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儿,足球队那几个人出现在对面街口,估计是刚训练完有点儿热,都抱着外套穿着球衣。聂维山和聂颖宇揣着裤兜过马路,走到对面人行道上拿出手机,然后一并搁在垃圾桶的盖子上。

那帮人走近了,聂维山挡着路说:“今天怎么不走自行车道了?素质迅速提高了?”

聂颖宇接道:“是怕被三蹦子突突了吧。”

足球队的已经停下,为首的说:“你俩谁啊?过来说,过来过来。”

以为他们和尹千阳一样菜呢。

“gān吗非过去说啊……”聂维山语气变弱,装的一副怂样,拖沓着步子往那边走,还差两步的时候突然掏出了扳手,“我他妈过来说了,就怕你丫没命听!”

也就半秒,惨叫声惊了一树的麻雀,扳子那头被握在手里,把手那头又猛又狠地砸在了对方头上,这样不会伤得太重,但足以把对方击败。

一个倒下,其他人迅速包围上来,聂维山抬腿连着踹出去俩,聂颖宇也过来和他背靠着背,实铁的扳手就像件玩具,在他们的手中轻松地出击又收回。

把人打倒便换了拳头,聂维山想着尹千阳那一脸的青青紫紫,又想起那两道热乎乎的鼻血,什么都懒得骂了,拳头攥得死紧挥舞出去,指关节沾满了七八个人的鼻血。

聂颖宇也差不多,光是想起来尹千结擦破了胳膊,他都恨不得把对方的肋骨踢折。不多时外套掉了一地,那帮子人也趴满了便道。

聂维山把血蹭树上,看着那些人的球衣点数:“二号、三号让你们妈包扎就行,九号、十一号和十六号得去医院处理,四号、七号最好躺半拉月,五号住院吧。”

聂颖宇把手机拿回来揣好,说:“我总结一下,都不用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给后备队员一个机会,挺好。”

俩人过马路骑上电动车离开,聂颖宇抱着聂维山的腰说:“哥哥哥,骑慢点儿,忒冷。”

聂维山减慢速度,琢磨道:“咱们把人揍了,很快体校田径队的就知道了,那阳儿也就知道了,他知道了等于整个胡同都会知道,三叔三婶可别怀疑到咱们头上。”

聂颖宇十分害怕:“不能让我爸知道!不然他肯定抽我!”

正研究着,电话响了,聂维山接通,听见秦展在那边说:“山哥……你和宇哥太他妈丧了……”

秦展知道尹千阳被揍后就跟队友们说了,田径队也打算给尹千阳出气来着,聂维山和聂颖宇动手的时候他们就在对面的奶茶店,然后目睹了整个过程。

聂维山觉得天助我也,说:“帮个忙,要是尹千阳问谁gān的,你就说是你们田径队gān的,千万别提我和小宇。”

电话挂断,哥俩都松了口气,只要不被三叔三婶发现就万事大吉,回到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聂维山把手洗净然后去了隔壁。

他走到卧室门口问:“休息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尹千阳靠在chuáng头上说:“好多了,你手上拿的什么啊?”

聂维山道:“别的我也做不了什么,就给你带了俩ròu饼。”

尹千阳呲眯一笑:“这就够了,我就爱吃ròu饼!”

聂维山看着尹千阳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18章 秦大忽悠,尹大傻蛋

尹千阳嘴角有伤,所以吃东西和说话都不能张大口。聂维山怕他啃ròu饼费劲,便热好后又切成小块儿才端过去,并嘱咐道:“吃完喝点儿小米粥。”

尹千阳拿着筷子开吃,但半个手掌缠着纱布不太利索,时不时夹起来就掉了,说:“我这么活泼的人,现在除了躺着就是趴着,吃个饭都吃不好,郁闷死了。”

“你还有脸郁闷?”聂维山又去拿了个钢勺,让对方吃得容易些,“你要是改改xing子能规避多少事故?现在别说使筷子了,就是扔起来吃都行。”

尹千阳这回尝到了苦头,所以没有反驳,一勺一勺吃着,再偷偷看两眼对方。聂维山被看舒服了,张嘴“啊”了一声。

最大那块儿被喂进嘴里,他嚼嚼咽了,说:“阳儿,咱们来个约法三章怎么样?”

“我不约,你肯定想管我。”尹千阳眼皮耷拉着,消极抵抗。

聂维山没说话,也垂下目光,房间只剩钢勺碰在盘子上的声音。尹千阳瞄一眼对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犟了,妥协道:“要不还是约吧。”

聂维山说:“以后遇事儿不许撸袖子就上,多掂量掂量,想想自己能gān得赢么,再想想自己会不会受伤。”

尹千阳挺迷茫:“我每次都觉得我能gān赢啊……”

要不是后脑勺有包,聂维山直接一巴掌招呼上去了,克制住说:“那换个思路,以后别总那么自信,遇见事儿了就反复默念:我不行,我打不过,我还是走吧。”

尹千阳嫌弃地说:“那不跟你一个德xing了么。”

“我还让你瞧不上了是吧?”聂维山挑了半天,终于挑到块儿好ròu,掐完继续道,“古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个谁不是还受过kua下之rǔ么,你学学人家。”

尹千阳捂着被掐红的胸口:“那个谁还宁死不屈呢,我这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聂维山耐心耗尽,骂道:“你他妈回回跟人gān架,就相当于土坷垃磕砖头上,这里边压根儿没玉什么事儿!瓦也没掺和!”

