎么了,你有没有惹事和别人动起手来?”
秦月对楚岫的问题很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在你心里,好像我就会惹事似的!你昏倒了,我当然是立即送你来看大夫来了!”
“你伤了别人的马,他就这样把你放走了?”楚岫对秦月的话持怀疑态度。
“我和他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便约好三日后在桃溪河边决斗,到时你也可以去观战,当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秦月已经换回了女装,是一种简单样式的粉红高腰宫装襦裙,此时配上她自信的微笑,乖巧的表qíng,可说是十分可爱迷人,但是楚岫却没有一点被他迷住的迹象,反而是咬牙切齿、脸涨的通红,又像是要喘不过气的样子。
秦月也发现了楚岫的异象,赶紧上前拉他沿着chuáng沿坐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你怎么这么不省心,gān嘛非要去向别人挑衅,这样有什么好玩的吗?出了事到时怎么向皇上解释!”楚岫还真是了解秦月,已经发现这次事故完全是出于秦月贪玩好斗的本质。不过他这说出的话怎么听怎么像老母劝逆子。

秦月把她那小嘴嘟起来,抱怨道,“怎么可能是为了玩呢?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于太尉幺子,我找他自然是有用处。你就不要唠叨了,像个老太婆!”

楚岫惊奇的看向秦月,看到秦月原来的戏谑表qíng变成了深沉的思索,还带着决然。
不过这种表qíng只维持了不到两秒,秦月便又嬉皮笑脸起来,“你可要帮我,这是我的权益之策,不然我就要被bī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楚岫想,难道秦月是在为以后可能的逃亲做准备。不过,“你一国公主,还是注意一下言辞吧!”
楚岫原来的家中,他身边都是女人,且都是一些不太正常的女人,一个个思想奇怪的很,行为也多不正常,并且都很女权,楚岫一二十年的耳濡目染,也变成了一个女权主义者。对于女人,他一向是很绅士和宽容的。例如,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洁癖,特别是jīng神上,最不能忍受男人说脏话;却受他表妹的影响,能够容忍女人语言不雅,并且还觉得很豪放帅气。(他是被毒害的不正常了,这种表现在现实生活中南枝身边有例可循。)
但是,秦月这样一个装着优雅美丽的粉红宫装,又小巧可爱的小妹妹,却说不雅的大话,听起来的确别扭至极,即使是他,也是要多嘴指责一番的。

而秦月却认为楚岫是想转移她的话题,便有些不高兴了。“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也想将我远嫁出去。”
“怎会!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不过我作为一个小小的书记官,皇上的决定,我又怎能左右?”楚岫想着以秦月毛躁躁的xing子,不知道会gān出什么事来,假如跟着她支持她,定是会被她拖入地狱而不自知。楚岫想着想着就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哼!你就在这儿搪塞吧!”秦月眼中已蓄着泪水、板着脸起身要出去,楚岫立即叫住她,想到把这个老祖宗得罪了,以后日子肯定没法过,“好吧,不过你要做什么一定要给我说,我会想办法帮你的!”看到秦月眉开眼笑,他只好暗叹了一声,看来他是又着了算计,狠不下心,毕竟她是他在这段时间里和他走的最近的人,已经是把她当妹妹一般的存在了,况且她在山上时一心想着护他,她作为一个公主对他这般好,倒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楚岫看向窗外,问道,“这里是李大人的别庄?皇上可已回宫?”

“我不想见那个什么亲王,便没有回李木头那去,这里是我在此处的庄子。”秦月向门外走去,一边说,“朝务繁重,皇兄早回去了。我们可以明日再回宫!”