“你瞧你怎么还急眼了。”尹千阳吃完擦擦嘴,“我也没不答应啊,但我都这样十大几年了,突然改的话肯定不愿意啊。”

“阳儿,阳阳,千阳哥。”聂维山态度软化,开始用怀柔政策,“让你改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不想看你受伤,你想想,你一个人受伤全家难受,仙姨、尹叔还有结姐,多心疼是不是?”

又补了句:“我也心疼。”

尹千阳得意道:“你早说不就结了,知道了,我以后改。”

将近一礼拜的病假十分难熬,不上学就算了,也不能去训练,可把尹千阳憋坏了。周五有雨,大清早就开始下,等午后三点多才停,院子里空气湿润,还有股青糙的香气,他搬了折叠椅坐在石榴树下,裹着棉袄玩五子棋。

“请问有人吗?”

尹千阳看向门口,只见秦展躲在门后露着个脑袋,他招手说:“得了吧,赶紧进来啊。”

没想到的是,秦展后面跟着八九个人,全是田径队的,这群哥们儿瞬间把院子快填满了,尹千阳看傻了眼,说:“我靠,我人缘这么好呢?”

大家把小桌摆上,每人搬了小凳坐,秦展放下手中的袋子说:“我给你买了罐奶粉,补钙的,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三百多,心疼死我了。”

其他队友也纷纷把东西搁下:“这是袜子,超市促销,瞎穿吧。”

“薯片组合装,买了三组,我个人最喜欢原味儿。”

“huáng桃罐头,病了就吃huáng桃罐头,没什么是huáng桃罐头解决不了的。”

“足球,踢着发泄,扎气儿也行。”

尹千阳快泪眼婆娑了,抱着奶粉罐子说:“你们gān吗呀,感动中国了。”

秦展挺自觉,拆开薯片边吃边说:“你既然进了田径队,甭管是外来户还是本校生,那都是队里的一员,我们本来就特别团结友爱。”

“还记得第一回 在医院遇见么?”另一个队友说,“我那天崴脚,大家都陪着我去医院,我们习惯一人有事儿,八方支援。”

尹千阳点点头:“那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秦展说:“千阳,你这次的事儿我们都挺内疚的,毕竟恩怨是我们跟那帮牲口积累起来的,你才来没多久什么都不知道,却害的你一身伤。”

“没事儿,我迟早会报仇的!”尹千阳说完想起聂维山的话来,赶紧改口,“其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吧。”

众人互相对视,其中一个说:“已经报了,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吧。”

尹千阳惊道:“报了?!”

秦展吸吸鼻子:“是这样,你请假没来,我就问了问山哥qíng况,得知这件事儿以后义愤填膺,大家伙决定教训那帮孙子,给你出气。”

“真的啊!”尹千阳来了jīng神,看大家都没挂彩,更好奇了,“快给我讲讲!那帮人可完蛋了,你们怎么收拾他们的?”

“让展哥说吧,展哥叙述能力qiáng。”

cao,这叫什么事儿啊。秦展内心很痛苦,但答应了聂维山就要做到,说:“第二天下午足球队在体育馆训练,我们掐着点儿在出事儿的那条街上等,还喝了珍珠奶茶,我喝的薰衣糙的,那味儿跟洗衣粉似的,珍珠倒是挺弹牙。”

尹千阳打断道:“你能说重点吗?”

“马上就说到了,别急嘛。”秦展塞了把薯片,味同嚼蜡,“天开始黑了,远远望去一群牲口出现了,我们过马路上便道,拦住了他们。”

“当时我就想到了京戏《挑滑车》里的两句词!”秦展编着编着来劲了,站起身后一脚踩着板凳,食指和中指并着做手势,“看前面,黑dòngdòng,定是那贼巢xué!”

尹千阳拍着奶粉罐子接着唱道:“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gāngān净呐净!”

“没错!就是这两句!”秦展又坐下,眉飞色舞道,“那帮人已经愣了,只有为首的还机灵点儿,他招手让我们走近些,你说这不是傻bī么,我走过去就是一扳手!”

尹千阳提问:“你还带扳手啦?”

众人捂脸,心说要露馅儿,秦展一个激灵回了神,挽救道:“宿舍洗手间的水管松了,我正好拧了拧,出来的时候就带上了。接着讲,这一扳手下去对方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其他人围上来,我又踹出去俩,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用扳手会不会打出人命啊?”尹千阳有点儿担心。

秦展摆摆手:“让他三更死,休想活命到五更,不让他送命,就甭想闭上眼睛两腿蹬。街战也要讲规矩,人倒下就不用武器了,拳打脚踢就行,最后他们趴了一地,我们也就停了。”

尹千阳痴迷地望着对方:“他们求饶认错了吗?”

“他们只会嗷嗷叫了,一群软蛋。”秦展也很痴迷,脑海中都是聂维山和聂颖宇挺拔的的身姿,“最后点了点数,我们就回体校了。”