作为公主就是有钱呀,还这么小,在这种一寸地一寸金的地方都有一个小庄子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能制上自己的房产。当然,让他回去原来楚岫所住的地方,他是不愿意的,毕竟他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楚岫看着秦月走出去叫人给他端药来,窗外天边晚霞已退,一片淡蓝晕青的颜色。
huáng昏蕴晚,彩霞满天,暗夜将至,天明又一天。

吃了药,用过晚膳,楚岫便上了chuáng,望着头顶的粉红色帐子,想着皇帝已经解决了北方门户问题,定是要开始整顿内务。
渐渐的,那粉红在他的眼里脑里一圈圈晕开,他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也是那一片片的粉红桃花,他和一个人站在桃花树下,花开花落花满天,他却动弹不得,任由那人轻吻抚摸,然后是又热又躁,不知过了多久才好些,然后又沉睡了过去。

清晨,楚岫是被鸟叫醒的,窗外已经大明,亮晃晃的通过粉红窗帷照进来。
楚岫就不明白了,秦月xing子上就是一个男人婆,用具上却极喜欢小女儿态。
当然这样的疑问他是不敢去问的,不然就又要被叨的不得安宁。

睡眠足便jīng神好,楚岫睡了足十个小时,坐起来时却仍觉得头昏沉沉的,身上软绵绵不大舒服,总觉得粘粘腻腻。他一向极爱gān净,冬天也是要每天洗浴,来到这边之后,没有现代方便的洗浴设备,他也是要每天擦身,隔天洗一次。
昨晚也是擦了身才睡,没想到一个晚上出了这么多汗,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才察觉到事qíng不简单。
因为他过了刚起来时的低血压,想起了昨晚做的梦,虽然很模糊,但他一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不可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在这么一个粉色房间里做了绯色的梦,虽然男人做这种梦才正常,但是他的梦里却不是他主动,总觉得有些被qiáng的感觉,感觉上很怪。
真是伤脑筋啊,楚岫一大早就唉声叹气。
他披了外衫在小圆桌旁坐下来沉思,一个学数学的人从不会想当然的确定一件事,而是喜欢用具体的逻辑算法或是公式去推理计算,只有经过具体正确验证的结果才是可供接受的结果。

楚岫推理了一大早上,没得出什么结果。最后只能用被秦月毒害的脑子不正常,所以在潜意识里乱想,以致在梦里体现出来了,这种结果来安慰自己。只要以后离秦月远些,就不会出这种事。他不是变态,也不会成为变态,楚岫狠狠的得出结论。然后叫来香汤,洗了澡他才吃得下早饭。

秦月派人给他送来的是一套白色绣兰的曲裾深衣,素雅中显着高贵,楚岫觉得这套衣服很有品位,不过穿上后怎么看着有些像女装,由于他对这儿的服饰不太了解,不太确定这是否男装,所以也不好麻烦别人给他换一套。

被侍女引着去厅里用饭,一进门就被秦月盯着自己打量个不停。
楚岫想着秦月行为一向怪异,便清咳了一声,不再理她。坐到秦月对面,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楚岫端起桌上的一碗红枣银耳粥,慢慢的喝起来,桌上其他糕点类的东西他都不想吃。
秦月在别的事qíng上丝毫没有贵族做派,不过这饮食起居却讲究的很,吃个早餐,身边都有几个人伺候着。
楚岫看她不动筷,很疑惑,“你吃过了?”
“没有。只是你吃得是我的,你的在这里呢!”秦月指着桌上一个白瓷罐说。
“真是对不起,我已经吃了,你再让人给你盛吧。这罐里是什么,为什么是给我的?”楚岫揭开白瓷罐的盖子,一股jī油的味道散了出来,让楚岫忍不住恶心。“jī汤?我不吃jī的。”

“你又不是参佛的,怎么不能吃了。这次你昏倒就是因为你饮食习惯不行,若是你下次再昏倒了,别人还以为你在皇宫受nüè待。再说,你是比我年长吧,可你看你,我都要比你高了,你以后不多吃ròu,定是长不高,到时候……”
楚岫看着秦月唉叹着还要说下去,立即打断她,“一大早吃这么腻,对胃不好,还是中午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